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鳴絕輕輕抱住風輕塵,臉上這一個耳光真真切切疼到了他的心裡,她的眼淚更是擊潰了他所有的勇氣。許久,不發一言,轉身離開。
風輕塵雙手環住膝蓋,臉上是未乾的淚痕,那種拼了命去反抗也無濟於事的無奈和不安讓她感到恐慌,,一如當年爺爺離開的時候,她也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花費了所有的精力去祈求能夠出現奇蹟,可以留住爺爺,留住她活在世上唯一的溫暖。
最後,爺爺還是走了,留下她獨自一人。現在她有了爹爹,又有了一個家,可是麻煩卻接踵而來,她不是神仙,不能做到任何困難都迎刃而解,她也想有人能夠像爺爺一樣在她面前爲她遮風擋雨,給她一個安全的小小港灣。可是,她有爹爹啊......
爹爹疼她寵她,待她比親生女兒還要好,現在出了麻煩,她又怎能讓他孤身抵擋。爲了爹爹和這個來之不易的家,她必須擦乾眼淚,承受住一切的暴風雨。
風輕塵擦掉眼淚,眸光微閃,較之前更加堅定。
“嗚~”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屋宇之上頻頻閃現,身形快若閃電,越過數片屋頂後,身影停了下來。
風鳴絕拿了一罈酒,月上樹梢,酒少了大半。妖媚惑人的臉頰染上紅暈,一雙似秋水雙眸瀲灩流轉,細看卻是空空無神。豔紅緋衣倒映在冰冷的地上,卻也是一片灰黑色影子,孤寂惹人憐。
“嗚~”小白一聲低吼,它就知道,主人還是離不開它,那個兇巴巴的女人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它纔是主人的真愛有木有。當天離家出走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過去無聊到佔領京都所有城郊野狗的地盤的日子也是值得的,主人終於意識到它的重要了,好雞凍!真想對着月亮狂吼一番。
不過爲了不破壞久別重逢的浪漫場景,小白忍住沒有叫,而是優雅地邁着貓,不是,邁着狐狸步走到主人身邊,親暱地蹭了蹭他的衣襟。
風鳴絕偏頭,看見久違的小白,微微勾起脣角,“還是你好,知道誰疼你。”風鳴絕伸出手揉了揉它柔軟的毛髮。
“嗚~”小白髮出一聲痛快的吼聲,雖然主人到現在才領悟這個真理,不過作爲一隻善解人意寬宏大量的狐狸,它就大發慈悲地原諒主人了。
一人一狐就這樣坐着被月光拉長了身影,彼此靜靜的陪伴。
第二天一早,風輕塵便早早起來洗漱,吃過早飯後,將苗兒支了出去。
“暗夜,出來。”
過了一會兒,仍不見動靜,風輕塵眯起眼,“不要麻煩我去找爹爹。”
興許有了上次被叫出來的陰影,暗夜這次還是沒有出來。風輕塵坐了下來,漫不經心開口,“你不出來也好,待會兒我就去找紅娘給苗兒牽牽線,聽說那王公子不錯,家底殷實,人品也......”
話未說完,一身黑衣的暗夜出現在她面前,仍舊是那副毫無特點的撲克臉。
風輕塵勾起脣角,走到他面前,一隻手作勢就要附上他的臉頰。
“你做什麼?”暗夜閃開,語氣中有了一絲慍怒。
“想看看你面具下究竟是長什麼樣的臉。”風輕塵注視着他的眼睛。一個武功謀略皆屬上乘的一等暗衛,照理說是不該有這麼多私人情緒的,而他卻屢次無視她這個主子,對苗兒那小妮子卻是無比的上心,這讓她很難不去懷疑他的真實面目。
“什麼意思?”暗夜眸色變了變,垂在一側的手略略收緊,積蓄了一掌的內力。
“沒什麼意思,苗兒之前是血衣閣的影月,想必你也是血衣閣的吧?而你改頭換面粉墨登場做了這普普通通的暗衛,對苗兒又如此呵護備至,你應該是擅自脫離血衣閣,一來爲了掩人耳目,二來爲了暗中保護苗兒。苗兒被人欺負那天是我出手,所以你應該是那天之後取代了暗夜,潛入風府充當暗衛,我說的可有錯?”風輕塵微微擡頭。
聽到風輕塵說出手救了苗兒,暗夜的手散化了內力,眸子多了幾分疑惑,“你想怎樣?”
“我能怎樣?苗兒那丫頭雖說失去記憶了,可她現在眼裡心裡全是你,我又能對你做什麼?”風輕塵有幾分無奈,擅自脫離血衣閣,以皇甫璘的秉性,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他,苗兒喜歡他無疑是給她增添了幾分危險。“放心,你可以繼續做你的暗夜,繼續保護苗兒,不過你得幫我個忙。”
“什麼忙?”暗夜仍舊是全身戒備,做了多年的殺手,他還不習慣成爲一個暗衛,也不習慣相信任何人。
“教我你這易容術。”風輕塵直接開口,至於苗兒中毒,命不久矣的事,她選擇了隱瞞,不過以暗夜對血衣閣的瞭解,應該知道苗兒身處危險之中。
暗夜的目光緊盯着風輕塵,腦子卻在快速思索,最終,點了點頭,算是答應。雖然他不相信任何人,不過憑她救了苗兒,他可以幫這個忙。
風輕塵勾脣,不枉她昨晚一夜沒睡,苦苦思索。學這易容術,自然是爲了自己的性命着想,武功神馬的她是不能速成了,不過這項新技能get之後,出行便方便多了。
整整一天,風輕塵都和暗夜在房中學習易容術,幸得她天資聰穎,手也靈巧,一天下來,總算學了些皮毛,易容後的模樣能騙過普通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