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嬰在帶領下很快便來到了士卒們所說的地點。
一個巨石壘就,仿若城堡一般的建築顯現在了子嬰的眼前。在外圍一圈同樣是石頭砌起來的圍牆,在圍牆的後面能夠看到有着至少數十位匈奴人依着圍牆手持弓箭小心戒備着。
這樣構造的建築,子嬰來了草原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看這個庭院的守衛,想必這也是龍庭中極爲重要的場所之一。
並不是秦軍攻不下這個簡單的庭院,而是擔心一些無謂的傷亡,故而僵持在此。
看到子嬰過來,圍困這個庭院的秦軍當即空出了一片空地留給子嬰駐足。
就在子嬰打量這個庭院的特殊之處時,從庭院的內裡突然傳出了一聲字正腔圓的南地語言。
“不知秦國有意匈奴乎?我族大祭司邀貴軍統帥入殿一敘。”
一聽這聲音,立時讓子嬰一愣,難道這裡面有南人?
而且這個人第一句話就讓子嬰難以拒絕。
直接問大秦對匈奴有沒有想法,緊接着提出的入內一敘的邀請,很顯然裡面的人,認爲自己能夠拿出讓匈奴歸屬大秦的籌碼。
“君上,不可輕易涉險,誰知道這些匈奴人揣的什麼心思。”一旁的秦軍將領立即勸慰道。
“無妨。”子嬰一揮手說道:“這些匈奴人無奈我何。”
一想到子嬰方纔在匈奴軍隊中縱橫捭闔的風采,這秦軍將領當即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就裡面這些匈奴人,就是再多上幾倍也定然不是長安君的對手。
翻身下馬,子嬰便大步挺胸的向着院落的大門前走去。
“長安君無敵!”
“長安君無敵!”
……
隨着子嬰的步伐,後方的秦軍中突然發出了整齊劃一猶如山呼海嘯一般的呼和。
嗒、嗒、嗒……宛如血人一般的子嬰來到了庭院的門前。
“難道你們大祭司就準備在這門前與孤商談嗎?”
子嬰大笑着說道。
“請!~”
隨着一聲邀請,緊緊閉着的大門“吱”的一聲便在兩個匈奴人的推動下向着兩側打開。
看着大門洞開子嬰大步流星的便踏入了院內。
周邊的匈奴人多是在匈奴騎兵敗亡後才退守的院落,所以子嬰的戰力他們也知之甚詳。
所以此時哪怕子嬰一個人踏進了院子,匈奴人看向子嬰的目光卻像是看待一隻隨時能夠把他們撕裂的洪荒猛獸一般。
迎接子嬰的是一個衣着十分簡樸的匈奴人,子嬰認得就是他方纔出言邀請的自己。
“我曾受師命,前往南地遊歷,故而熟悉南人之語。”沒等子嬰詢問,這人在子嬰的目光下便首先說出了自己什麼時候學習的南地的語言。
實在是此刻子嬰的目光太過駭人,配上滿身的血跡彷彿一隻隨時會擇人而噬的惡魔一般。
想必他的老師便是他口中所說的大祭司了,這個匈奴的大祭司爲何派遣自己的徒弟去往中原,現在的消息太少子嬰就難以推斷了。
隨着這匈奴人子嬰來到了一個十分寬敞的大殿中,在大殿的盡頭一個巨鷹的雕塑下面擺放着一個巨大王座。
在王座的兩側並排着數十個雕刻着各種飛禽走獸的小一號座位。
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者手持一杆鷹首權杖立在大殿的正中,從子嬰一進來便死死地把目光鎖定在了子嬰的身上。
然而子嬰只不過是默默的打量了一番這個應該是匈奴大祭司的老人。
淡然的從他的身邊穿過,直直走到了大殿盡頭的王座處一屁股坐下。
王座上鋪着厚厚的軟墊,坐上去很是柔軟,子嬰在上面舒緩身體,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定,繼續饒有興趣的看向了這個匈奴的大祭司。
“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打動我,否則你知道後果,對於匈奴人我可是沒有多少的憐憫。”
子嬰說完,這個匈奴的大祭司也將臉目轉向了子嬰,看着子嬰肆無忌憚的便坐到了最裡的王座上,這老者臉上不但沒有怒容反而浮現出了一絲的驚喜之色。
“吾乃匈奴大祭司折星,不知尊上於大秦位尊幾何?”
這老者第一句話便是介紹清楚了自己的身份,順便詢問了子嬰在大秦的地位,而且他所說的話語也是字正腔圓的華夏語。
子嬰清楚,這老者看來真的有些想法想和大秦的高層商談一下,甚至真的牽涉到了匈奴的未來走向。
一聯想到先前老者的徒弟所說的曾被師傅派往南地遊歷,現在想來恐怕也是想要搭上中原高層的路線。
只不過當時不止秦國,中原六國的高層哪一個是好見的,恐怕想見的人應該沒有見到。
而後來天下一統後,作爲沒有路驗的匈奴人在大秦的土地上更是寸步難行。
“嗒嗒嗒……”子嬰手指輕輕敲擊着王座的扶手雙目盯着大祭司說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句話倒不是子嬰誇大,作爲整個天下唯一的一位封君的子嬰,在秦國的地位,真的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聽到子嬰的話語,大祭司折星的目光突然間凝聚了起來。
“你是秦之長安君!”
子嬰略微一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怪不得有如此氣魄,原來是長安君親臨。”確定了子嬰的身份,大祭司折星此時眼中的希冀的目光更加的濃郁了幾分。
顯然對子嬰的身份極爲的滿意。
能夠從一句話便推斷出子嬰的身份,可以見得這個匈奴的大祭司,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他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精神上的領袖而已,完全沒有必要去刻意打聽這些中原的事項,更何況直接派出自己的徒弟去中原接觸各國上層了。
子嬰從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種叫做野心的情感。
在子嬰的審視目光中,大祭司折星突然笑出了聲:“我經營半生沒想到最終卻是秦人親自打到了龍庭才能相見。
長安君你可知曉,在頭曼那逆賊之前,高坐於上的並不是他頭曼,而是歷代的匈奴大祭司。
而各大部族的族主們只配坐在這兩側的椅子上,甚至爲了這大殿內的一張坐席兩個部落可以殺的血海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