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側另一位掌櫃期期艾艾,對於凌少的事情有些擔憂,他儘可能語氣客套地說道:“凌少,我們的酒樓雖然沒有在洛陽城內……但是我的東主也是洛陽城的五品官員,而且周圍還有很多的朋友都是做官的……平素裡他們雖說不常來這邊……這裡可是有他們一些股份的。”
他的語氣雖然結巴,也有些平和,不過卻有另外的一種意思在裡面,就是說他的背後不是沒有人的,如果誰要做的太過分,就要先掂量一番。
其他的人也紛紛點頭,維持着謙和的神色,這年頭如果沒有點底子,誰敢做大?
城裡面的酒樓那些都是皇親國戚開的,但尋常的官員可以在遠一些的地方開設酒樓,所以說,各項賺錢的營生,都早已劃分好了各自的勢力範圍,早就在各個地盤上形成了一個體系,就是一個小小的百里鄉,也有豪門貴族的勢力在後面隱隱顯現。
大雍朝雖然重農輕商,但是銀子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一旦牽扯到了個人的利益,或者說有人想要打破這個固定的體系,那真是完全可以翻臉不認人的。
不過,衆人覺着這個凌少是個聰明的,也不是不懂得規矩的人。
凌熙目光冷淡的看他一眼,垂眸展一展寬廣的袖子,淺淺一笑道:“原來如此,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規矩不是?但是在我的背後也是有人的,如果是要以勢壓人的話,我想諸位也佔不到什麼優勢。”
她在昭示,自己也有資格分一杯羹。
某掌櫃的夫人是個卓信三陽神教的,平日裡給三陽神教徒會給一些供奉,因爲聽說夫君居然被凌少請去,她立刻拿來了一些黃紙,拿了一些符文,帶在身上,害怕夫君被什麼蛇妖給害了去。
當她聽到這些後,立刻眸子泛紅,雙手在袖子裡攪動。
聽到凌熙居然要這麼做,這是準備強行進入這個體系,強行瓜分百里鄉的一部分錢財,這裡可是個小小的地方,完全比不上洛陽城,生意如果被搶走了一些,那麼他們的日子一定更加不好過了,而且看樣子這個少年是準備要狠狠出手了,後果一定不堪設想,也是讓他們覺着不能忍的。
這個少年胃口太大,而且橫在這個地方,也難怪三陽神教把這個少年說是一個蛇妖。
這個少年居然膽敢搶走自家的生意!既然大家都準備翻臉,那麼你不仁,我也不義。
她擰了擰眉頭,想要把這個蛇妖的事情告訴三陽神教,讓對方做法破壞掉少年的生意,徹底剷除掉這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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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以來,三陽教每個月都讓他們交納一部分供奉,而且給了一種叫極樂丹的東西,說是服用後會去更好的地方。
她試了試,果然是欲仙欲死。
後來,她瞞着夫君每個月給三陽神教交納二十多兩的銀子,如果這個凌少搶走了他家的生意,自己交不起接下來的供奉,那麼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她的嘴裡已經忍不住低低的詛咒:“你這個無恥的蛇妖,你會被從天而降的冰雹巨石給砸死,你會被下油鍋,你會被挖心挖肺,你會被地獄裡的烈火給吞噬身體,你會被埋在最可怕的深淵下面,永世不得超生。”
她的夫君立刻拉了她一把,“閉嘴。”
婦人一怔,這纔回過神來,自從服用了丹藥,她有一些控制不住情緒。
凌熙眯了眯眸子,每個人的表情方纔都落入到了她的眼中,她含了一塊冰在口內,慢慢等它化開,緩緩道:“諸位一定擔心我搶走了諸位的生意,大家覺着損失太大對吧?”
凌熙開門見山地說出了這些,幾個掌櫃的表情各異,這個凌少還真是人太年輕,居然想什麼說什麼,做事情也太奇怪,按理說不應該把他們叫來,想開酒樓自己去開,大家都是各憑手腕,沒有本事便認載,這也應該,但他爲何要這麼做?
這一定是沒有經驗啊!
如果每個人做事情,都要把同行請來說道說道,開誠佈公,這還算是商業之道?
