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大事不好!”太傅鞠武,急匆匆的趕到了東宮之中,人未到聲先至,足可見事情的緊急!
太子丹一聽也是大爲緊急,能讓老成持重的鞠武如此慌亂,必然是發生了大事。
“太傅何事驚慌,難道是秦國出兵了?”太子丹趕忙問道,畢竟燕國邊境的秦軍一直是太子丹的心病,生怕哪天秦國攻打過來。
故而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秦國終於按捺不住,準備攻打燕國。
“太子先莫要着急,秦軍依然在我國之邊境,現在還沒有出兵的跡象。事情發生在南方!”鞠武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楚國大司馬景常在途徑齊國之時,被齊國安平君派出的人馬所射殺。楚王負芻大怒,當即派軍襲擾齊國邊境,齊國亦是在國界處部下大軍,防範楚國。”
鞠武說完,太子丹當即便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景常和田震的矛盾不過是私人矛盾罷了,並沒有上升到國家層面。
幾國合縱抗秦的土壤依然存在,待過些時日,重新派人遊說諸國,另派使節前來,合縱大有可爲。
可是齊楚兩國如此一來,合縱的兩個主力,便先要兵鋒相對了。
“秦國勢大,頗有掃面諸國之勢,如此之時這個負芻怎麼會如此不智,另起紛爭!”雖然負芻貴爲楚王,然而太子丹說起來依然是一臉的鄙夷。
“這恐怕他負芻也是不得以吧。”鞠武嘆了一口氣說道:
“負芻靠襲殺其兄楚哀王,奪得王位。得位不正本來王族中就有許多反對的聲音,景常可以說是楚國王族之中職位最高的幾個人之一了,如今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齊國,不過是不是安平君派人所誅殺,至少表面上他都要給宗室一個交代。
這個形式,齊楚兩國大規模的戰事恐怕打不起來,但是要是要兩國合縱抗秦恐怕難了!”
太子丹聽完鞠武的分析,也是一臉的愁容。
“這可如何是好!”
“太子不是也在一直謀劃着嗎——‘刺秦!’!”鞠武平靜的回道。
齊楚兩國的消息,子嬰通過太子丹也很快得到了,總體上達到了子嬰的預期目標,這麼一來五國合縱抗秦的事是不可能成功了。
餘下的三國燕、魏、代哪怕合在一起,也不足畏懼。
原本合縱同刺秦兩個方案並舉,如今一條路走不通了,太子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子嬰和荊軻身上,這些日子以來對二人更是恭敬異常,更甚於往。
這一日,同往常一樣太子丹邀請子嬰和荊軻一同遊賞,一路上太子丹一直未曾言笑,面露憂色。
“太子殿下爲何如此憂愁?”注意到了太子丹的表情,荊軻疑問道。
“吾是擔憂我燕國國事啊!如今秦軍在我邊境厲兵秣馬,我燕國國小力微,一旦秦軍進發不知道能擋住秦國多久!”太子丹哀嘆一聲,神色憂愁的說道:“如此一來恐怕我不能長久的侍奉兩位先生了!”
“太子丹不提此事,這幾日我同大兄相商,也準備向太子辭行西去了,勞煩太子爲我二人打點一二,即日我二人便出發去往秦國。”
說話的是子嬰,算算時間歷史上荊軻刺秦的時間也快到了,在自己有足夠的的力量能夠保全自己之時,子嬰不想讓這個世界和自己記憶中偏離過多,那麼自己便失去了先知者的優勢。
對於子嬰的提議,早就被太子丹的舉動感動的無以復加,一心想要報答太子丹的荊軻更是沒有意見。
太子丹聽完子嬰的話語,當即又是向着子嬰和荊軻二人行一大禮:“兩位先生對燕之大恩,丹沒齒難忘!”
“不過我等二人單單出使秦國,未必會得到秦王召見,而且哪怕是見到了秦王如果不能夠靠近秦王,依然無濟於事。”荊軻提出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此事容我考量一番。”太子丹聽完也是一頓。如果不能靠近秦王那麼刺秦一事根本無從談起。
“此事子嬰道是有一計,可以讓秦王接近我二人,就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李卿有何妙計,還請快快說來。”太子丹正一籌莫展,聽聞子嬰有計策可以接近秦王,當即回道。
“前些日子酒宴之上,結識的樊於期將軍,我聽說秦王對其恨之入骨,賞黃金千斤、封邑萬戶來懸賞他的首級。如果能帶着樊於期將軍的首級前去咸陽,秦王必定大喜,應該會接見我二人。
燕國之督亢,膏腴之地人口密集出產甚多,秦垂涎久矣。若能以獻督亢之地爲名,攜督亢詳圖以釋圖爲名,必能接近秦王,如此大事可成!”
子嬰藉着替太子丹着想的說辭,道出了自己此行的真實目標——樊於期的首級和燕國督亢的詳圖。
太子丹低首沉思一會說道:“督亢詳圖我可以找父王求來,這不是問題。然而樊於期將軍窮困無助之時,來到燕國投靠我,我怎麼忍心用他的頭顱去換取自身的安危,還是想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吧!”
子嬰和荊軻離開了東宮,走着走着荊軻對子嬰說道:“賢弟方纔的提議,深得吾心,想來想去恐怕也只有如此能夠接近秦王,報答太子的恩情了!”
“我準備私下裡去見一見樊於期,不知賢弟是否同往!”荊軻繼續發問道。
荊軻的想法,子嬰自然知曉,爲了報答太子丹的恩情,恐怕荊軻要同歷史上一樣,去勸說樊於期了。
“吾同往之!”子嬰說道。
二人,當即調轉方向向着樊於期的居所而去。
樊於期的居所並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築一小院,離羣索居,若不是那日酒宴上曾提起過,這會子嬰和荊軻恐怕還不好找。
到了地方,見是子嬰和荊軻前來,樊於期自然是掃榻相迎。畢竟自己報仇的希望還寄託在二人身上。
三分主次坐定,荊軻也不含糊主動說道:“秦王對將軍實在是太過殘忍了,竟然將將軍一家老小全部誅殺。”
荊軻說的正中樊於期的痛楚,原本笑臉相迎二人的樊於期頓時臉色暗淡了下來,隱約間眼中甚至有淚光閃現。
樊於期踉蹌着站起身來,望着蒼天緩緩的說到:“最近我經常從睡夢中驚醒,夢到我的父母妻兒身首異處,夢雖然醒了卻依然痛入骨髓,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與趙政共赴黃泉,可是我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