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的可怕,陰燁塵神色複雜的看着我,眼神裡盡是責備和怒意。我還要和他爭辯,忽然有一雙手矇住了我的眼睛,嚇了我一跳,轉過頭纔看清是元祐浮在半空。
“大人,月姐姐,你們在聊什麼,這麼激烈?咦,月姐姐你怎麼哭了?還穿着大人的衣服?”
元祐的出現打破了我和他之間的劍拔弩張,我匆匆忙忙地扭過頭,胡亂擦了幾把。陰燁塵也不盯着我了,估計他是懶得理我。
下一瞬,陰燁塵調整了語氣,轉身坐在了一處石頭上,對元祐說:
“你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
元祐從兜裡掏出一大本冊子,恭恭敬敬地遞給陰燁塵。
冊子封皮泛黃,看上去年代久遠,有的角都捲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記什麼用的。
陰燁塵手一擡,本子懸浮在半空,開始自動翻閱,陰燁塵盯着冊子,那裡面的字好像還會發光似的,光芒印在他的臉上,宛如神祇。
也就幾十秒,陰燁塵就看完了冊子,他眉頭緊鎖,手指扶在膝蓋上一下一下敲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元祐:
“還有別的什麼?”
元祐又從懷裡取出一塊溫潤透明的雕花玉,遞給他,怯怯地說:“元祐修行不夠,害怕暴露身份,只敢偷了冊子出來,其他的不敢亂打聽。只是回來的路上隱隱聽說冥界有些動盪,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現在冥界內外都是亂哄哄的一團糟。大人,您要是現在回去,不但名正言順,正好還可以鎮、壓一下,那個——”
陰燁塵一眼掃過,元祐不敢再往下說,那情形分明就是不想讓我知道太多。他接過元祐遞過來的那塊雕花玉在手裡轉了個彎,隨手一拋,那塊玉就穩穩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元祐一愣,不可思議地看着我,又看看陰燁塵,一副很羨慕的樣子。
“這什麼?”我帶着哭音,氣還沒消呢。
“以前的護身符,不過現在也沒什麼用了,送你吧。”他說完又對元祐說:
“你離開陰陽結界,守門的說什麼沒?”
元祐乖乖地說:“我按着大人您教我的暗號說了一遍,可是那個守門的呆呆的不像是聽懂了,還直嚷嚷讓我趕快滾。大人,您到底要查什麼啊?”
陰燁塵並不打算說這些,他忽然起身,直勾勾地看着我,問道:
“你還想不想救你那幫同事?”
“
唉?”跳躍有點大,我有些跟不上,可是我還是點點頭:“可是——”
“別廢話,穿好衣服跟我走,元祐,你把這冊子原封不動地送回去。”
“啊?”元祐一臉苦相,偷瞄着我脖子上的玉,十分爲難:“可是,要是沒有那個,我……”
“你在天亮之前趕回來,他們不會發現你。這玉靈氣太濃,你壓不住反而會害了你。”
我一聽這話,有點發懵,說的好像我就能壓住似的。
不容我多想,元祐已經接過那個冊子一溜煙地不見了,陰燁塵看着營地的方向,忽然問我:
“安馨月,你怕不怕死人?”
幽靜滲人的山林,從我掉下去到現在已經發生了太多事情,我莫名從心裡生出幾分興奮和不安,總覺得今晚過後,也許我的人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也不知道它會朝好的方向發展,還是會越來越糟。
可此時此刻,當陰燁塵站在黑夜裡,低頭用好聽的聲音,問我怕不怕死人的時候,就讓我萌生出一種想和他並肩作戰的念頭,我想也沒想就搖頭了。
“我不怕!”
“那就好。“雖然不懂他什麼意思,可是接下來的話他說的無比清晰和凝重:
“素袖已經死透,但我還有別的辦法解魘妝,不過這之前要找到她的定魂玉。所以不論是爲了我們的契約,還是爲了你自己,你也要勇敢起來,別再動不動就哭鼻子,聽見沒?”
“哦,那定魂玉……”
“定魂玉的事,說太細你也不明白,它不在素袖身上,或許是在那三個鬼差身上,不管了,先一起拿到手再說。”
“啊?可是……你剛纔不還說,違背天命會……會遭天譴的嗎?”
陰燁塵一手抱起我,就往營地那邊折回,邊走邊說:
“看情形所有的規則都亂了,冥界亂,人間更亂,既然已經亂七八糟,那就讓它亂個徹底。你救你的同事,我拿我的定魂玉。安馨月,希望這次,你不要再給我捅什麼簍子。”
我有些無語,可也明白他肯帶我去救同事,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至於那個什麼玉,無所謂了,到時候聽他的就行。
我們又鬼鬼祟祟地摸到營地門口,陰燁塵一把掀了我身上的長袍,低聲說:“一會你什麼也別說,乖乖當木頭人就行。別給我添亂,聽見沒有?”
“哦……”
我
剛說完,忽然營地裡有動靜響起來,而陰燁塵搖身一變,竟然化成了素袖的樣子。
“呦嗬!——我當是誰呢,這不是主尊面前的大紅人麼。怎麼,把生陰魂又找回來了?”是剛纔那個胸口秀三片花瓣的青鬼,他看着陰燁塵,眼裡盡是厭惡,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這纔看清他衣服前面那個熒光綠的“冥”字,竟然是無數密密麻麻的會發光的小蟲子聚集而成的,那些蟲子在他的胸口爬來爬去,看得人密集恐懼症都快犯了。
離得近了,從青鬼的身上透出有一種刺骨的陰寒,令人汗毛孔緊縮,很不舒服!
陰燁塵十分傲慢地睨了領頭青鬼一眼,頭也不回,拉着我就往營地裡走!
進了營地,我用餘光四處望了望,才發現李部長他們都已經不見了,我心裡一驚,難道我們來晚了?
另外兩隻青鬼看見陰燁塵,都沒有領頭的氣勢大,都衝他微微哈腰,叫了一聲“素袖大人”,陰燁塵冷哼一聲,捏着嗓子道:
“其他魂魄呢?怎麼不等我回來就收拾了?”
“廖青說您會自己回去上報的……”毛頭鬼怯怯地回了一句,陰燁塵聽完回身就給了那個叫廖青的領頭鬼一個大耳刮子。
陰燁塵眯着眼殺氣四溢:“廖青,你膽子還挺大,敢不聽我指揮?”
廖青陰沉的臉瞬間一轉,露出一副鬼面來,長舌獠牙,巨眼勾鼻,那眼神要多陰狠有多陰狠。
他喘着氣身形爆了好幾倍那麼大,惡狠狠地盯着我們:
“你敢打我,老子忍你很久了!這一次要不是你耽誤了時間,清明的祭品本該是昨天前奉上的,可就因爲你才耽擱了!我想提前把人送走,有什麼不對!你是怕我邀功佔了你的位子不成,哼,賤女人!你有能耐,有本事別讓這個生魂逃了呀!你——”
話沒說完,陰燁塵不客氣地又給他一巴掌,廖青怒吼着抽出長鞭揮過來。
陰燁塵揮揮衣袖,輕描淡寫地卸掉了他的攻擊。廖青手裡的鞭子像是失控了一樣,反過來抽在他自己的身上,留下一道血印。
這下廖青知道厲害了,他忌憚陰燁塵,除了叫罵,不敢再還手。
“素袖,別以爲你沒有把柄落在我手裡,你和那個陰陽師苟且,你以爲我沒發現嗎!敢動我,信不信老子把這事捅到主尊那裡,看他知道你揹着他和別的男人苟且,還不扒了你的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