但同行本來就是冤家,那還真是亂七八糟的。
凌熙並不理會衆人面上古怪的表情,接着道:“我想諸位一定覺着奇怪,本來開一家鋪子不需要給周圍的人打招呼,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爲了杜絕掉所有後患,我很清楚,平日裡大家和和氣氣的,背地裡手腕都不少,我說以後我的酒樓絕不會與衆人的事情衝突,在這一點上,大家不用太過擔心。”
衆人對望一眼,這是打招呼啊!這是不想與他們爲敵,衆人覺着這個少年說的也有道理,紛紛點頭。
有人出聲問道:“究竟有什麼不同?”
凌熙彈一彈指間道:“諸位的一桌酒席不過是三兩銀子,比起洛陽城五兩十兩銀子的酒席,還是要少很多。”
“不錯,的確是很少。”衆人點頭,洛陽城那裡的酒樓自己是比不了的,所以他們在這裡掙的不多。
凌熙眼眸如雪,微微一笑說道:“我做的生意與你們不同,這五兩銀子的酒席我是不會做的,鋪子裡要不都是很便宜的菜色,貴不過二十文錢,要不就是開設一個大酒樓,裡面都是很貴的菜色,與你們的不是一個檔次,而我所要做的生意,都不是你們這些人能做到的,我們日後誰也不要妒忌誰的生意,且井水不犯河水,這些話今日說出來……都是個先禮後兵。”
她說的話有些嚴肅,衆人都收斂起了笑容。
先禮後兵,好像這個少年要做出極大的事情!
凌熙悠悠道:“我要開的小餐館與大酒樓都是別具一格的,我可以保證自己的酒樓不會承接席面,所以紅白喜事與我的酒樓無關。”
衆人聽着,點了點頭,百里鄉就這麼多人,他們覺着只要對方不承接任何的席面,的確利益不衝突。
但是一個酒樓,如果不承辦酒席,那麼就沒有太多的銀子能掙。
這個少年究竟要做什麼?他要如何盈利?
衆人的好奇心又調動了起來。
凌熙接着娓娓道來,把接下來的計劃說了一下,而衆人的表情變了又變,之所以他們的表情那麼精彩,是因爲對方的計劃根本就不在他們的預想當中,而且可以說這世上就沒有人會這麼做生意的。
她的小餐館沒有貴菜,絕對沒有十文錢以上的菜,每個人來花銷也超不過十文二十文,絕對不會多。要知道如今一個饅頭都是一文錢,一個包子三文,這種價位根本就是和那些舍粥濟貧的鋪子沒什麼差別,就是給貧民們開設的,這種鋪子簡直是一個路邊攤的規模,這種鋪子,能掙銀子?
衆人啞然失笑,心中暗自腹誹,覺着這個少年真是異想天開了。
開一個路邊攤兒而已,爲何要給他們打招呼?
這種想法真是好笑,非常好笑!
但是真正好笑居然還在後面,就是那個所謂豪華的大酒樓。
路邊攤或許會有人來消費,但是那個酒樓根本就不可能來人消費。
而她所說的大酒樓居然只有晚上開席,白日不會開席,動輒就是三十兩的酒席,而且消費只高不低,雖然與他們也沒有衝突,不過,有錢人家中自然有好廚子,誰會願意花三十兩以上的銀子跑去吃那些?更何況真正的有錢人都是洛陽城的達官貴人,又有誰肯坐着馬車,來到這麼遠的地方吃這麼貴的酒席?而且還是大晚上的跑來。
莫非那不是酒席,而是靈丹妙藥不成?
聽着,聽着,他們心中忍俊不禁,覺着好笑極了!
掌櫃們雖然這麼想,可是說出來卻是:“既然凌少決定這麼做了,那我們就祝願凌少的生意越來越好。”
凌熙拂一拂長衫上挽系的黑色腰帶,淡淡的說了一句,“承諸位的吉言,多謝。”
老鴇輕嘆一聲,看着衆人乾笑的模樣,便知道個個都是不安好心的。
她低低道:“凌少,給他們說這些……真的好嗎?”
凌熙淺笑,捋了捋這幾日保養得柔軟的髮絲,絲毫不以爲意,淡淡說道:“我相信他們必然不會左耳朵進來,右耳朵出的,至於我開酒樓的事情,過些日子就會傳的沸沸揚揚。”
老鴇吸了口氣,凝眸深思,她就覺着凌少做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接着道:“我明白了,凌少是藉着他們的口,給我們百花樓先做個宣傳?”
