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裡,當聽了出現在這裡白皓南的話,裴思愉身體僵硬,扯了扯脣。朝他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你要帶我回英國?";
穆淑貞的反應,遠遠要比她激烈得多,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不行!你不能帶她回去!這件事我不同意!";
怎麼能讓白皓南帶她回英國去?
這種事,不就是把裴思愉又讓虎口裡送?
可白皓南說,";我以爲這件事,你們應該早就想到纔是。";
穆淑貞臉色一白,是啊,他們早就應該想到的。白皓南找到裴思愉。怎麼可能會繼續任由她在這裡,不帶她回英國去?
作爲夫妻,白皓南在哪裡,裴思愉自然也會在這裡。
而如今兩人的關係都已經捅破,白皓南就更有資格,帶裴思愉回去了。
穆淑貞臉色難看着,試圖挽回局面。";她還沒接受你,你就這樣帶她回去,這樣是不是不妥?";
";她是我的妻子,有何不妥?";說出這句話時,白皓南溫溫帶笑的眸光,落在臉色僵硬的裴思愉身上,裴思愉卻在故意閃躲着他的視線。
而穆淑貞幾乎下意識的反駁,";可你有想過她的感受嗎?";
話音剛剛落下,當觸及到白皓南那雙無波冷淡的眸子時,穆淑貞忽然覺得,自己說出的這番話有多可笑。
如果,他是一個真正能懂得別人感受的人,還至於當初裴思愉會瘋掉嗎?
還至於發生那麼多事嗎?
如果他能真正懂得別人的感受,如今,誰也不會是這個狀況。
白皓南的眼神有些冷了,投到穆淑貞的身上。緩緩開腔說,";岳母,我希望,我要帶我妻子回去這件事,能得到的,是你們的支持。";
而不是在有意無意的橫加干擾,因爲這只是浪費時間,徒勞一場。
他們應該很清楚,既然他想帶她回去,那便是誰說什麼都沒任何用處,之所以現在還能來告知他們,他認爲,這已經是他足夠好的耐心。
穆淑貞心口起伏不定,覺得他說的話,真是足夠諷刺,他竟然還有臉說。叫他們支持他?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然而裴思愉卻率先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們出去說。";
這句話,是對白皓南說的,她的目光同樣毫無情緒的盯着他,視線冷淡。
瞥了眼趟在病牀上的裴晉川,白皓南闔了下眼眸,爾後又看向她,微微地一笑,";好。";
穆淑貞張口還想說什麼,卻又讓裴思愉打斷了,";媽,你在這裡照顧爸,我們先出去。";
裴思愉只是衝她莞爾勾脣的笑,並不再多說什麼,隨後,便跟着白皓南和阿晨,離開了病房。
穆淑貞想追上去,然而腳步卻難以移開,她不清楚,裴思愉此刻究竟該做何選擇,又會對白皓南說些什麼。
心裡頭惴惴不安的,卻又深知,她縱然再不想裴思愉跟白皓南迴去,也無法改變白皓南的決定,縱然再恨,也無法抹滅,裴思愉是白皓南妻子這件事。狀共豆劃。
穆淑貞悔恨着,當初他們就不該眼睛瞎了相信白皓南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讓女兒嫁給了他!
他要怎麼報復他們都可以,可爲什麼,偏偏要牽扯上他們女兒?
出到外面,阿晨徑直把車子駛到兩人的跟前。
白皓南打開車門,率先坐進去,在後座中衝她道,";上來。";
裴思愉站在車身邊遲疑了會,微蹙下眉,她看了車來車往的馬路一眼,沒有任何讓她感到熟悉的東西,分明是有些喧囂的,可在她的眼裡看來,車子跟人,看起來都是那麼安靜。
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須臾,她調回視線,最終還是彎腰坐了進去,與他同坐在後座中,關上車門。
車子駛離醫院,透過車窗,她看着外面的車流,突然是有些不解地想,如果身邊的這個男人是她丈夫,那麼,她在心裡到底還在期待着什麼?
當景臣驅車來到醫院時,便是沒有看到裴思愉的影子。
再看到他,穆淑貞神情有些不自然,解釋說,";她已經跟白皓南離開了。";
聽聞,景臣臉色微沉,心尖上像是被重物壓着,想盡量自然一些,可生冷而凝固的口吻,還是出賣了他,他問,";去了哪裡?";
穆淑貞搖了搖頭。
景臣見狀,幾乎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然而剛剛邁開出去的步伐,卻被穆淑貞叫了住,";景臣。";
";您還有什麼事嗎?";
景臣回頭看她,神情淡淡的,只不過還有一絲凝重跟躁亂也充斥在了裡面,只不過在面對穆淑貞時,很好的抑制住沒讓自己表現出什麼異常來。
穆淑貞爲難地看着他,";你要去找思愉?";
景臣忽然沉默了下,視線微垂,整個人突然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深沉,像是褪去了昔日的輕佻戲虐,突然間成熟而穩重了不少。
他寂靜而好聽的嗓音,緩緩響起,";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現在應該做其他什麼。";
聽了小北的那些話,他分不清,此刻他的心情是怎樣的,好似有很多的情緒,卻又好像因爲情緒多了反而鎮定着沒有情緒了。
有一種麻木感。
但對待裴思愉,或許還有一種躁動跟衝動。
他要見到她,這是他腦袋裡此刻唯一的想法,除了見到她,看着她,讓他不清楚,對他而言,究竟還有其他什麼是重要的。
穆淑貞聽着景臣空寂的話,心裡頭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下,臉色漸漸沒了血色,她有些僵硬地問,";小北難道沒把事情告訴你?";
";說了。";景臣淡淡地闔了下眼眸,視線低垂,神情彷彿是被額前的劉海遮擋了住,讓人不知他的心情如何,";您想讓我知道的,他已經全部都說了。";
穆淑貞忽然有些不解了,";那你現在......";
景臣淡淡一笑,擡眸側頭看着她,";裴夫人,或許在你們眼裡看來,我是一個外人,不應該插手到你們跟那個男人的事情中,但是對我而言,裴思愉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只想讓她在我身邊,僅此而已。";微微一頓,他又是一笑,";如果你是以爲我捲入進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那就可以放心了,本身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情,如果是連自己最想要的女人都因爲所謂的沒好處就放棄,那我未免太窩囊。";
";我不願做窩囊的人,也沒想過因爲什麼事,就甘心放棄自己想要的女人。";他說,";我只想要她在我身邊,每天起牀能第一眼看到,睡前能說晚安,僅僅只是這麼簡單。";
下午六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