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宮澈接過匕首,皺眉,看着她。
“歐陽!歐陽別信她!”蘇瑾顏急喚,雲妃狠狠的捂住她的嘴,“你要是再出聲,我就挑斷你的脖子!歐陽宮澈!你想好了嗎?你願意爲她死嗎?”蘇瑾顏的血順着匕首滴落在地……
鮮紅的血花映入歐陽宮澈的眼眸,“好!朕答應你,你放了她!”歐陽宮澈說,沒給蘇瑾顏反應的機會,幾乎不帶一絲遲疑,匕首直直插入胸膛……
“不!”蘇瑾顏驚聲尖叫,血順着傷口溢出來……
雲妃愣住了,滿眼錯愕,“哈、哈哈哈~你居然真的肯爲了這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歐陽宮澈!你變了!你真的變了!瘋子!你們都是瘋子!哈哈哈……”悽楚的淚水溢出眼眶,“真可憐啊……你們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中…我們、我們都是可憐蟲啊……哈哈、他是魔鬼!不、他要殺了我、我不能讓他殺我!不!不要殺我!!!”雲妃已經瘋了,狂笑着有驚恐的坐倒在地上,手中的匕首也墜落在地……
“他到底是誰!?”蘇瑾顏試探着問,心裡風雲翻涌,雲妃突然笑了,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她面前“你知道嗎…我們都愛錯了人、都愛錯了人…到最後,我們永遠無法得到自己最深愛的人啊……他是誰?他是…他是……呵呵~我不告訴你~活該你受傷……我、我要將功贖罪,哈哈……”雲妃抓起歐陽宮澈身上的龍符跑了出去,突然回頭,笑的悽苦,“歐陽宮澈,你會後悔的,你會知道世上最痛苦的滋味……”說完消失在樹林中……
你知道嗎…我們都愛錯了人、都愛錯了人…到最後,我們永遠無法得到自己最深愛的人啊……
你會後悔的,你會知道世上最痛苦的滋味……
雲妃的話,像詛咒般,深深地紮在蘇瑾顏心頭,讓她惶恐不安,她更沒想到,雲妃的瘋話,竟然真的會讓他們一生糾纏痛苦其中,而云妃最後那悽楚的笑容,更是隱藏着多少痛苦辛密……
冰山美人身軀一晃,蘇瑾顏忙扶住他,“歐陽……歐陽……你有沒有事?”蘇瑾顏看着歐陽胸口映出大片的殷紅,觸目驚心,歐陽宮澈臉色蒼白,抿着脣搖了搖頭。
蘇瑾顏隨意的包住脖子上的傷口,“那、那龍符怎麼辦?”
“是…呃、假的……”歐陽宮澈勉強的說着,眉頭緊鎖,身子一晃倚在了蘇瑾顏的身上,蘇瑾顏咬着牙,幾乎支撐不起,扶着意識模糊的歐陽,一步一步走出宅院,擡頭看去,屋外一片荒蕪的森林,四處荒山野嶺,好在她在來時腦裡大概的勾勒出了大致方向,舉步維艱,攙着沉重的歐陽宮澈,抿脣努力支撐努力着,一步一步,幾度毫無目的的穿梭,她幾乎累到就想倒下不起,但看着肩上的歐陽,額前的冷汗已經浸溼他額前散落的黑髮,凌亂的搭在臉龐,脆弱的如同毫無抵抗力的孩子,蘇瑾顏就又撐起全身的力氣,一步一步,不停息……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她雙腿灌鉛般麻木,終於看到了集市,,天剛亮,路上趕晨集的人已經很熱鬧,蘇瑾顏站在街中心,看着四周忙碌高興的幹着自己事的百姓,蘇瑾顏滿身塵土,裙襬磨得被樹枝掛的破亂不堪,纏着滿身是血微微睜眼的歐陽,狼狽不堪,站在街心顯得格格不入,蘇瑾顏抿脣,她知道,憑她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回到皇宮的,而且,看着肩上臉色越發蒼白的歐陽,即使歐陽醒來掙扎着在她的攙扶下已經可以自己緩慢的走動,但是蘇瑾顏知道,歐陽已經不能等了……
前面突然傳來一陣鬧騰,蘇瑾顏看去,一排豪華的馬車,長長一排,浩浩蕩蕩的前進着,好不奢華高調,斂眸,扶着歐陽讓他坐在街角,“歐陽,你等我。”
“你去哪?”歐陽宮澈擡眸,看着她,乾涸的脣瓣緩慢的問。
蘇瑾顏衝他笑了,“不用擔心,我很快回來……”
在長長馬車中最豪華的一輛經過時,蘇瑾顏眼神堅決,衝在了馬車前,馬車被迫急急停下,一行侍衛見狀況,全都圍過來,拔出刀,“大膽,可知你攔的是誰的車!?”