凌熙抿了一口茶水,表情沉穩,“也可以這麼說。”
當然按照凌熙的做法,也不是宣傳那麼簡單,她相信龍家的人絕不會善罷甘休,那些人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隨地都會給自己找些麻煩,倘若這些事情傳出去的話,龍家的人一定會改變主意,那麼至少前期自己不會有任何的困擾,這就是她的一個連環的計謀。
過了幾日,街面上漸漸出現了一衆閒人,衆人圍着凌少盤下的百花樓指指點點。
衆人眼眸一瞬不瞬地,都在瞧着百花樓的熱鬧,先不說那個連影子都沒有見到的豪華酒樓,就是眼下這個百花樓也是古古怪怪的,先前不肯做皮肉生意便罷了,居然開了一個路邊攤,妄想用最低的價格來掙錢,接着養一羣從良的老女人,這根本就是異想天開的路數。
看着木工在百花樓內忙忙碌碌,他們撇了撇嘴,一副鄙夷的表情。
很多人抱着看笑話的心情等凌少的飯館開業。
看熱鬧,看笑話都是人骨子裡的劣根性,就像八卦刊物這種東西,在後世一直是賣的最好的東西,雖然俗不可耐,但在有些人看來卻是津津有味,就是他們骨子裡頭所不可缺少的。
衆人在心中算了算,此地想要把店面搭建好怎麼也要三五日。
過些時日就是一部分莊稼豐收的時候,有錢人不會來此地吃什麼只有十文錢管飽的菜,而窮人們都要做活兒,誰會專程去一個賣尋常飯食的地方?他們可是能省則省的性子。
如今,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龍家的人如今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本來他們準備出手教訓教訓凌少,但是當他們聽說了凌少要修建兩個酒樓的事情,立刻笑了。
這是自尋死路啊!
百里鄉避暑的酒樓十分清涼而隱蔽,龍家家主坐在席面上吃着美酒,一邊聽着旁邊的掌櫃說着這一樁趣聞,面容帶着愉悅的笑意,半個時辰至少開懷大笑了十五次,人也年輕了許多。
“這個凌少不理智啊!”有人笑着說道。
“是啊!小小年紀能做什麼大事情?”亦有人嗤之以鼻。
龍家家主抱着懷中的美人,品了一口美酒道:“有些事情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是很有難度,那個凌少其實真是很好笑,本來我以爲他是龍家的心腹大患,不想還是高估了此人,這個人只是個大愚若智的蠢人,就是我們不出手對付他,他也是會自尋死路的。”
“不錯,居然開了一個只要十文錢,二十文錢就能管飽的小鋪子,在這種地方賠錢還差不多,怎麼可能掙錢呢?”一位貴族幸災樂禍地說道。
“還有那個什麼豪華的酒樓。”有個美人低低的笑着道:“就是他把酒樓開在洛陽城,也不會有這種冤大頭來消費,這個凌少憑什麼覺着有人會來這個窮鄉僻壤消費三十兩的酒席,這簡直比起宮裡酒席的價位,也不遑多讓了。”
“蠢!真的是蠢!”旁側幾個女子的眸子微微彎着,眸光清亮如水。
龍家家主笑得十分得意,大手一揮,“我記得他問我要過一個地契,看來就是爲了開酒樓的緣故,這個好說,本來我是不打算給他,不過既然看到凌少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敗家,那我就改變主意了,地契就先給他,總之,到時候他還是要恭恭敬敬的還給我,用來給我龍家抵債。”
旁側,立刻有人笑道:“家主英明,這是給他的一個魚餌,先給他一點點甜頭嚐嚐,最後讓他把整個身家性命都賠出來。”
不知不覺中,這些日子,關於凌少的傳聞又開始沸沸揚揚。
自從凌少的名頭在洛陽城周圍打響之後,大家只是聽說這個年輕人的威風事蹟。
譬如凌少如何帶着少數人約戰,最終對付了上千人。
譬如對方出手,輕而易舉地對付了大秦國的使者們,而後又進入到了清涼書院。
雖然聽上去凌少此人從出現後一直沒有吃虧,此人也是一直一帆風順的,而且也是一個風口浪尖上的人物,但是關於酒樓這件尋常的事情,委實讓衆人對他沒有多少信心。
如今沒錢的人雖然多,但是窮人的錢不是用來掙的。
任何人都知道,掙銀子,要掙有錢人的銀子。
而能花錢吃得起酒宴的,誰願意去一個尋尋常常的小地攤兒,頂多是一些窮苦人選擇去吃,而且這等小打小鬧的飯館會有什麼生意?
