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把千里鏡放在小皇帝面前,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您看。”
“這……”小皇帝雙腿顫抖着,面色發白。他手裡拿着千里鏡,半晌不語。
三陽神教的這套組合拳,打得實在是太厲害,厲害到讓小皇帝的心中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懼怕,什麼是兵臨城下,或許三萬三陽神教信徒並不可怕,也可以叫做烏合之衆,但是這些人居然帶着兵馬前來,明眼人都很明白,那些周圍的叛軍跟隨着三陽神教一同前來,手中拿着尖銳的武器,揮舞之下就可砍下一個人的腦袋,近日三陽神教的人更是殺人不眨眼,吞服了金剛丹後更是無比瘋狂。
小皇帝心中冷汗涔涔,對方打擊襄城後,又來了潁川,而這一系列的行動,分明是早有預謀。那麼究竟是什麼人讓這些人完全凝固在一起,背後的那個人也實在是可怕至極。
雖然沒有經歷過叛亂此事,但是小皇帝深知“成者爲王敗者爲寇”。
但凡遭遇到兵變的皇帝會有如何悽慘的下場,他還是知道一二。
當年帝師姬鈺便告訴過他此事,一個亡國的皇帝會活的連狗都不如,讓他防微杜漸。
姬鈺,姬鈺,姬鈺。
小皇帝面色鐵青,指尖在袖中輕顫,以往他心中覺着姬鈺給自己的威脅最大,此人一定會挾天子以令天下,於是他千方百計地擺脫姬鈺,凡有機會就要奪走對方所有的權利,可眼下,此一時,彼一時。自己方纔知道懷有野心的人實在太多,那些人不是靠什麼投機取巧,纔有今日之局,所以自己只有依靠一個強大的人才可以讓大雍朝徹底平定。
現在小皇帝已經理解了,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要改變就可以立刻改變的,而是要有機會,有時機,不管是哪一位皇帝執政,都必須先維護住周圍的權利圈子。
他忽然意識到姬鈺的好處,姬鈺雖然處處壓制自己,身爲帝師卻在保護着自己,旁人只會讓自己去死,有姬鈺在旁側護着,至少自己可以平平安安做一世的皇帝。
自己周圍的人,有本來的人絕不能觸動,否則可能會衆叛親離,失去真正的支持。
有人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現在他後悔已經晚了!
“我們怎麼辦?”小皇帝抽了一口氣。
他看向姬家的諸人,姬家人搖了搖頭,他們都是文臣,並不清楚該怎麼辦?他們的才學或許冠絕天下莘莘學子,但是他們根本不是成大事之人。
其他的貴族更是沒有絲毫忠心,世族的生存之道,便是如牆頭草一般,左右逢源。這些人的心思與伎倆,他焉能不清楚?
“兵部尚書,你有什麼好主意?”小皇帝輕問。
兵部尚書並不擅長戰法,他也只是紙上談兵罷了,但在這種時候也聊勝於無,他思忖道:“陛下可以下令把所有的羽林軍都派去,監督此戰。同時調遣周圍城鎮貴族的人,把他們的兵力都送來,同時把白家的人叫過來救駕。凌少那裡我們顧不得了,還是先解圍潁川,其他再議。”
姬家諸人閉上眼睛,沉吟良久,至於姬鈺的死活與他們無關,只裝出痛心疾首的模樣道:“陛下,兵部尚書說的很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哪怕失去襄城,我們也不能失去潁川,至於姬鈺那裡我們愛莫能助。”
諸人都說道:“不錯,我們也只能如此了。”
當他們見到一輛輛彈石車被三陽神教的人拉着,一共有十幾輛靠近城門的時候,諸人不由變了臉色!
