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妮紅着臉,終於開口說道:“至於剛纔的最後一個問題,我來回答大家。的確在座的每一位都是我的同行,壓力肯定會有的,因爲和他在一起後,自己的言情舉止都會受到密切的關注,一個不小心便會捲入豪門的爭議中。”
沈曼妮說到這裡也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了一眼柳一凡施以最甜美幸福的微笑。回過頭一臉堅定的說道:“但是我不害怕——我相信他,夫妻之間互相的信任是很重要的。無論如何,我都堅信他會一直疼愛我,呵護我的。”
大家看着臺上幸福的人們掌聲四起。在下面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着。
忽然間人羣中有人舉起手,站起身問道:“據我們所知,柳先生您三年前已經定過婚,而且並未看到你有刊登過解除婚約的任何消息,您現在忽然間又說道要結婚,會不會對前未婚妻太過不負責任?”
柳一凡一臉驚奇的看着眼前的記者,緩和了片刻開口說道:“我有刊登過解除婚約的消息,只是很隱蔽而已,因爲我不想傷害我的前任未婚妻,所以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至於不負責任?”
柳一凡想了很久終於開口說道:“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每一個人都希望找到一個合適自己的人來過餘生吧,我想她並不適合我,幸好在我迷茫的時候遇到了曼妮,這個讓人喜愛,讓人想要寵她上天的女人。”
“柳一凡,你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卑鄙嗎?”人羣中一個女子站起身,姣好的玲瓏身段,一襲黑色的超短低胸蕾絲裙,眼眶上戴着一款深褐色的墨鏡。性感的脣一張一合。
所有的記者將鏡頭紛紛投向這個美麗妖嬈的女子,當她摘下眼鏡時,會場上,唏噓聲喧鬧一片。
“呀,這不就是瑪麗嗎?柳一凡的前未婚妻,前兩天剛剛召開過記者招待會——”
“是呀,當時我就在場,你沒看到她的那些不雅照片,簡直讓人噁心——”
“哎——哎——你們說她這次的出現究竟是想幹什麼?”記者們的議論聲紛紛傳入瑪麗的耳朵裡,瑪麗冷哼一聲。
心想:幹什麼?我只想要奪回自己失去的名譽,失去的地位,失去的身份而已。
當沈曼妮和柳一凡看到瑪麗站在自己的面前時都頗爲吃驚,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沒有再在柳一凡和她的生活中出現過,現在這是爲何?
柳一凡緊緊的握着沈曼妮的手,爲她打氣,那肯定的眼神好似在說,即使她回來了,我愛的依然是你。
“瑪麗,很高興你能參加我們的記者招待會,但是我不懂你說的卑鄙是指什麼?”柳一凡如今再看她,過去的種種已經全部釋然,心中既沒有悸動的感覺,也沒有怨恨,很平淡的,就像是陌生人,甚至連朋友都稱不上。
“柳一凡,難道你忘記曾經在我耳邊訴說的那些甜言蜜語了嗎?難道你忘記你說過的話嗎?你當初也是同樣信誓旦旦的說會愛我一輩子,可如今呢?你卻將其她的女人攬入懷中,還將全本屬於我的一切親自交到別人的手中。”瑪麗歇斯底里的喊道。
“瑪麗,我希望你不要想得太偏激,你明明不愛我,爲什麼還要在這裡說這些沒有用的廢話?如果今天你是來祝福的,那麼我謝謝你,如果你是來鬧事的——”柳一凡說到這裡冷眼看着她。
“鬧事的又怎麼樣?”瑪麗不識時務的當着所有的記者面前大聲喊道。
柳一凡站起身清咳兩聲,板着臉,好看的眸子釋放出褐色的目光,憤怒的看着她。“那麼就別怪我不念多年舊情趕你出去。”
“柳一凡,你當真就這麼絕情?曾經你將我擁入懷中,與我耳鬢廝磨的場景都忘記了嗎?”瑪麗不惜血本,將以前那些事情全都抖了出來,當着衆人的面想要他難堪。
柳一凡第一次感到這個女人的可惡。板着臉在旁邊警衛的耳邊輕聲囑咐着什麼。警衛緩緩的走下臺,糾齊幾個警衛,走到瑪麗的面前。
“瑪麗小姐,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警衛還算是客氣,走到她面前攤開手指着外面說道。
“柳一凡,你果然夠狠,但是我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走的,我要你兌現當年你的諾言,你怎麼可以玩弄我的感情和身體之後,又將其他人摟緊懷抱?”瑪麗的話頓時引起不小的爭議。
沈曼妮的臉色有些蒼白,無力的擡起頭看着同樣憤怒的柳一凡,輕聲問道:“一凡,現在這種局面要怎麼辦?”
