方楚故作不解道:“咦?明明是你自己說想要跟着我一起去的,難道你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了?那我明天跟邢飛說一聲,讓他安排送你到最近的城市玩幾天好了。”
“你混蛋!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事……”秦秀兒的臉色又一下子變得緋紅起來,好在這裡光線黯淡,倒不虞被方楚看到了她的臉色變化。
“不是這事嗎?那還有什麼事?”方楚索性就裝糊塗到底了。
“我不跟你說了!你太壞了!”秦秀兒自己又哪能厚着臉皮將方楚先前所說的話再重複一遍,當下扭頭便往前疾行。
“我還想跟你討論一下今天的收穫來着……算了,還是我自己慢慢琢磨吧!”方楚欲擒故縱道。
秦秀兒聽到這話卻是立刻有了反應:“我今天可是憋了很多問題想問你,你別想一句話就把這事抹過去了!”
“剛纔好像有人說過不跟我說話了。”方楚得了便宜還不忘賣乖。
“剛纔是剛纔,現在是現在!我問你……”秦秀兒剛想提出問題,便看到方楚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當下便戛然而止。
“隔牆有耳,回屋再說。”方楚淡淡地吐出八個字,便負着手飄然前行。秦秀兒愣了愣,然後使勁一跺腳哼了一聲,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片刻之後,在那間臨湖的木屋二樓的天台上,方楚面前已經擺好了一壺新沏的熱茶。茶是邢飛讓人趕在他們回到住處之前送來的,一小盒獅峰雨前龍井,而沏茶的人則是一臉焦急但又無可奈何的秦秀兒。
方楚拿起茶盞湊到嘴邊淺淺地嘬了一口,點點頭道:“你學這個倒是很有天賦,只給你講過一遍要點,現在沏出來的茶也算是有六七分火候了。”
“本小姐的天賦很廣泛好不好?”秦秀兒毫不示弱地回嘴道:“沏茶又不是什麼高精尖的技術活,你不要這麼小看我行不?”
方楚卻搖頭道:“世間萬法皆有相通之
處。茶道之所以能被稱之爲‘道’,自然是有其客觀必然性的。任何一門技術能夠上升到藝術的高度都是殊爲不易,更別說提升到道法的層面上了。有朝一日你如果能從茶道中悟出一些事理來,那也不枉我花時間給你講授茶道的知識。”
秦秀兒有些不耐煩地應道:“行行,你說的都有道理。現在可以說正題了不?”
方楚雙手一攤道:“隨時可以開始。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我先說!有些問題我憋在肚子裡不吐不快!”秦秀兒搶道:“下午荊伯庸所說的任務,怎麼會那麼巧正對了玄果的本領?就像是特地爲他準備的差事一樣,這是不是有貓膩?還有林墨凡和玄果所說的那個故事,雖然聽上去合情合理,但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你對這事怎麼看?”
“玄果的夜天眼術和荊伯庸所公佈的任務,我現在也不分清這兩件事到底是不是巧合。”方楚苦笑道:“但有另外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什麼事?”
“就連你都看出玄果的夜天眼術非常適合荊伯庸所交待的工作,那上午爲什麼荊伯庸還讓他不合格?以荊伯庸的實力,應該不會看不明白在這件事情中玄果能起到的作用必定比花長德要大!”方楚說到這裡長嘆了一口氣道:“荊伯庸明明可以直接宣佈玄果過關,爲什麼要故意爲難他?要認真說起來,荊伯庸對於花長德的死也有那麼一點責任!”
“那你覺得荊伯庸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秦秀兒立刻便被方楚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渾然忘了自己剛纔所提的問題。
“我只想到了兩個理由。第一,出於某種目的,他要防備玄果並且要竭力把他排除在合格者之外。二、驅狼吞虎,故意引發花長德和玄果的矛盾,然後以淘汰其中一名爲契機激化他們之間的矛盾。”方楚一邊說一邊輕輕搖頭道:“只是這兩種可能性,都有太多無法得到合理解釋的地方,所以僅僅只能停留在假設的階段
而已。”
“至於你剛纔提到關於下午聽到的那個故事……”方楚主動將話題回到了秦秀兒先前的問題上:“……那個故事中其實有很多細節並沒有說得很清楚,而且他們所說的情況也未必都是實情!你的感覺其實很敏銳,只是暫時還沒有抓住事情的關鍵而已。”
“那你趕緊給分析分析,他們講的那個故事的漏洞到底在哪兒?”秦秀兒一聽大爲振奮,趕緊追問道。
方楚道:“倒未必能稱之爲漏洞,只是有些環節的確存在着疑點而已。那兩支來林家鎮搶劫的軍閥隊伍,趕在林家收斂好錢財但還未來得及運出的時候,是真的這麼碰巧,還是說林家有內鬼通知了外人,林墨凡並沒有交代清楚,當然這或許是因爲他也不知道,畢竟那是在他出生之前好幾十年所發生的事情。還有那位荊管家,聽荊伯庸說起來似乎還比他自己要厲害許多,這麼一位高手居然不明不白就重傷而亡,而且死的時候似乎荊家的後人並不在他身邊,其後的幾十年荊家更是徹底和林家斷了聯繫。以荊伯庸和林墨凡所聲稱的‘合作’關係來說,就算荊管家死了,也應該有荊家的傳人來替他料理後事纔對,怎麼就此沒了下文?這實在有些說不通,中間必定發生過某些事情,造成了兩家這數十年斷了來往。至於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可都是隻字未提。”
秦秀兒眨眨眼睛道:“但你說的這些事也未必真是什麼疑點,來搶奪財物的軍隊真的可能只是碰巧在那個時候出現,荊管家的後人沒有和林家聯繫,或許也是因爲其他不相干的原因,比如當時的戰亂什麼的。他們沒有就此進行說明,或許只是因爲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些細節雖然有可疑之處,但對於整件事來說或許並非關鍵之處。不過關於地下所埋藏的寶藏,這事卻是真的很可疑了。”方楚肅容沉聲道:“我懷疑埋在那個地方的東西,並不是他們對我們所告知的內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