兵部尚書見到彈石車的時候,也是大爲鬱悶。
如果與邊疆的蠻夷對抗那麼沒有關係,對方有的是騎兵,而且造不出投石車,最多擡出來一些雲梯什麼的,已經是非常了得的攻城器具,城牆完全可以攔阻住這些蠻夷。
不過這些彈石車卻不容樂觀,越來越多的投石車從遠處送來,上百輛,乃至上千輛。潁川周圍的石頭是最不值錢的事物。
兵部尚書搓了搓手,姬鈺那裡有火炮,自己這裡卻沒有此物,否則也不懼怕這些。
三陽神教的首領已經開壇做法,揮舞着旗子,濃霧密佈。
有人推過投石機,搬來了一塊塊巨石,呼喝一聲,頓時一塊大石頭從空中呼嘯而來,狠狠砸向城門,一陣飛灰起起落落,小皇帝的臉色都嚇白了,“把城門都抵擋住,堵的牢實一些,千萬不要讓他們進來。”
然而大門雖然防衛的不錯,但是十幾輛投石車一起掄起大石,但聞呼嘯聲不絕於耳,乒乓乒乓的落下,大樹倒塌,草木飛濺,在屋頂上砸出了無數的洞面,大門也轟然倒塌了一半兒!
甚至有些大石落到外城中尋常人家的屋頂上,驚呼與慘叫聲頓時一片。
“稟陛下,外面的投石車已經打開了一半大門,但是還沒有人進入。”
“把兵力都調派到門前,千萬不要讓人闖入期內。”兵部尚書臉色發白。
遠處的哭號聲,呼救聲,兵部尚書恍若未聞,只是擔憂着宮裡的安全。
姬家家主目光看向外面姬家的方向,那裡被石頭投入了諸多,不知道姬家這次傷亡如何?
這時候外面的三陽神教諸人,居然拿出了一個巨大的投石車,從內裝入巨石狠狠對着前方投去。
只聽一聲巨響,皇宮的屋頂也被砸開一個洞面,距離
被砸開一個洞面,距離小皇帝不過五丈遠的距離。
“啊——”一聲慘叫,一個老臣被壓在石頭下面,半個身子已經廢了。姬家家主臉色煞白,他推動着輪椅,若非近日的朝事非常重要,他也不會讓人把自己帶來,而那個被壓住的老臣,正是他的摯友。
“快,保護陛下。”有人回過神來。
外城的大門被打開,百姓們都藏身在屋中,嚇得瑟瑟發抖,越來越多的三陽神教教徒開始從大門的破損處衝入,他們服用了金剛丹,以一敵十,只見外面血肉橫飛,屍體不斷,三陽神教的兇悍,的確是讓人驚恐……這些傢伙簡直不是人,連亡命之徒都比他們善良,他們見人就殺,逢人便砍。
諸多的兵衛試着去堵住大門,防止有人衝入期內,餘下的與三陽神教教徒鬥在一起。在地上廝殺扭打,揮舞着手中的刀劍,直至一方氣絕身亡。
今日乃是一場瘋狂的惡戰,雙方死傷無數,都頗爲慘重……
“投石,投石……”外面的金剛力士拉動着投石車,每個人身體都充滿了巨力,兩個人可以合抱一個巨大的山石,那石頭可以砸穿一處屋頂。
空中巨石飛舞,朝着內城皇宮的方向投去。
“金剛力士出擊,金剛力士出擊——”
“擒賊先擒王,先把夠皇帝給滅了,此地自然淪陷。”
“傳我命令,發射投石車!”
“投石車已經準備完畢,金剛力士準備運來石頭!”
“射——”
“把大門守住,外城如果守不住,就把內城守住,可千萬不要讓他們進來。”小皇帝面色煞白,他雙腿顫抖着,被人攙扶着,幾乎是貼着柱子下方的牆面走入,那裡的建築更結實一些,四方的護衛也是如臨大敵,先前擔憂闖入潁川的三陽神教教徒,這時候卻要仔細頭頂忽然落下的大石,只怕傷到了自己。至於護駕也是其一。
聽到空中的呼嘯聲,大臣們大聲喊叫:“閃避,閃避!”