“放心吧,一切有我。”柳一凡說着給了警衛一記眼神,示意他們鬆開她。
得到解放的瑪麗冷哼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緩緩的走到沈曼妮的面前說道:“一凡和我有二十幾年的感情,怎麼會是你這種小人物可以說拆散就拆散的呢?如果識相的話,你還是趕緊滾蛋吧。”
沈曼妮看着她,緩緩的開口。“瑪麗小姐,不管怎麼樣,無論你是不是一個過氣的明星,也總算是公衆人物,在這種公開的場合下,出言不遜你不會覺得臉紅嗎?我與一凡在一起的時間或許沒有你們長,但是兩個人的感情卻是你這一生都無法比擬的。”
“哼,你現在說什麼都好了,因爲你就要做柳夫人了嘛!不過——”瑪麗冷哼一聲,陰狠毒辣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她警告道。
“我是不會讓你們那麼順利的結婚的,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休想得到。”瑪麗俯下身子在他們的面前小聲說道。扭擺着腰肢當着衆多記者的面離開會議廳。
當她離去後,所有的焦距都落在柳一凡和沈曼妮的身上。
記着們紛紛開口問道:“柳先生,沈小姐,你們如何看待瑪麗小姐剛剛說的那一番話?會不會擔心她在婚禮現場搗亂?”
“是呀,她今天的出現會不會對你們的婚禮造成任何影響,婚期還會如期舉行嗎?”
柳一凡和沈曼妮相視一笑,對於剛纔這一幕只覺得像是個笑話一般,淡淡開口:“婚期當然會如期舉行,而且對於不過去我們早已釋懷,藉此機會我還會向瑪麗說一句,太過於拘謹的生活在過去中,對她沒有好處的。”
沈曼妮也跟着補充。“每一個人都將有自己的生活,希望她不要再來打擾我們,而我和一凡的感情,更不會因爲她的介入而有絲毫的動搖。”
“啪——”的一聲,瑪麗狠狠的關掉電視機,獨自一個人呆在賓館中,最近她的人氣不斷下滑不說,而且由原本的一線演員轉到了幕後。
於東海那個混蛋傢伙還大言不慚的告訴她,讓她轉作幕後工作者,還是因爲他們以前的交情非淺。
“我要重拾所有的光輝——我要你們將所有屬於我的東西統統還給我——”瑪麗站在窗前高聲吶喊,胸口大浮動的浮動着,眼眸中流露出陰狠歹毒的目光。
樊擎宇抱着兒子來到柳一凡的公寓,剛一進來,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他寶寶的身上。
沈曼妮驚呼一聲,慌忙跑過去,從他手中接過小龍。“天吶,擎宇哥,這是你的寶寶嗎?簡直太可愛了。長的跟你好像。”
樊擎宇笑呵呵的看着她懷中的小寶貝,臉上洋溢着寵溺的笑容。這笑容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柳江成也激動的站起身,脣角蠕動着兩下,聲音小的可憐。“可以給我抱抱嗎?”
