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魂歸現代

當歐陽宮澈趕到時,他深愛的女人,已經安靜的躺在了岸邊,沒有了氣息,身邊小聲議論的太監宮女。圍了一圈,見他來,匆忙讓開路,歐陽宮澈臉色煞白飛身過去。

蘇瑾顏依舊穿着那襲單薄的白衣,傾城的容貌已失去了顏色,靜靜的、靜靜的躺在哪裡,剛剛,她還在他的懷裡,不是嗎?歐陽宮澈眼眶血紅,顫抖着雙手,小心翼翼的攬起她,她安靜的時候,美得不像話。他有種錯覺,她只是睡着了,隨時會睜開眼,對他在笑起來……可是……她的身體爲什麼這麼冰冷……把她的臉貼在自己的懷裡。“綺嫣……怎麼這麼冷……怎麼會好端端的落在水裡……”

聞訊趕來的司雪衣看到眼前的場景,怔在了原地,眼眶通紅,顫抖着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顫巍巍的撫上她安靜的容顏“嫣兒……她已經,已經沒有氣息了……”

歐陽宮澈突然發力,一掌將司雪衣推開,看着重重摔在地上,脣邊溢出鮮血的司雪衣,瞪着血紅的眼睛。低聲嘶吼“你不準碰她,她怎麼可能死……不、她一定還有救,仙姬!我去那仙姬!”歐陽宮澈抱起她,向醫蘆大步走去。

高大的背影微顫着,所有人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司雪衣拭去脣畔的血。踉蹌着跟去。

歐陽宮澈小心翼翼的把蘇瑾顏放在牀榻上,拿出了仙姬。

仙姬舒展着花莖,泛着七彩的光芒,煞是好看,可是剛把仙姬放在她的枕邊,仙姬突然大放異彩,七彩的光芒化作刀鋒,射的屋裡一片狼藉,狂風大作,蘇瑾顏的胸口不甘示弱的泛起幽紫色光芒,兩光交鋒,刀風大作,場面無法控制,司雪衣很快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上前取走仙姬。刀風割得他身上傷口淋淋,終於拿開仙姬,一切平復下來。

歐陽宮澈愣住“怎麼回事?”

司雪衣捂住傷口,上前去解開蘇瑾顏領口的衣裳,拿起那塊墨玉,突然墨玉吸住司雪衣的手,一陣陣紫光竄入他的眉心,司雪衣掙扎着,眼眸變化無常,歐陽宮澈忙伸手打開他,司雪衣跌坐在牆角,狼狽不堪,“墨玉……她竟拿着墨玉……墨玉仙姬,天生相剋,仙姬,近不了她身,”咳了幾聲,痛苦的斂眸。

歐陽宮澈臉色鐵青,喉結滑動,“她不會有事,只是太冷了……”歐陽宮澈躺在她的身邊,攬着她冰冷的身子,靠在她的耳邊,低聲溫柔的喃喃“知道你生氣,別怪我了,休息一會兒就起來吧……就休息一會兒……”

司雪衣苦笑一聲,靠在了牆邊,嫣兒,我從未肖想過擁有你,只是,你練讓我默默守候在你身邊的機會都不給嗎?心裡一陣酸楚,看着已經失常的歐陽宮澈,嫣兒,連死我都不可以擁抱你嗎…

時間像沉浮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浮浮沉沉中,蘇瑾顏緩緩恢復了知覺,窒息的感覺……似乎沒有了……

低頭……腳下是光滑的潔白地板磚,轉身,着是……自己的房間!!那張自己??歲時在時代廣場挑選的軟綿公主系席夢思夢幻圓牀,而上面,躺着一個“蘇瑾顏”……

這是……穿回來了嗎?抑制不住顫動的手指,觸碰自己熟悉的環境,牀上的那個自己醒了,睜開眼,看到自己時明顯嚇住了,“你……你是誰……”

蘇瑾顏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是那一襲白衫,赤裸着雙腳,披散着長髮,又看向牀上的人,抿抿脣,猶豫了一下,“脫掉衣服。”

“啊?”那個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生一愣,怔怔的咬住下脣,水潤的眼睛帶着光澤“爲、爲什麼?”

蘇瑾顏突然感覺好嘲諷,這女人睡在自己的牀上,像看着外來者一般抵制着自己,“你是塵綺嫣!對吧……”說着上前扯開了她的睡衣,咦,自己、現在可以抓住實物了?,擡頭看向那女生的胸前,果然綻放着一朵緋紅的桃花。

塵綺嫣愣住了,似乎也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你是……蘇瑾顏?你、你怎麼會回來?”她在夢中見到過,她代替自己活在了王宮裡。

蘇瑾顏看着塵綺嫣一臉防備和警惕的看着自己的樣子,忍不住眼眶泛紅“你當然不想看到我回來,住在我的生活裡,佔有着我擁有的一切,很幸福吧?可我……卻要替代你呆在層層深宮,承擔你的苦難,只有在奄奄一息,生命垂危時,才能回家看看。”蘇瑾顏看向鏡子……果然還是沒有自己的影子。

“我……抱歉……”塵綺嫣低頭,這裡,的確幸福的多。

“現在……我只是一縷殘魂,不知何時會突然消失……我好想念爸媽,塵綺嫣……幫我……”

蘇瑾顏整理好心情,走出了房間,塵綺嫣點點頭,關上了房門。

“顏兒下來啦?呵呵,快吃飯。”

聽到久違的母親的呼喚,蘇瑾顏眼睛一酸,險些掉下淚啦,看着桌前忙碌的母親,長着嘴,卻不敢出聲,好害怕這樣的場景突然消失掉。,

“怎麼穿成這樣?”蘇母看着蘇瑾顏身上的長衫。

“額……睡衣……”蘇瑾顏忙開口,回答,想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坐在桌前,看着滿桌的食物,“媽?咱家不是都不吃番茄媽?”

