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如今在書院內如日中天,龍家的人自從經歷上次書院的事情,終於有些忌諱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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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凌少的年紀不大,做事情卻是狠厲得可怕。
更令龍家感覺到不舒服的是,對方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好,龍骨水車正在書院內大規模地生產着,訂單也是一筆接着一筆,龍家本來想要在路上收買一些匪賊,狠狠出手對付運貨的隊伍,想讓清涼書院錢財兩空,然而在對方鏢局那裡吃癟了幾次之後,終於知道那是完全行不通的。
另一廂,百花樓如今也是掙得盆滿鉢滿。
百花樓的名氣也越來越大!一傳十十傳百,甚至於洛陽城的人也知道了這個地方,每日裡都有遠道而來的客人,就是車馬路費也比二十文錢不知道超出了上百倍。
甚至於有人離開的時候,要求帶走一些。
於是,凌熙同意打包帶走。然而帶走的價格卻是另算,按照尋常酒樓的一道菜的價格算,也就是三十文一道素菜,一百文一道葷菜,這個價位依然算得上是公道的,有些人是爲了買回去給家人品嚐,有的是其他地方的酒樓買回去研究一番,不過裡面的食材非常獨特,但不是誰都可以做的,調味料也是他們無法模仿的,做法更是不清楚,一來二往反而給百花樓增添了一些神秘感。
以往旁人都覺着百里鄉是龍家的地盤,如今大家的心中清楚,此地還有一個凌少,那是龍家不易招惹的人物。
凌少在本地的名氣更是大盛。
但只有一個女子對此有些不放在心上,她就是周燕。
周燕就是周家的女兒,她就在百花樓的對面。
周燕身爲周家的女兒,做事情也是大膽潑辣,而她在此地開設的青樓,更是燈火燦爛,花紅柳綠,溫暖如春。
她在這些日子來到了百里鄉,安排小紅陪了刑部侍郎後,似乎運勢開始漸漸朝着更好的方向發展起來,而她在周家也漸漸受到了重視,周家發現這女子在百里鄉有些運勢,便讓她當上百里鄉周家地位最高的主管,甚至給了她可以調用一大筆銀子的權利。
於是她的心蠢蠢欲動,開始想要在此地大幹一場。
周燕是周家嫡系,但可惜家裡重視嫡系男子,但她偏是一個女人,否則她也是一個腰纏萬貫的。
如今她覺着正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時刻了,那個凌少有本事也不過如此,周燕對於凌少評價就是守戶犬,連龍家也一樣,一個人守着一個小小的清涼書院,另一個人則守着一個芙蓉山莊,如今更是狗咬狗,彷彿兩隻犬在爭奪一點點地盤一樣。
她瞧不起凌少的原因很簡單,畢竟凌少太年輕,年紀與經驗就是一個人的本錢,她雖然也很年輕,但是她當初在家中,經商則是耳濡目染,如今更有了周家財力的支持,對於她來說彷彿是如虎添翼。
龍家如今雖然沒有遭遇重創,但已經開始走了下坡路。
另一個說法,周家只是與龍家表面上和氣一團,那麼如今正是她出手的好時候。
她會坐山觀虎鬥,而後把對方殘餘的生意徹底擠垮掉,不論是龍家的,還是凌少的。
這些時日她看到百花樓後面的大酒樓已經裝潢的有模有樣,裡裡外外的格局都是下了大手筆的,窗櫺上面都是極其精巧的雕工,美輪美奐,精緻而漂亮。
周燕覺着對方開設這種一桌酒席就有三五十兩銀子價碼的,乃至於價位還會更高的酒樓,心裡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看好之處。
若說對方利用菜色來掙銀子?前面的百花樓中二十文一位已經有了很多種類的菜色,還能做出什麼別出心裁的?