有人驚道:“這是衝着皇宮的方向來的,對方肯定知道皇宮的位置。”
巨大的衝擊力砸中了皇宮外的牌匾,金鑾殿的拍子轟隆倒塌下來。兩個宮女躲閃不及,被牌匾砸中,倒在了地上哀聲連連。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那些人拿來的那麼多的巨石?究竟又是如何搬動的這麼快?”有人驚駭說道。
“我聽說過金剛力士,一定是那些人做的,他們不是人。”
聽到了這些,小皇帝的腦袋嗡的一聲,覺着懼怕無比。
周圍的大臣們也是一樣,整個人不由緊張起來。
巨石來臨的越來越瘋狂,越來越氾濫,可若是這些不停止投石車,潁川便等同於被人從內部擊潰。
但見半個金鑾殿的屋頂已經被巨石砸的塌陷下來,衆人擡起頭就可以看到石頭從天空中飛過。
不遠方傳來女子的驚叫,小皇帝回眸一看,卻是衛師師的方向,她躲在屏風後面,先前她在羣臣面前自然是垂簾聽政的模樣,不敢輕易走出,這時幾個護衛朝着衛師師的方向走去,忽然天空中再次落下大石,“通”一聲狠狠砸中一個兵士,那人被大石砸中了頭部,腦漿迸裂,紅的白的流了一地,周圍的人個個嚇得慘呼不已。
“陛下,救命。”空中飛來的巨石雖然沒有傷到衛師師,但是衛師師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坐在地上,更是邁不動步子。
“去救皇后回來。”小皇帝對衛師師雖然不是極有感情,但是如今能爲他出謀劃策的人委實不多了。
這時候天空的飛石也越來越多,密密麻麻朝着皇宮的方向而去,諸人瞬間有了那麼半刻的遲疑。
這是上千輛投石車在朝着皇宮發出攻擊,眼下只要亂動,便是送死。
諸人都藏身在柱子下面,有禁衛終於上前,拉着衛師師朝牆頭的位置走去,衛師師的臉色煞白,裴凌風大人居然安排了這麼多人在攻擊此地,對於自己的安危,他想必也從來不在意。自己大約會和嘉利一樣,遲早會面臨一場毫無意義的死亡。她呆怔地瞧着頭頂,那片瓦片已經破碎的一塌糊塗。瞧看着遠處,她的眼中已經流出一行淚來。這時候她忽然想起了嘉利的死。
小皇帝看着衛師師,心中感覺複雜,經過這些時日的接觸,他知道衛師師的心不在自己此處。
“皇后,你無事吧?”小皇帝握住了她的手問道。
衛師師看了一眼小皇帝,面色蒼白地道:“我無事,陛下,沒想到外面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三陽神教這次對此地勢在必得。皇上,我們恐怕要完蛋了。”
小皇帝臉色鐵青的看着她,“你在說什麼胡話,朕是天子,怎能這麼簡單的認輸?”
……
大門前所有的兵力都集中一處,三陽神教的人敲擊着大門,首領看了一眼戰場上的狼藉,突然高聲叫道:“傳我命令,但凡抵抗我金剛力士者,格殺勿論。”
“黃金力士威武!”
“天佑我三陽神教!”
“蒼天未死,天子失德,三陽神教則立,高朝換代,天下大吉。”
哐哐當……
諸多的武器在揮舞中碰撞,閃耀出金色的花火,諸多的將士已經精疲力盡,他們沒有金剛力士的氣力,這時候有人叫道:“撐住,我聽說淩氏阿熙當年對付過他們,只要撐過一段時間就可以無事
就可以無事。”
“爾等愚蠢之人,我們的計劃根本就在於遠攻,投石車……發射。”
“噗通——”一個巨坑在地上,裡面一個人被砸的血肉模糊。
旁側的小宦官也被石頭嚇得聲音哽咽,小皇帝剛剛要訓斥,一塊巨石又從天而降,狠狠砸落在了那小宦官頭上,一陣血液飛濺,旁側的小黃公公看到那小宦官死了,頓時淚流滿面,那是他的養子,不曾想居然會死在此地,他喃喃自語着,“造孽,真是造孽,爲何當初要把姬鈺公子弄走?不應該啊!”