樊擎宇點點頭,柳江成樂呵呵的又從沈曼妮的手中接過小龍,輕輕在懷中乖哄着。“哎呦——我的寶貝孫子,這麼大了。”
在他說這話的同時,其他的人都錯愕的看着他,柳江成感到氣氛有些異常看着衆人,“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你說的很多,你的孫子的確長的很帥!”柳一凡也跟着附和道。
樊擎宇對於這個稱呼並未作出多大的反響,眼眸溫和的看着他們爺倆,許久之後才轉過頭看着柳一凡和沈曼妮。
“我看了你們的報道,還算不錯——只是想不到瑪麗會出現——”
柳一凡淡淡的回答:“恩,這點也是我和曼妮沒有想到的事情,畢竟事隔三年了,她一直都沒有在我們的生活中出現,猛的看到她時的確有些詫異。”
“恩是啊,真希望婚禮那天不會出什麼狀況纔好。”沈曼妮雙眼直愣的看着柳江成懷中的小男孩,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怎麼?喜歡?喜歡我們也生一個。”柳一凡看着她母愛般的笑容,調侃的說道。一隻手輕輕的摟上她的肩膀。
“去一邊去——”沈曼妮揮開他肆無忌憚的手,嬌羞的別過頭。
柳江成抱着小龍笑呵呵的說道:“當然是要生了,你們再生幾個孩子都無所謂,到時候都交給我,讓我帶——”
“伯父,看您說的,好像我跟個小母豬似的。”沈曼妮立刻羞紅的雙頰。
“別害羞嘛,爹地說的對,我們要生纔不就生一個呢,那樣會很沒意思的,從小到大我深有體會啊。”柳一凡感慨萬千。
“別瞎說,你不是還有擎宇陪着你呢麼?”柳江成聽到他的話在一旁不願意的說道。
柳一凡聽了自己父親的話,一臉無奈的指着柳一凡激動的說道:“就他?他簡直就不是一般人,哪有屁大點個孩子就懂那麼多的?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門了,鑽研什麼經濟學說,商業理論的,有他等於沒他一樣。”
樊擎宇聽到他的話不怒反笑着調侃。“話可不能這樣說,如果不是我在外面拼命給你掙錢,你怎麼可以肆意妄爲的在外面調戲小姑娘?從小到大花的那些錢,你說哪一分不是我支持你的?”
他的話音剛落,柳一凡就感到一雙嗜血的眼眸正緊緊的盯着自己,用餘光瞥見沈曼妮那雙憤恨的眼眸,緊跟着耳膜像是被貫穿一般。
“柳一凡,你給我說清楚,你不是說以前只有瑪麗一個女人嗎?原來你也是紈絝子弟專門喜歡出去惹是生非的是不是?”沈曼妮說道這裡不顧柳江成的面子,伸出手恨不得將柳一凡的耳朵擰掉。
柳一凡雙手做求饒狀,一臉委屈的說道:“你可千萬不要聽那個臭小子在那瞎說呀,我年少時的確玩心很重,但以後肯定不會這樣——”
“哎呀,我的乖孫子,你是不是嫌他們吵死了?爺爺帶你出去玩去好不好?”柳江成一臉笑意的抱起小龍,往門外走去。
樊擎宇看好戲似的看着他們,嘴角綻放出大大的笑容。“曼妮,你就該好好調教他,要讓他知道你的厲害,不然這個傢伙保不齊以後會做出什麼事情。”
柳一凡強行的從沈曼妮的手下撤出自己的耳朵,站起身掐着腰走到樊擎宇的面前。“樊擎宇,你這個傢伙,還是不是兄弟?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很開心是不是?”
樊擎宇聳聳肩,一副我樂在其中的模樣,讓柳一凡更加惱火。
“臭小子,你也別光說我,以後會有人來收拾你的,等安卉醒來——”柳一凡說到這裡下意識的捂住嘴巴,像是犯了一個禁忌一般的看着樊擎宇那張漸變的臉
色。 “臭小子,你也別光說我,以後會有人來收拾你的,等安卉醒來——”柳一凡說道這裡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像是犯了一個禁忌一般看着樊擎宇那張漸變的臉色。
樊擎宇突兀的站起身,臉上的神情緊繃,雙手抱住肩膀,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敲擊着自己的臂膀。低垂着眼瞼,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中。
“我多希望她現在可以醒過來,無論她想要怎樣做我都會滿足她,只要她能夠醒來。”樊擎宇淡淡的開口說道。
“對不起,勾起了你的傷心事,你放心吧安卉她一定可以醒來的。”柳一凡站起身走到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拍着他的肩膀,這一次相信他一定會很用心,很用心的吧。
“叮叮叮——”電話鈴聲響起,樊擎宇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不禁皺起了眉頭。慌忙接起電話。
“韓林,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情況?”