但若是說對方利用美色掙銀子?就憑那些昔日黃花般的老女人也可以?她脣邊已經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後來周燕派名廚去學了學百花樓的菜色,旁人或許學的不多,但是周燕如今也學出了二十種樣式來,都是自己琢磨的,沒有的食材就想盡辦法用一些其他的食材替代,而且新菜色在這青樓中已經擺了出來,甚至頗受歡迎,周燕覺着偷學對方的手藝這並不是恥辱,而是一種本事。
她扭着步子走到了樓梯前,揹着一隻手,用一個團扇掩住面容,在此地走來走去,一會兒吩咐侍者朝左走,讓他搬動屏風,覺着風水不好擺放的也不正,一會兒讓人把案几的位置換一換,接着又讓老鴇領着姑娘們去拍幾個新的歌舞,一會兒接着說屋子裡香氣太濃,味道要素淡高雅一些,一會兒又說飯菜做的不地道,極盡挑剔之事。
看着今日自家青樓也是客滿的樣子,她笑了笑,覺着凌少對面的大酒樓不過如此。
遲早有一日,凌少的生意會被自家擠下去,相信那裡的裝潢只是爲他人做嫁衣裳罷了。
……
清涼書院內,少年們在酒足飯飽之後,都美美地回去睡覺了。
當然品嚐了餃子後,衆人發現還是竇竹做的味道最是不錯,於是司徒雅放肆地在竇竹的面頰上親了一口,滿臉醉意地說可以娶竇竹爲妻,被竇竹用竹棍打了一路,一瘸一拐地回去睡覺了。
項周則抱着小白,也就是那隻可愛的小白狗,給它梳理毛髮,身上噴了凌少做的香水,抱着回去睡覺,項周對於小白的興趣,儼然比對女人的興趣要大多了。
白玉京與裴玥是兩個最正常的男人,喝醉並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就是裴玥吹了一曲笛子,白玉京在月下舞了舞劍而已。
裴玥的笛聲鏗鏘有力,蕩氣迴腸,百轉千回,流露出他內心深處的壯志凌雲。
白玉京瀟灑翩然,如月下劍客,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當凌熙回到了屋子裡,瞧見桌上正放着一封精緻的信箋,她思忖了一下想到先前這個位置並沒有任何的東西,大約放過來的時間不是太久。
她已經想象到姬三躡手躡腳,施展着輕功過來的樣子。
凌熙十指芊芊地打開了信箋,裡面果然是蘇無忌的字跡,告知她這一些時日白澤會來到清涼書院,看到這裡,凌熙有些詫異,沒想到當清涼書院已經成爲她私有物的時候,白澤居然還會按照原來的承諾,出現在此地授課。
對於白澤,凌熙除了欣賞還是欣賞。
一個絕世的美男子,總是令人心曠神怡的。
不過凌熙早已經過了崇拜偶像的年紀。
放下信紙,凌熙總是覺着好像少了什麼,她仔細想着對方的信中字句,只是隨意一提後面要合作的事情,還有提起如何對付龍家的事宜,並沒有提到太多關於二人感情的事情,思及此凌熙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男人不是信誓旦旦要追她的嗎?居然沒有任何思念的話語,大概有了別的想法,男人這種東西心思總是莫測的,尤其是利益至上,如今還真是原形畢露了。
關於合作的事情,凌熙沒有回信,而是目光悠然看向窗外。
書院外面住着淩氏山莊的兵丁們,操練完畢,炊煙渺渺,而衆人都在操練忙碌之後開始吃大鍋飯,看來她可以在附近開一個自助餐廳,讓這些人與學生們都可以品嚐到一些美食,身爲凌少的員工,當然應該有這樣的福利。
說來大旱的日子,外面常常有蟲兒成災。
外面的人飼養了諸多的家禽,山雞拍打着翅膀在田間隨意地跑着,有時奔跑時會把蛋產入田間,真是一派悠然見南山的田園風情,此地看起來真的有些溫暖與溫情。
不多時,姬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他咳了咳,從窗子裡送來了蘇無忌的第二封信箋。
凌熙挑眉,這個男人就不能有話一次說完。
此時此刻,她心中居然有些期盼的感覺,當凌熙打開第二封信箋,只見上面寫着,“表妹如今心有丘壑,更有凌雲志,表兄見狀真是覺着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表妹既然可以扶搖直上,日後可否還需要表兄?不知我是你的那座相伴一生的青雲扶梯,還是過河後要拆去的橋,表妹如今可有想過兒女私情?可有想過爲兄與你的情誼?”