蘇母一愣,看着她“可是,自打你失憶後,就格外愛吃番茄了啊。”

蘇瑾顏身子一僵,伸手去拿叉子,手卻穿過了桌子,怎麼會這樣,額頭滲出冷汗,再次伸手,依舊穿過。吶吶的放下手“媽,我吃不下……你陪我聊聊吧……”

蘇母笑笑坐在沙發上陪她,一聊就是一下午,蘇瑾顏看着自己親愛的媽媽,胸口裡一陣窒息感,滿是酸楚的感覺,她深知,自己現在多待一秒都是奢侈,她只是脫離軀殼的一縷殘魂,不知道還可以留下多久,一陣眩暈,搖了搖頭,自己是怎麼了。

“顏兒天色晚了,餓了吧?”蘇母親切的拉過她的手,溫暖的手掌傳遞過來的卻是一陣刺痛,燙的她抽出快被灼傷般的手,藏在背後“媽、我不餓,你再陪我坐一會吧。”

“顏兒,你的手好冰,這麼晚了,不吃飯就去休息吧。”蘇母道。

蘇瑾顏心裡一抽,媽媽怎麼會知道也許錯過這次,可能就真的再也見不到自己了呢,捨不得……

蘇母卻笑“聽話,明天再聊。”

蘇瑾顏低嘆一口氣,還有時間嗎……黯然的上樓,剩下蘇母一臉深思。

剛進門,一陣天旋地轉,她險些摔在地上,塵綺嫣忙扶住她“怎麼了?”蘇瑾顏疑惑了,爲什麼,塵綺嫣碰自己不會有灼傷感,“沒事,我總是聽見一種聲音。”蘇瑾顏躺在她熟悉的房間,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只是她的家啊,頻繁的眩暈又來了,耳邊的聲音終於清晰了“回來吧……還沒到你離開的時候……”

“不!不走……”蘇瑾顏一下坐起來。

睡在身邊的塵綺嫣一驚“你怎麼了……”

“不……媽媽……”蘇瑾顏下牀,朝樓下走去,蘇母還在樓下靜坐着,蘇瑾顏眼淚在眼眶打轉,跑了過去,卻不能撲在媽媽的懷裡。

“媽……你愛我嗎?”蘇瑾顏忍住淚水,壓着聲音問。

蘇母一愣,“顏兒,你還要走嗎?”

蘇瑾顏錯愕“媽……你都知道了嗎?”

蘇母嘆了口氣,“是不是自己的女兒,當媽的怎麼會不知到啊?”

蘇瑾顏紅了眼睛,“媽我……”正要說話,耳邊的聲音一遍比一遍大……“回來吧……還沒到你離開的時候……回來……”

蘇瑾顏臉色一變,“我不走……不走……媽、救我……”捂着耳朵哭喊着。斤尤大亡。

蘇母驚,對着空氣喊着“不管是什麼神仙,饒了我女兒吧!”上前一把抱住蘇瑾顏。

滾燙的淚水滲進她的衣領,燙的蘇瑾顏一陣顫慄,蘇母的懷抱像一個火爐,燒的蘇瑾顏全身劇痛無比,卻捨不得推開,她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放進火爐的冰塊,開始被一點點灼化……

“綺嫣……醒來吧……”烙鐵般滾燙的懷抱,淚水滴在身上的陣陣灼痛,我輕輕睜開眼,被歐陽緊緊摟在懷裡,身體一陣痛楚,我、我不是掉進河裡裡嗎?扭頭,舉起無力的手,推了推歐陽宮澈,他擡起頭看着我,原本烏黑飄逸的長髮亂糟糟的,眼裡全是血絲,泛紅,光潔的下巴,生出青刺的鬍渣,樣子看起來狼狽極了,特別憔悴,難過的看着我“綺嫣……你會原諒我嗎?”

高大的男人,如今像個迷失在困境的孩子,我心裡一擲,忍不住點下了頭。

我看他原本渾濁難過的眸子突然清亮起來,閃耀着黑曜石般的光芒,他看了我許久,用力的把我摟在懷裡,聲音沙啞帶着不可思議的驚喜“你醒了,真的醒了!”我全身一陣痠痛,被他這麼一用力,都快丟了半條命。

“嫣兒……嫣兒……澈!快鬆開!”雪衣微啞着聲音,拉開了歐陽,我聽得出,他儒雅的聲音裡難以掩飾的激動,雪衣迅速拉起我的手腕,修長的手指細細感受着我的脈搏,溫柔好看的眸子紅通通的,墨色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半響,緊張的眉頭終於鬆開來,我正要擡頭道謝,卻被一把擁在了懷裡,我驚住了,他帶着淡淡藥草香的懷抱,帶着濃濃的鼻音,輕聲說“嫣兒,你怎麼能這樣嚇我,若是你再醒不過來,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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