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鸞房內,瓷片落滿一地,屋內原本擺滿茶壺花瓶的桌上,架上光溜溜一片。門口站滿了下人,卻都只是戰戰兢兢不敢進來清理,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此時的二小姐處死做了冤魂。
“我說鸞兒,你這是在做什麼?”二夫人聞聲趕來,看見滿屋狼藉的景象不由得皺眉,她這女兒雖說有些刁蠻任性,但何時生氣到如此地步。
“娘!我不想活了......”風輕鸞哭着撲入二夫人懷裡,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把二夫人心疼壞了。
“乖女兒,別哭了,娘知道你心裡難受,別急,娘不會讓你嫁到邊疆那鬼地方去的。”二夫人輕拍着她的後背哄到。
“娘,你說真的?”風輕鸞擡起頭,隨即又低下,“可是這門親事是爹爹提出來的,皇上也應允了,女兒這次怎麼能逃得掉呢。娘,我不想離開你,我不想嫁到邊疆去!”
“乖乖乖,別哭別哭,娘和你舅舅一定會想辦法的。”二夫人柔聲哄道。她膝下無子,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是捧在手心裡疼着,呵護着,哪容得別人讓她受這等委屈。既然王爺他無情無意,情願護着那野種也不願維護鸞兒,那麼她也無需顧及夫妻情分了。
風輕鸞聞言,漸漸停止了抽泣,她也知道,爹爹這次對她如此狠心,多半是因爲那風輕塵的緣故。她愛慕太子這麼多年,從小的一舉一動都是爲了有資格能夠站在太子身邊。從小那一園桃花便陪着她一步步成長,陪着她在做了無數與太子相守的美夢。這一切的一切,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
當她聽見自己被指婚的時候,萬念俱灰,等到反應過來時,立馬花重金買了毒粉,隻身一人前往軒赫殿,原本想與太子生米煮成熟飯之,一切成了定局之後,便至少可以留在太子身邊,哪怕只有一晚她也願意。卻不料中途出錯,若不是舅舅的人及時出手相救,只怕是性命難保。聽他們說,臨走前見風輕塵走進了太子寢宮,正是這個消息,風輕鸞纔對風輕塵起了非殺不可的決心,不惜花去所有的積蓄去血衣閣下了訂單誅殺風輕塵。
而風輕鸞心心念念欲除之而後快的風輕塵此時無暇顧及自己被害的事情,她的腦海裡全都是那些信函的內容。信函上面只是一些事件的陳述,至於來源和起因,皆一無所知。
朝中上書的都是一些泛泛之輩,而上書都是秘密進行,無法溯其源頭,若不是皇上信任,爹爹恐怕連得知的機會都沒有。然而縱使皇上信任,他作爲一國之君,也不能光憑自己的直覺判斷,因此如果爹爹不能早日證明自己的清白,定會落人口舌,給攝政王府帶來不小的打擊。
至於市集上的流言蜚語,定是有人故意而爲之,想要煽動百姓的情緒,抹黑攝政王府。悠悠之口最難堵,而且這種名門醜事,傳播速度更是令人咋舌,時間長了總是澄清了事實,在百姓的心裡,攝政王府也有了污點。
而商業上的事情,風輕塵雖不甚瞭解,但也知道這與前兩起事件是同一撥人所爲。
風輕塵躺在牀上,眼睛盯着天花板遲遲難以入寐,苗兒的性命,王府的危機,還有隨時會來取自己腦袋的血衣閣,麻煩一樁接着一樁,讓她喘不過來氣。
正當風輕塵沉思之中,窗戶卻忽然開了,跳進一抹妖冶的紅色身影,急如一團火焰。
風輕塵看清來人,嚇了一跳,這妖孽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兒來嚇人是幾個意思。難道還嫌她這兒不夠亂嗎。
“你昨晚去哪兒了?”風鳴絕氣勢洶洶地問道,妖媚的眸子染上一層怒火,細看,其中還帶着些許血絲。
“沒去哪兒,我要睡覺了,你快出去。”風輕塵沒好氣的說道。
“昨晚你和風鳴鈺在一起,對不對?”風鳴絕看見風輕塵不耐煩的樣子,怒火更甚。
“我去哪兒和誰在一起都不關你的事,我再說一遍,我要睡覺了,蠻煩你快點出去,以後未經允許不準踏入我院中半步,如果你......唔!”
話未說完,風輕塵又被堵住了脣瓣,由於說話時正微張着嘴,風鳴絕輕易地長驅直入,狂掃其中甘甜,心中怒火卻不斷涌上。昨晚聽見下人來報,說她失蹤了,他便一直髮了瘋似的在外尋找,整整一晚,他沒合過一次眼。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是和風鳴鈺呆在一起,兩人還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忙不迭地過來查證,卻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他從小到大何曾爲誰這樣操過心?何曾爲人這樣大動肝火?過來只是爲了聽她一句解釋,哪怕只是三言兩語抑或否認,他也會選擇相信她,可她卻連一個眼神都吝於給他。
風鳴絕跟瘋了似的不肯停下,一隻手狠狠地扣住她的後腦,身子覆上她的柔軟,心中的怒火點燃了全身的感官,一發不可收拾。
“唔!”風輕塵用盡全身力氣也難以推開,風鳴絕此刻就如同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撲住自己的食物死死不肯鬆手。所有的挫折和委屈一下子涌上心頭,現下風鳴絕的強制就像是一根導火線,點燃了風輕塵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淚水一下子決堤而出,風輕塵乾脆放棄了抵抗。
風鳴絕感覺到了溼意,動作漸漸停了下來,當他看清風輕塵臉上的淚水時,怒火全消,只覺得心臟一下子收縮擰緊,隨之的一個耳光更是讓他瞬間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