蘇瑾顏暗暗吃驚,這樣的場面氣勢,喜上眉梢“莫不是皇親國戚!?”
“你怎麼知道?”一道好聽的女聲從馬車上傳來,女子揭開轎簾,探頭問道。
太好了,如果能讓這輛馬車帶上他們,就能儘快回到宮裡了!蘇瑾顏暗喜,卻又發愁,不能暴露她和歐陽的身份,不然,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危險,怎樣才能讓他們帶上她和歐陽?
擡頭問道“不知小姐是哪家千金?”
那女子探出頭,看着她,翹起下巴“本小姐爲什麼要告訴你?不過,既然你問了,不妨告訴你,我是柳將軍的女兒,蕊妃的妹妹,柳若雨,也是新的雨嬪。”柳若雨年輕姣好的面容,帶着青春單純的氣息,笑容中帶着獨特的魅力。
蘇瑾顏皺眉,柳若蕊,蕊妃的妹妹,不是冤家不聚頭啊,不過當下,還是回宮要緊,外面現在太危險了,不知道雲妃什麼時候又突然出現,歐陽的傷勢也耽誤不得了!“原來是雨嬪娘娘,果然真是美若天仙,我、小的是皇上殿裡的一個小小婢女,與同在宮裡當差的哥哥,日前在狩獵大會上,不慎被野獸追趕至迷路,哥哥也受了傷,如今急着回宮,老天庇佑,竟然碰到佳名遠揚的雨嬪娘娘。”蘇瑾顏在關鍵時候,也很佩服自己說謊說得如此通順流暢,邊說便打量着柳若雨的表情,柳若雨顯然很受用。
“綺嫣……”歐陽宮澈無力的叫蘇瑾顏。
“歐陽。”蘇瑾顏回頭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對他點了點頭。
柳若雨杏眸圓瞪“難道你是姐姐說的塵綺嫣,那他是……”
露餡了!蘇瑾顏急忙打斷“小人姓齊,單名一個煙字,,哥哥齊歐陽,小人和哥哥這幅模樣,怎麼可能是皇后娘娘皇上?!”
柳若雨蹙眉,似乎半信半疑,“也是,皇后皇上怎麼可能這幅摸樣……”
蘇瑾顏忙拔下頭上的鳳釵,遞了過去“雨嬪娘娘美若天仙,小人忍不住想把這家傳寶贈給娘娘,只有您配得上它,娘娘喜歡嗎?”
鳳釵本就是,風澈建朝始使,與傳國玉璽,同時集具整個風澈所有手工大師,挑最珍貴的原料,經千千大師,費時七七十九週期,放鑄成着傳世國寶,象徵着皇后的至高無上的權利,流傳至今,鳳釵精湛奪目,在光下風華絕代,那泫然欲飛的鳳凰,怎麼會有女人能拒絕的了鳳釵的誘惑,柳若雨櫻口微張,滿眼驚豔“好漂亮……好,本小姐收下了。”
一旁無力虛弱的歐陽宮澈皺眉,那可是鳳釵……
蘇瑾顏忙笑着“娘娘喜歡就好,哥哥傷勢耽誤不得,可否請娘娘,行個方便……”
柳若雨愣了愣,看着手上的鳳釵,微微不情願的點頭,“那有一輛空拖車,你拉你哥哥跟着吧。”
蘇瑾顏看了看拖車,皺眉,但還是笑着“謝娘娘。”轉身去扶歐陽,歐陽輕聲說“鳳釵……”
“宮外太危險,先回宮要緊,不能暴露身份……”
歐陽宮澈皺眉,還是點點頭。
所謂拖車,就和世紀的板車差不多,兩個車輪,木板架在中間,前面人力拖動,扶着歐陽宮澈靠近拖車,每走一步,歐陽的眉宇間都隱忍着疼痛,蘇瑾顏扶他上車躺下,就拖起車隨大隊伍上路了,路上行人好多,指着這豪華隊伍後寒酸的板車,探討着,指指點點,歐陽宮澈躺在木板上,蘇瑾顏吃力的拖着,看出歐陽的窘迫。
歐陽宮澈躺在木板上僵着身子,從小到大他什麼常人無法想象的磨難痛苦他都經歷過,卻獨獨沒有這樣出醜過,他堂堂一國之君,風澈最高貴的男人,如今就這麼讓女人拉着,讓這麼多百姓議論……
一路上百無聊賴的柳若雨,撩起轎廉打探着車旁狼狽不堪的兩個人,“齊煙,你哥哥長得可真好看。”柳如雨坦然的說,那個躺在寒酸木車上一身狼狽的男人,面容隨盡是塵污和蒼白,但卻依然可以看出那張英俊的臉龐,明明只是個寒酸的小侍衛,爲什麼卻渾身透着高貴的氣質?“是不是皇帝身邊的侍衛都這麼器宇不凡啊?”