“擎宇哥——你快來醫院吧——我哥哥他醒了——但——但是醫生說他就要不行了——”韓林泣不成聲的在電話中哭訴。
樊擎宇掛斷電話後,一臉自責的抱着頭緩緩的蹲在地上,眼裡的淚水不停的往下流淌着。一滴兩滴……滴滴落在地板上。
“擎宇——怎麼了?是不是安卉她——”柳一凡見狀心中一緊,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樊擎宇不回答一直在不停的抽泣着,沈曼妮心急的走過去忍不住大喊:“擎宇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你倒是說話啊。”
“韓然——韓然好像要不行了。”樊擎宇終於將這一事實告訴給大家聽。
柳一凡呆怔的退後數步,片刻之後恢復一絲神智,大聲吼道:“那還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醫院啊。”
樊擎宇這才站起身,邁着無力的雙腿往外走去。
“你們兩個都別開車了,還是讓我來吧。”沈曼妮制止他們兩個要開車的行爲,徑直的走到駕駛位上,載上他們兩個一臉悲痛的大男人,往醫院行駛而去。
醫院的走廊上,站着不少穿黑色衣服一臉剛正的男人。手揹着手杵在那裡,韓林從病房中走出來,看到樊擎宇和柳一凡慌忙迎了過去。
“你們怎麼纔來呢?我哥哥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韓林擦乾了眼角的淚水,臉上寫滿了悲痛欲絕的神情。
樊擎宇剛要走進去,前面忽然憑空出現一堵肉牆。“對不起樊總,我們董事長有令,您不可以進去。”
“滾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傳入男子的耳朵裡,讓他爲之一振,擡頭看着樊擎宇冰冷的眸子,攔在他面前的手,不自覺的有些顫慄。
“還不快走開?難道你想讓他將你們這些廢物都清出去纔好嗎?”韓林也同樣繃着臉,如果耽誤了他哥哥的大事,他定要他們一同陪葬。
“可是——”男子有些爲難的看着韓林,張開口話剛說了一半。
“還可是什麼?你這個廢材!”韓林走上前去毫不客氣的一把揮開他,讓樊擎宇走了進去。
病牀上,韓然一臉倦容的躺在那裡,除了眼睛而鼻子,大部分的臉都已經被包紮了起來。乾澀的脣上面泛起一絲慘白的皮。
“韓然——你喝水嗎?”樊擎宇一臉歉意的站在那裡,許久之後端起水杯,拿起勺子從裡面舀出水一點點餵給他喝。
韓然的手指間忽然抖動了一下,眼珠不停的轉動着,試圖想要開口跟他說話,半啓雙脣吃力的哼唧着。
“不着急,你慢慢來,千萬別逞強自己——”樊擎宇坐在他的身旁,儘量讓自己的耳朵貼近他的脣。
“安——”
“安卉是嗎?安卉怎麼了?”樊擎宇生怕他情緒激動,慌忙打住他問道。
“我——想——見——”韓然說到這裡已經開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心電圖上緩緩的跳動着幾個數字。
“好好,我現在就讓你見她,你不要着急好不好?”樊擎宇說着,站起身邁開大步往許安卉的病房中走去,回眸間用袖口擦了擦眼裡的淚珠。
許安卉依舊一臉安靜的躺在病牀上,樊擎宇走過去,慢慢的支起她的身子,將她打橫抱起抱在輪椅上,推着她緩緩的走了回去。
病房裡,韓林早已支起哥哥的身體,韓然看着許安卉那張安靜的容顏,嘴角忽然綻放出一抹祥和的笑容。
那副模樣就猶如三年前在古堡中一樣,安靜的讓人心疼,安靜的讓人想要將整個肩膀都靠過去,爲她支起一片淡藍色的天空。
“安——卉——對——不——起——”韓然吃力的一字一頓的說到,心裡在想:對不起安卉,答應你的事情最終沒能做的到,將來只有懷着一顆愛你的心,在天上默默的注視着你。
“擎——”韓然只說了一個字,樊擎宇便推着許安卉來到他的面前俯下身子。
“替——我——照——顧——好——她——”韓然猛然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大口鮮血忽然從口中噴出來。
“哥,別再說樂!不要再說了。”韓林在一旁看着那灘觸目驚心的紅色,堅持不住的大聲喊道。
“咳咳——咳咳——”韓然嘴角忽然牽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她——終——究——還——是——你——的——”韓然費力的吐出最後幾個字,在一陣猛烈的咳嗽聲中,結束了短暫的生命,緩緩的閉上雙眼,有眼淚從他的眼瞼流淌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