凌熙輕笑一聲,這纔是蘇無忌的做派。
看來這個男人也抓住了她的心理,第一封信寫着二人需要合作的內容,另一封新就單獨寫着其他感情方面的內容,一來兩件事並沒有混爲一談讓人覺着不莊重,二來讓她心中隱隱有些期盼。
然而在封底另外寫着:“熙兒,如今很久不見,爲兄沒有送給你一份好禮物,心中過意不去,我在你的枕頭下送來一個盒子,裡面正是爲兄這些天的心意,禮輕情意重,而且在下還是不能完全的放心你!你的身旁優秀男兒頗多,這些都是一些無趣的野桃花,只有爲兄是正宮,不管日後將來,我們還是定要在一起,那些外面的野桃花都是別人的,表妹千萬不要沾染。”
凌熙立刻翻了翻白眼,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的無聊,張口閉口都是桃花正宮之類的,她無語地提筆,慢慢寫了一封回信,隨意寫了接下來的計劃,接着讓綠童給姬三帶過去,凌熙這纔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內,緩緩從牀榻上找出了一個盒子,接着把那盒子放在面前的案几上。
那個盒子看起來就是尋常的木頭盒子,一看就是蘇無忌親手打造出的,真是毫無新意,凌熙也並不覺的裡面會是什麼好的東西,大約又是什麼無趣的木頭娃娃。
上次那個親吻的木頭娃娃已經是她不待見的了。
然而蘇無忌居然變本加厲,送來了春宮娃娃,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沒有雕刻出她與他的樣貌,而且是穿戴着衣衫的,並沒有後世那麼露骨,古人的想法果然還是含蓄。
不過,所有的木頭娃娃已經被她丟入了爐子內。
上面蒸着狗不理包子,下面的兩個小人兒已經被燒成了一堆灰燼。
當然凌熙也並不知道,那木頭娃娃乃是白澤親手所造的,根本就是罕見之物,是有價無市的寶物,多少人也求不得一個,而她居然丟入了火爐內,可以說是暴殄天物。
她悠然坐在臺前,十分好奇地打開了木頭盒子,然而裡面看到的卻是件首飾,爲何是首飾?因爲裡面都是珠寶,而且打磨的非常漂亮,有珍珠有綠寶石,有藍寶石,還有貓眼兒,但是這些都是用絲線串聯起來的東西。
凌熙本以爲是送來了一套的首飾,然而拿出後,卻發現這東西很沉重,居然是一個整套。
雖然她自己就有銀子,對於什麼禮物貴重與否都並不在意,不過她覺着這些禮物應該是花了心思的。
當她拿出了這個物件後,仔細瞧了瞧,凌熙卻感覺十分的古怪,這東西她根本就沒有見過的,而她用雙手輕輕地展開來,便發現居然是一件衣衫,用各種寶石打造出來的衣裳,簡直華貴到了極點,想必宮中的娘娘也不會有這樣一件像樣的衣物,就是來自墓葬的金縷衣也不過如此。
這個男人居然也懂得給她送珠寶,不得不說還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凌熙面容禁不住流露出嫵媚如花般的笑靨。
她往鏡子裡看了看,這衣衫真是好看,她可以想象到男子在燈火下一顆珠子一顆珠子的打磨着,最後串在了一起,在後世她也沒有過這種款式高檔的晚禮服,否則在外面真是驚豔世人,她在鏡中瞅去,發現這絲線居然是有彈性的,不知是什麼罕見之物,可以先把珠寶撐開,然後把人放入其內。
她試着把衣衫穿戴在身上,這衣服裡面只能穿着巴掌大的布料,否則會很不好看,那珠寶構成了漂亮的抹胸,在古人的眼中也是設計大膽的,不過凌熙卻覺着剛剛好。
夜深人靜,少女穿戴着這珠光寶氣的裙子,火照耀下,所有的珠寶都是閃閃發光。
凌熙覺着滿意極了。
然而大盒子下面還有一個小盒子,於是她接着翻動了一下小盒子,忽然發現裡面有兩個木頭小人兒,一個女娃娃的身上居然套着和她一樣的衣裙,衣衫勒緊了肌膚,看上去別有誘惑,凌熙忽然明白此物可以增加無窮的閨房之樂。
鏡中,凌熙看了片刻,忽然面容微微沉了沉。
蘇無忌,真是夠無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