蘇瑾顏笑了“娘娘還未見過皇上嗎?”回頭看看歐陽,歐陽一臉幾乎素日見不到的的彆扭僵硬,不禁覺得好笑。
柳若雨說“沒見過,大家都不敢議論,我猜,應該是個目光短淺五大三粗的臭男人吧。”
“額?”蘇瑾顏愣了下,啞然失笑“目光短淺五大三粗?醜男人?”扭頭看,冰山美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那你爲什麼還要嫁?”
“爲什麼?好像、從來沒有人告訴我爲什麼耶……我從出身,爹爹就教導我要做個怎樣合格的優秀女子,然後向姐姐一樣的嫁給皇上,像姐姐一樣光榮。”柳若雨說着,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過歐陽,她說“齊煙,你哥哥的臉色很不好啊、”
蘇瑾顏微微着急,歐陽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傷口在太陽下會經紫外線照射的,“娘娘,可否施捨一件大衣,給我哥哥遮遮太陽。他受了很重的傷。”
柳若雨二話沒說,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遞出來,蘇瑾顏微微驚訝的看着柳若雨。
柳若雨反而有些急了,“還愣着幹什麼?快給你哥哥披上啊。”
柳若雨反而有些急了“還愣着幹什麼?快給你哥哥披上啊。”
蘇瑾顏反應過來,拿起大衣,小心的爲歐陽宮澈披上,順便遮住了歐陽宮澈的臉(畢竟冰山美人是皇帝啦啦啦~不能讓人家尷尬啊~~~秋秋最體貼了……蘇蘇:到底是誰在披衣服啊喂),“撐着點,就快到了……”
歐陽宮澈臉色蒼白,輕輕伸手,溫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汗水,眸子裡亮晶晶的,帶着些許心疼“綺嫣,辛苦你了……”
蘇瑾顏轉過身去,繼續拖車,沒有直視歐陽深情的眼睛,真正辛苦的,是他啊,
柳若雨嘟着嘴,有些羨慕的說“齊煙,你哥哥對你可真溫柔。”
蘇瑾顏笑了笑,繼續上路“雨嬪,你挺單純的,天真可愛,何必要進宮?宮裡是非多。”有那麼多的危險黑暗,蘇瑾顏心裡不想柳若雨也陷入那譚黑暗無底的泥沼……
柳若雨說理所當然的說“我要向姐姐一樣,光宗耀祖啊。”
蘇瑾顏笑了笑,沒說話,光宗耀祖嗎?
柳若雨突然想到什麼似得看着蘇瑾顏,興奮又小心的問“齊煙,你不是皇上殿裡的宮女嗎?你見過皇上吧!你告訴我、他什麼樣?”
蘇瑾顏看着柳若雨一臉想知道,又似乎做好最壞打算,滿臉糾結的可愛樣子,忍不住笑了“放心,歐陽宮澈特別好看,真的特別好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君王,尤其是他笑的時候,眼睛裡的溫柔,讓人不經意間就淪陷其中……不過雖然特別好看,但就是老愛板着臉,一臉冰冷的樣子,不給人知道他的好,可是,在你危險的時候,他一定會挺身而出,他特別好,特別好……”蘇瑾顏說着說着,有些哽咽,心裡酸酸的,歐陽真好,真好……可是,爲什麼她卻那麼壞……
柳若雨聽着聽着一臉迷戀,不過很快就沉着臉“齊煙,你耍我玩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風澈王朝的君王有多冷酷,唉~到底什麼樣嘛~齊煙,就快到皇宮了,等我進宮了,就把你和你哥哥討來我身邊,你說好不好?”
蘇瑾顏擡頭,眸子裡微微錯愕了一小下,“我隨時願意和你做朋友,只要你進宮了還能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