姬家的人也是死傷慘重,本來支持小皇帝的他們,死去了大半人數。
姬家一人也淚流滿面,“爲何會如此,當初如果沒有把姬鈺趕出此地該有多好?”
姬家家族看向頭上的巨石,喃喃道:“我錯了麼?難道是我錯了嗎?我並不該打壓姬鈺。”
“家主。”聞言,小皇帝愕然的擡起頭來,目光中滿是費解,也有些恐慌之意。
他突然望見家主的鬢角有了星點華髮,他已經很老了,眼角額頭已經有了深深的皺眉,如雕刻出的一般,他如何能支撐得住整個姬家?整個天下?那一刻,小皇帝心中酸澀,知道自己是姬家的子嗣,姬家家主不留餘力的支持自己幫助自己,甚至爲他求來赫赫有名的衛師師。
雖知道他是全力支持自己,可卻是心中有些悲哀,對方已經老了。
姬家家主看向外面,姬家的院子已經被巨石給毀了大半,這次姬家的元氣也大傷,他不禁流淚,爲他的大業不成而流淚,姬家的人都是聰慧的人,也心高氣傲,每一個流淌着姬家血液的子嗣都是非常優秀的,哪怕尋常的資質也會被教養的很好,他以爲開國皇后的子嗣纔可以成爲正統,可是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失去了姬鈺的支持後,也相當於自己站在危牆之下,危在旦夕,更是因此而衆叛臣離,姬家家主什麼都明白,可是他卻是什麼都不能說,事已至此,後悔也是無用,今日註定潁川會滅亡。
做皇帝,不易!
“聖上,對方忽然不投石了,似乎藥效的時間已經到了,我們速回後方後宮的地下暗室休息。”這時候姬家家主急聲說道。
小皇帝突然轉身道:“回去休息?此地若是淪陷,我藏到哪裡又有什麼用?如果大雍朝淪陷,我也選擇會死,死有什麼可怕,遲早也會死……”
姬家家主深深看他一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小皇帝冷笑,臉色陰鬱的好像要滴水一樣,“眼下我已經這麼慘,活下來也是苟延殘喘。我太年輕了,以爲自己當過幾年皇帝,已經有了很多的經驗,怎知道治國根本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我真是無知者無畏,可是你們卻一個個盯着我,以爲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高喊,“報——”
“所報何事?”小皇帝轉過頭來。
“大事,發生了大事!一百里加急。”
這一聲極大,不多時,一個穿着鎧甲的士兵快步跑上了殿,看了一眼慘不忍睹的金鑾殿,他跪在血色瀰漫的大殿當中,那人手持一封紅色的書信,遞到了一位公公面前,衆人都灰頭土臉,他誤以爲此人就是小黃公公。
羣臣一聽百里加急,都知道此是關於襄城的急報,齊齊迴轉頭,所謂的大事究竟是什麼大事?襄城如今如何了?諸人看向大殿門口。所有人心中頓時想到一個名字,白澤公子。
小皇帝看了一眼天空,正了正神色,淡淡吩咐,“宣!”
小黃公公從角落裡鑽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一瘸一拐的走出來,將那信封打開。
“皇上,百里加急,白澤公子與凌少二人已經對付了外面三萬三陽神教信衆,如今三萬人已經潰不成軍,餘下的人已經被俘虜,襄城安然無恙。”
此言一出,滿朝大臣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們不知道對方究竟用什麼方法對付的這三萬人。
姬鈺居然贏了!雖然是好事!但是諸人心中覺着姬鈺簡直如神一般。
小皇帝也瞪圓了眼睛,沒想到居然會聽到這樣的消息,襄城解圍,三陽神教失敗,多麼令人不可置信。
這究竟是怎樣的概念?三陽神教背後的那麼善於算計,而且計劃周詳,他們經歷了一場劫難已經知道有多可怕,卻是沒想到姬鈺居然無恙……更沒想到在敵人重重的包圍中,他們居然打敗了敵人。
姬鈺,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他此刻已經相信,大雍朝的氣運在姬鈺的身上。
氣運之說,歷代皇帝都相信此物,就像風水先生看出過龍脈的位置,該何人做皇帝。
即便是小皇帝,對這種說法也是非常的相信。
他仔細的想想,姬鈺此人的氣運的確是驚人,雖然他自己也很努力,可世間也只有一個姬鈺,所以他的氣運勝過旁人……
自己想要逆天改命,想要成爲大雍朝的正統,可惜很難!