說起來就是一個兒戲罷了!
就是書院的李院長也有些愁眉不展,旁人問到他的時候,他只是笑一笑,心中同樣覺着不是非常看好,隔行如隔山,這個淩氏阿熙真的可以做好嗎?
畢竟那個少女還是太年輕了,而且眼下,白澤公子也不在她的身旁。
李院長對於凌熙信任的態度,多數還是基於白澤公子的信任之上。
姬鈺不在此地,他便有些擔憂了!
另一廂,蘇氏這些日子裡也有些情緒浮躁,她人雖然在洛陽城,而且也沒有太多關於凌熙讀書的消息,可是她也漸漸的聽說了那個凌少的事情,她立刻敏感地覺出應是淩氏阿熙安排凌少去開的那個酒樓。
蘇氏有些擔憂,家中好不容易纔有了一些銀子,怎麼可以經得起胡折騰?如今商業難做,做一些別的事情時也需要承擔諸多的風險。
於是,蘇氏趁着蘇老爺一日回家後,衆人也在家裡用膳的時候提到了這件事情,蘇氏說是這些買賣冰飲掙來的銀子,纔不過到手幾個月,不如就好好存放着。
不管怎樣,若投入到正常的生意裡,也不會賠的太厲害,就是存入到錢莊中一年怎麼也會有點利息,何必跑去做什麼酒樓敗家來着?
每想到這些蘇氏立刻忍不住埋怨幾句,“都是這些日子自己沒有提點這個孩子,這孩子的自信心似乎越來越膨脹了,所以纔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她以前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妹妹,人總是會變的。”蘇老爺勸說她道。
“大兄,她目前該做的就是讀書而已。”蘇氏目光有些憂鬱。
蘇老爺卻對蘇氏的想法並不苟同,如今他也漸漸的有了新的想法。
凌熙這個孩子真的不一樣,她做的大了,做的好了,也是給蘇家列祖列宗長臉,所以蘇氏每次提起這些,他都有一點不耐煩,最後索性說這些銀子都是凌熙掙來的,至於她想怎麼用都是她的事情,旁人沒有資格去管,就是到最後真的賠本了,冰飲那裡還是可以再掙回來。
“兄長,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蘇氏吃驚地瞪圓了眼睛。
他無所謂的對着蘇氏說:“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商場如戰場,做生意就是如此這般,而且可以多積累一些經驗,失敗了以後也就漸漸不會太隨意,而且這世道沒有人做生意不會賠錢。”
蘇氏抿了抿嘴脣,“難道說賠錢賠定了?”
蘇老爺道:“一半一半吧!到時候看着情形不對,就讓她趕緊收手。”
蘇氏目光中皆是複雜的神色,吸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去看看好了。”
如今,不光是凌熙的家人這般不看好她,就是白玉京私下裡也和項周以及竇竹互相商量過,覺着凌少這次生意大約會失敗,那麼大家看看能不能幫着他做事情,先把書院大小的局勢穩住。
“沒想到凌少這次居然這麼心急,這麼快要做酒樓的買賣。”竇竹有一些擔憂的說着。
項周說道:“或許是因爲天下出現了亂象,這個少年有些焦急了,不過我相信只要度過這個難關,三年以後還是可以盈利的。”
司徒雅笑眯眯道:“沒想到項周兄居然懂得這個?”
項周搖了搖頭,“身爲貴族,家中當然是有些產業的,我父親那裡就有酒樓的產業,酒樓說句實話是非常不容易做的,首先需要有後臺背景,其次需要有人脈,必須有人前期捧場,很多酒樓前三年都是並不掙錢的,知道後面才能慢慢做起來。”
竇竹若有所思地道:“原來如此。”
司徒雅道:“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回去,凌少這些日子裡忙忙碌碌的,居然連回書院的時候也沒有了。”
衆人紛紛點頭。
白玉京衆人在進到院子之後,發現裴玥居然仍在看書,這個男人不論什麼時候都是在埋頭苦讀着,看到有人進來,裴玥並沒有放下書本,而是眼角微微的一斜,淡淡笑着說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竇竹回答:“我們去百里鄉看了看。”
裴玥問道:“哦?看的怎樣?”
