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進了郡守府沒多久,匈奴騎兵便頂替了東胡俘虜殺上了城頭。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的沮陽城在養精蓄銳的匈奴精銳的衝擊下,不到半個時辰便撐不住了,被匈奴人奪下。
殘餘的秦軍根據李牧之前的命令,立即轉入沮陽的各個小巷和房屋中開始進行巷戰。
此時,匈奴的主力開始不受控制的大規模向着沮陽城內衝去,根據之前幾座城池的經驗,一旦城牆攻破殘餘的秦軍對匈奴人已經造不成多大的威脅。
早一些衝進城區,便可以先人一步搶奪秦人的財富和水靈靈的南人女子。
這等好差事那些東胡俘虜自然輪不上,如今他們的任務則是在幾千匈奴騎兵的看守下清理乾淨那些快要趕上城牆高的屍首。
然而匈奴大部衝進了沮陽城後才發現,如今的沮陽城竟然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空城!
別說財富糧食了,除了巷口隱藏着的秦軍,甚至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唯一奇怪的一點便是城中到處都是一種刺鼻的黑水,就連道路兩旁的房屋上也是。
不甘心的匈奴人立即分散開來,向着沮陽城的各個角落搜去,試圖能夠找到一些漏網之魚。
對此冒頓倒是沒有多少干涉,打了勝仗之後允許自由劫掠本來就是匈奴的傳統之一。
首先清理出來的方位自然是城門的方向,東胡俘虜將城門清出之後還沒來的及洗乾淨滿地的血跡,冒頓便騎着戰馬以勝利者的姿態進入了沮陽城。
然而剛剛進沮陽,就見一名匈奴勇士飛奔而來附到冒頓的耳邊耳語了數句。
聽着聽着冒頓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鬱了下來。
“去郡守府!”冒頓命令道。
隨即打馬帶領着自己的親軍衛隊向着郡守府的方向奔馳而去。
不多時冒頓便趕到了目的地,一眼看去最爲明顯的便是府中正堂屋頂那杆高高聳立的帥旗。
“這是怎麼回事?”冒頓問道。
“回稟大單于,敵酋李牧在城破之際率領部分殘兵固守在了這座宅地之中。”見到冒頓發問早一步到達的匈奴人立時稟報道:“沒有大單于的命令吾等只得在此集結未曾對這座宅邸進行強攻。”
“半個時辰後我要見到李牧的屍體!”聽完依然騎在站馬上冒頓默默的一揮手。“第一個拿到那杆旗子的賞百夫長並女奴十人!”
聽到冒頓的命令,早就在郡守府周邊等待許久的匈奴軍士立時嗷嗷叫着仿若見到肉的狼羣一樣衝着郡守府衝了過去。
畢竟在城內哪怕匈奴人挖地三尺也沒找到多少戰利品,剩下的最有可能存儲着大量的物資的地方便只剩下這座府邸了。
雖然郡守府在這幾天裡進行了臨時加固,然而再怎麼加固也和城牆沒法比,而且府內殘餘的這些秦軍將士們可堪一戰的已經沒有多少了。
不多久匈奴任便從外向內攻破了郡守府的大門,饒是府內依然能夠戰鬥的秦軍將士拼了命的阻攔,然而面對源源不斷的匈奴人根本就是螳臂當車。
不多時,冒頓便趾高氣昂的跨進了郡守府的院子,等冒頓進來早有衝的腿腳麻利的匈奴人勇士爬上了屋頂將李牧的帥旗取了下來交給了冒頓。
“李牧在哪?”冒頓問道。
“在正堂。”一名機靈的匈奴武士回道:“他們有反抗,我們只是派人將他看守住。”
“前面帶路。”聽到這裡,冒頓當即精神一震,他沒想到的是竟然能夠抓到活的李牧。
能夠活捉在匈奴“惡名遠播”李牧,他冒頓在匈奴諸大部落中的聲望定然能夠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而若是能夠讓李牧歸降自己,以他的威懾力,恐怕從此以後沒有那個部落敢對自己不敬。
冒頓腳步輕盈的來到了李牧所在的廳堂,只見髮鬚皆白然而依然精神矍鑠的李牧坐在跪坐在廳堂內的一張桌案旁邊,自顧自的一杯杯飲着美酒。
在他的四圍一對約莫二十多人的匈奴勇士證手持着長劍呈圓圈狀將他圍在了圈內。
若是仔細看這些匈奴勇士的手腳甚至有一絲絲的額顫抖。
畢竟眼前的老人可是“名震草原的”李屠夫“,他們這一代從小就是父輩說着李屠夫是何等兇殘的傳說長大的。
聽到冒頓嗒嗒嗒的腳步,這些匈奴人立即給冒頓讓開了一條通道。
“好酒好酒,這可是老夫珍藏了許多年的美酒,若不是今日還捨不得如此作賤,大單于也嚐嚐,以後可就喝不到嘍。”此時的李牧哪還有昨日一箭懾敵的威風凜凜,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貪酒的糟老頭子。
“我大匈奴方圓數千裡,什麼樣的美酒沒有?”冒頓看着李牧說道:“李將軍若是肯歸附我匈奴,吾可封將軍爲自次王,位僅在吾之下,將軍以爲如何?”
然而李牧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依然在冒頓手中拿着的帥旗神秘莫測的笑了一笑說道:“大單于還是飲一杯老朽的美酒吧,黃泉路上可沒有這等佳釀!”
說完李牧一仰頭又是一杯。
“老匹夫你說什麼?”李牧說完,冒頓身邊的一個匈奴貴族惡狠狠的呵責道。
“我說什麼,冒頓小兒你看看外面便知!”李牧瞄了一眼外面暢快的說道。
屋內的衆人往外一看之下,頓時大驚失色!
只見一股股的濃煙已經在沮陽城得到四周升起而且以極爲迅速的速度向着四周擴展!
“撤!”一看之下,其餘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冒頓當即大喝一聲第一個扭頭衝着外面衝去。
雖然不知道秦軍用了什麼法子讓火勢擴展的這麼快,然而冒頓知道必須儘快衝出沮陽城,若是晚一步恐怕就得在這城內活活燒死,這會冒頓甚至連李牧的生死都沒有顧忌上。
一直到了冒頓衝到院子裡,依然能夠聽到李牧暢快無比的話語傳來:“老夫征戰一生,臨了,以十萬胡虜爲殉,快哉快哉!”
李牧所用的黑水,便是當年子嬰火燒薊城所用的石油,當年子嬰火燒薊城之時李牧已經按照子嬰的安排饒陽隱居,然而石油的產地本就在子嬰當年的封地內,距離李牧的隱居地並不遙遠。
薊城一事之後,李牧便注意到了這種黑水燃燒迅捷水澆不滅的特性。
此次匈奴來勢洶洶,不但集結了十餘萬匈奴精銳更是驅趕了數以十萬計的東胡俘虜作爲炮灰。
若是按照正常的作戰方式且戰且退,堅壁清野固然可以慢慢的把匈奴人拖住,然而卻也給匈奴騎兵造不成太大的損失,損失的都是大秦這一邊。
所以李牧兵行險招,以自己和五千秦軍士卒爲誘餌,在城牆將破之際令人將石油倒滿了沮陽城的角角落落。
李牧之所以最後堅守郡守府也是爲了防止冒頓不進沮陽,以自己爲誘餌將冒頓引誘到沮陽的最中心。
而那杆高高聳立的帥旗,便是點火的信號,帥旗一倒便意味着最後的防守力量已經敗了,提前隱匿在城內隱蔽處的秦軍士卒便可以點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