但是他知道,接下來姬鈺肯定會與自己談判,若是自己接受了姬鈺的幫助,那麼……後果又會如何?
先前他已經體會了一輪生不由己的感覺,如果姬鈺在自己的身旁,自己雖然是傀儡,但是不需要那麼操心,那麼的鬱悶。
眼下朝中的重臣,多數都是不支持姬鈺攝政的,但是眼下聽聞姬鈺已經脫離險
已經脫離險境,他們覺着姬鈺真是無比的可愛,此人帶給他們生的希望,他們知道皇宮一旦淪陷,他們必死無疑,就是家中的眷屬也會悽悽慘慘。
“姬鈺呢?他們人在何處?”小皇帝深吸一口氣,顫巍巍的問道。
“白澤公子與凌少會很快趕來。”那小士兵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小黃公公覺着對方有些眼熟。
“我叫小林子。”士兵回答。
“小林子,我好像想起來了,你是凌少那裡的人。”小黃公公有些激動,對方居然從外面來到城內,這說明對方一定有法子。
“你先前在襄城對不對?”
“是。”
“你是如何進來的?”
小林子面不改色的道:“凌少自然有辦法送我過來。”
“是什麼?”小皇帝身手一把抓住了小林子,急切的問道,他很想知道如何來去自如。
小林子道:“凌少與白澤大人叮囑我長話短說,她必然會出手幫助各位。”
小皇帝已經用錦衣抹乾了臉上的灰塵,片刻就已經恢復了皇帝的尊嚴,“小林子,只要姬鈺與凌少他們有辦法救大家,那麼當記頭功。”
小林子拱手,淡然道:“謝聖上。”
諸人目光落在小林子身上,他們知道這個少年帶來了極好的消息,那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一大臣顧不得身上的灰塵,匆匆問道:“凌少聰穎非常,白澤公子奇謀多端,不知道他們這一次究竟有什麼退敵之法?”
小林子道:“退敵的法子當然有,只要陛下願意與她和白澤公子達成協議,那麼他們會很快出手。”
果然如此,小皇帝鬆了口氣,對方提出條件沒有什麼?就怕對方不提出任何的條件,雖然時間緊迫,也沒有什麼正式的文書出現,不過,皇帝和姬鈺已經達成了某些和解,也達成了協議,這協議無法推翻無法作廢,小皇帝已經知道了姬鈺的了得,若是姬鈺真想要對付自己,怕是手腕極多,他只是選擇了最簡單的一種。
於是乎,姬鈺帝師的職務日後會被恢復,爵位也可保持。
從此以後姬鈺會繼續在此地輔佐皇帝,朝政中任何的官員沒有姬鈺的允許都不能變動,從此以後大雍朝繼續成爲姬鈺的掌中物。
小皇帝也心中輕鬆了許多,雖然有些遺憾,可他終於可以不再爲朝政而頭疼了。
挾天子以令天下沒有什麼,至少自己還是天子,至少自己還可以安然無恙的活着,不會不如一條狗。經歷了一場生死,他已經看淡了許多。
與此同時諸多的人表情都非常複雜,尤其是姬家家主與衛師師,衛師師的目光閃耀,目光呆呆的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她心中想着什麼。
不過諸多的貴族也在思忖,絕大多數人都發現,姬鈺如今給他們的,或者說如果自己支持姬鈺,站在白澤公子的這一邊,那麼他們能夠得到的,遠遠要比支持姬家,支持小皇帝得到的更多。而且他們可以保住自己的命,只要活着就可以得到一切名聞利養。
……
距離潁川城十幾裡的地方,一男一女騎着兩匹白色的馬,女子身上穿戴着少年的衣衫,她髽髻高盤,明媚皓齒,生的傾國傾城。但見腰繫一根金色的錦帶,上面掛着一個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環扣,那環扣上卻是一隻白澤神獸。如此點綴更是顯露出了別樣的韻味。
另一匹馬上坐着一個男子,氣度雍容,目光看向潁川的方向,“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大概已經談的差不多了,我們也準備一會兒動手吧!”