白玉京道:“那些人做事情還算是認真。”
裴玥擡眸,攏了攏衣袖,態度亦無可挑剔之處,“沒想到白公子居然會去幫凌少,閣下乃是堂堂的洛陽三少之一,如今居然在百花樓中忙的不亦樂乎,白兄也算得上是一個很有雅興的人。”
白玉京目光略帶好笑的問道:“看樣子你對凌少的事情並不看好?”
裴玥搖了搖頭,“錯了,這個凌少,我眼下已經對他刮目相看,這個少年比起我們來真是不遑多讓,甚至還有更爲高明的地方。”
“哦?你爲何不願去幫他?”
“因爲他不需要。”
“你是說,不需要?”白玉京挑眉。
“在下覺着的確不需要。”裴玥挑起了眸子,低低說道:“因爲這個世上沒有太多的天才與鬼才,我覺着更多的則是瘋子,而凌少他就像是一個瘋子,如今正義無反顧地做着一件讓人不可置信,而且非常瘋狂的事情。”
所謂的天才比起旁人只是多走了一步,當一個人的所作所爲與世人大不相同的時候,甚至多走幾步的時候,旁人就會覺着不認同他,甚至於會覺着他是一個瘋子。
當然了,不是很多人都會被旁人當作是瘋子的,而凌少這個人向來做事情有些與衆不同,所以他必然會是一個瘋子。
裴玥合上書冊,悠悠道:“有時候,我覺着在凌少身上有那麼一股殺氣,那股殺氣銳不可擋,只怕沒有人攔阻住他的腳步,就算是有些事情做的可能有困難,也許經歷種種艱難之後,他一定會衝出重圍,一飛沖天。”
聞言,衆人面面相覷,沒想到裴玥居然會說出這種話語。
言訖裴玥輕輕靠在墊子上,吃了一塊奇怪的糕點,接着舒服的嘆息一聲,對着衆人說道:“這塊點心就是綠童方纔送來的,叫做蛋糕,據說凌少最近已安排那些痞子們在田野裡養家禽,如今的肥料也有了,蛋也有了,所以出現了這個蛋糕,很美味。”
項周立刻上前拿起一塊,瞧着鬆鬆軟軟的樣子,不禁伸出手來捏了一捏,“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奇怪的糕點。”
竇竹品嚐了一口,微微一笑,“果然還是非常美味。”
白玉京挑眉淡淡道:“相信憑藉這些奇妙的主意,那個凌少或許會非常的成功。”
……
潁川郡,姬府內。
姬二拿着一隻信鴿慢慢走了進來,老者緩緩打開了裡面的卷軸,上面提到淩氏阿熙此人,老者饒有興趣的看了半晌。
他看的很仔細,瞧了半晌,喃喃道:“沒想到這個淩氏阿熙人非常特別,如今隱姓埋名進入清涼書院,而且與一衆優秀的男兒在一起讀書,想必鈺兒的心中一定很焦急,對不對?”
姬二垂着眸子,沒有言語。
如今姬家擁有一個特別的情報機構,只要是想要知道的事情,一般而言都是可以找到自己需要知道的內容。
淩氏阿熙的事情並沒有什麼特別,一般詢問一下就可以知道。
但是凌少就是淩氏阿熙這件事情,若非白澤公子親自提起,怕是根本就是無人知曉的,如今知曉這件事情的人不多。
白澤公子從來不會在家主那裡隱瞞什麼,這是姬二一直知道的事情。
老者接着又瞧看了第二張卷軸,這一回表情有些詭異的變化,他的眼角輕輕抽了抽,沒想到那個少女居然準備開設兩家種類獨特的酒樓,這還真是聞所未聞,這種事情根本不是一個尋常人會做的。
半晌,他忍不住道:“不知道這個少女能不能做成這件事情,這兩家酒樓真是太奇怪了,鈺兒喜歡的女人還真是非常特別。”
目光一轉,看着院子中雕刻着木頭小人的白澤公子,老者搖了搖頭,這個孩子真的是對那淩氏阿熙認真了。
------題外話------
這幾天忙忙碌碌各種事情,昨天還跑去一趟醫院看望親戚,今天好不容易閒下來,我說可以休息一下,補個眠,誰知道突然一個電話說我電信寬帶到期,兩個小時就強行斷網,我暈死,這不能提前三天通知嗎?還強行……害人中午飯也沒吃,跑出去來回三個小時,這霸道的,我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