凌熙也深思,她指尖繞了繞鬢髮,“這次談判真是建立在血的教訓上,雖然潁川的傷亡令人可嘆,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就等小林子把飛鴿傳書送來了。”
“看到諸多人無辜死去,我以爲你會心軟。”姬鈺看了她一眼,拉住了她的手腕。
“此言差矣,旁人對你的離去不會心軟,我如何會爲他們心軟,潁川的人對你不好,我何必要對他們好?”凌熙回答,“何況如果我用商業的手腕,造成大雍朝通貨膨脹,那麼全天下的百姓都會遭殃不是?我已經算是手下留情。”
雖然不清楚什麼是通貨膨脹,但是姬鈺知道那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會讓天下變得更亂。
想到女人居然會待自己如此好,姬鈺的心中也有一些欣慰,二人從此果然是要夫唱婦隨。
不遠處的裴子楚腰間挎着一個弓囊,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追了過來,在他手中持紅色的血蓮,每一下動作就劃過了紅色的光澤,在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颯爽的英姿,很是吸引人的目光……可惜那少女卻沒有看他一眼,讓裴子楚心情很不爽。
他索性斜睨了姬鈺一眼,譏諷了一句道:“你們已經在外面等了半晌,欣賞的很開心不是?眼下,三陽神教的人已經衝破了城門,殺了很多百姓,若是再晚一點出手,豈不是要生靈塗炭?旁人若是知道你們是這種見死不救的人,不是要失望透頂?”
凌熙淡淡一笑,冷聲道:“雖然百姓們可憐,但三陽神教的金剛丸畢竟有限,所以不用擔憂。”
姬鈺也道:“方纔三陽神教的人卻是主攻皇宮,若是那些人不吃點苦頭,根本就不會長記性。而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閣下根本不需要操心。”
“切。”裴子楚的心中一哼,
心中一哼,暗暗詛咒姬鈺早些歸天,詛咒姬鈺諸事不順,自己也好趁虛而入。只可惜,他的詛咒實在沒有一點點的作用,結果就是這麼悽慘。
就像三陽神教用力揮舞着長劍的法師,正在“呼風喚雨。”
這時候有人已經送來了消息,當頭目聽說襄城的三陽神教已經大敗的時候,臉色不由一變。
“這怎麼可能?”天師臉色聚變。
“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反正非常可怕,好像那姬鈺也懂得一些可怕的法術,我們的辦法一點都沒有。”探子心有餘悸的說着。
“居然是這樣?姬鈺懂得法術?”天師凝眸,“此事不要說出,我們要再接再厲,不慣他如何有本事,我們只要攻陷了潁川城,那麼他也沒有絲毫的機會,他定是回天乏術了。”
探子頷首,“您說的是。”
你仔細說說,對方用的是什麼法術?
“姬鈺當時站在城牆上,也是揮舞着寶劍,我們周圍的霧氣就愈發的濃了,我們什麼都看不到,這時候好像對方招來了天罰,又有天火出現,突襲我們!”探子回憶着自己看到的一些片段。
“不可能,那不是天火,肯定是火炮,火銃。”天師記得一個智者告訴了他此事,襄城內有很多的火炮,所以才讓他們用人海戰術來對付那些人。
“原來是火炮,那我們就放心了,此地沒有火炮,而且要運過來也要很久的時間。”
於是天師這安撫人心的話語說出,三陽神教的人接着恢復了信心,可惜他們不知道,一場危機即將降臨。
------題外話------
看樣子按時完結應該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