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太子牽掛,真是臣妾的福分。”安夏將福分兩個字咬得生硬。
北冥弦冷哼一聲,甩開緊攥着的手,手腕上已經淤青一片,下手沒有半分留情。
“在人前你是太子妃,但是在這東宮裡,你和普通宮女沒什麼區別,不要拿着你大小姐的脾氣給本宮添麻煩,否則本宮不介意太子妃無疾早夭。”北冥弦冷冷的警告着安夏。
雖是夏天,可這話聽得安夏卻渾身冰冷,皇家之人果然冷血,爲了權利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說完這話,北冥弦一甩手就要離開。
安夏卻皺了一下眉頭:“等一下。”
“你不會指望本宮和你鴛鴦一夢吧?就算你生的再美,在本宮的眼裡,還比不上宮女朱梅。”赤果果的羞辱,北冥弦說的很順口。
安夏脣角扯起,這才知道爲什麼自己打了朱梅,這太子的反應會如此之大,原來這其中有貓膩,也冷着臉冷哼:“太子誤會了,鴛鴦一夢的話臣妾怕今天吃下的東西都得吐出來。”
哼,她安夏可不吃硬的。
“安夏,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北冥弦怎麼也沒想到安夏敢如此與他說話,臉色都青了。
“我知道你是太子,本宮也是太子妃。”安夏也悶着一肚子氣,要不是無路可走,她真不稀罕這太子妃的位置。
這話將北冥弦氣笑了,那笑卻冷的嚇人。
“不愧是安太師的女兒,好大的膽子!”北冥弦直直瞪着安夏:“不要以爲皇上指婚,就是你的護身符,入了宮,一切由不得你。”
安夏當然明白他說的是事實,而且從他話中的意思聽得出來,他對安書成也有成見。
這樣一來,安夏的處境就更糟糕了。
“本宮當然知道,太子是夫,出嫁從夫。”安夏絕對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北冥弦如此態度,現加上剛剛的行爲,已經激怒了她。
她本也沒打算與太子夫唱婦隨。
“這後宮,除了皇后,無人敢在本宮面前稱本宮,太子妃還真有規矩。”北冥弦本就想抓着安夏的把柄,這話當然要揪着不放。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本宮說什麼,在太子的耳裡也是不中聽的。”安夏也不怕:“而且太子對本宮沒有興趣,本宮也是知道的,只是太子還是提前了婚期,本宮覺得太子應該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好。”
北冥蕭提醒過她都尉府的事情,她也明白,這件事非同小可。
所以,用來威脅北冥弦,也不錯。
北冥弦的眸子一沉,看向安夏的眼神又陰沉了幾分:“原來你都知道。”
“臣妾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做什麼。”安夏卻避重就輕的說着,更是低調了幾分,自稱臣妾。
北冥弦卻冷哼一聲:“你那日去都尉府做什麼?”
“都尉府?太子說笑了,臣妾不知道什麼都尉府。”安夏就知道他能容得自己,就是因爲這件事。
當然,他也是顧及大局,知道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十天前。”北冥弦要扳倒莫遠,只能從安夏下手了,當初他應了安夏合作,也是因爲都尉府之事。
安夏故做思考狀
:“十天前……讓臣妾想想,哦,太子怎麼忘記了,那日臣妾在將軍府。”
她就是要用這件事吊着北冥弦。
北冥弦冷哼了一聲,他有的時間,安夏人已經在宮中了,所以,他也不急,而且莫遠已經在天牢之中,他可以慢慢的整死他!
當然,要整死莫遠,必須得找到邊防圖!
都尉府他都翻遍了,卻一無所獲。
“是嗎……”北冥弦點了點頭:“好,讓本宮提醒提醒你。”
“好啊。”安夏便坐在了桌子旁,一副隨時恭候的樣子,桌子上還有之前的交杯酒,乾果喜糖,紅豔豔的堆在一起,大紅的綢緞半遮半掩的,昏黃的燭光映射下,若是忽略北冥弦的那張臭臉,倒是顯得十足喜慶。
“莫遠與魏思遠可是莫逆之交,繼續查下去就是魏思遠,接着就是將軍府,那日,你和安夫人在將軍府,那麼,太師府也不能免除嫌疑。”北冥弦不介意在洞房花燭夜之夜血洗太師府,若安夏如此不識實務,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請問太子,莫都尉所犯何罪?”安夏雖然坐在那裡,氣勢卻不弱:“又與將軍府何關?”
“叛國。”北冥弦應的乾脆。
更是直直看着安夏,這可不是小罪名。
不想安夏都沒有半點反映,隨手拿了些糕點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太子殿下,臣妾雖然是一介婦人,也知道叛國是重罪,如果真的是叛國,臣妾今天還能與太子洞房花燭嗎?”
語氣裡有幾分嘲諷。
北冥弦僵了一下,握着拳頭,該死的女人,竟然如此聰明。
“只要找到證據,本宮絕不輕饒。”北冥弦又威脅一般的說道,他說的話一點都不合時宜。
“臣妾一定會輔助太子殿下的,相信臣妾的孃家也會全力配合的。”安夏沉聲應着,她根本不在意:“東西要是真在都尉府,定是太子殿下沒有找對地方。”
她這是有意給他透露這樣的消息。
北冥弦果然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從頭到腳細細看了安夏一遍,這話很明顯了,安夏雖然不承認,卻是話裡話外都提醒北冥弦。
要知道,莫遠都不怕,她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太子要清楚,欲加之罪,並不能作實,陛下若是查下來,太子可得小心。”安夏淡然一笑。
咯吱!北冥弦的手捏的關節作響,看着安夏的臉有種上去暴打一拳的衝動。
“啪!”一拳打在桌子上,頓時四分五裂,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摔碎在了地上,紅棗花生百合栗子滾了一地。
安夏仍舊一臉微笑,眼睛不眨一下,嘴角翹起。
北冥弦猶豫了一下,便起身離開了。
房間裡的動靜讓宮人們都驚了一下,如果說太子和太子妃如此激烈,還真讓人想不敢相信。
紅葉更是一臉的焦急,她只怕自家大小姐吃了虧,只是她無法進去,只能翹腳等着,卻轉眼看到太子走了出來,一旁的宮人忙上前給北冥弦披了件外衣,提着燈籠離開了。
“大小姐,大小姐……”紅葉忙跑了進去,看到新房裡一片狼藉,愣了一下。
“紅葉,
你來的正好,將牀上的東西都收了,我要睡覺。”安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要都尉府的事情一天不解決,她就能在宮裡平安的活一天。
她如此吊着北冥弦,也是給自己一個保命符。
她不知道北冥弦爲什麼一定要除掉莫遠,卻明白這件事非同小可,而且牽連着許多人。
那天莫遠派人送她的東西,她一直沒有看,也明白,那東西纔是最關鍵的。
紅葉見安夏無事,才鬆了一口氣。
天剛朦朧亮,安夏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她一這宿倒是睡的十分安寧,精神十足,只有這樣才能與那些人繼續鬥!
宮女們魚貫而入,手裡端着洗漱用品。
北冥弦也走了過來:“給你半個時辰,收拾整齊,與本宮一起去坤寧宮請安。”沒什麼好臉色給安夏,冷冷說着。
就是在衆宮女面前,也不給安夏半分面子。
安夏挑了挑眉眼,這個傢伙還算有誠意,畢竟他們現在是合作關係。
由宮女們例行給安夏打扮了一番,首飾和衣物都是準備好的,倒也不費什麼時間
“太子,太子妃,皇后已經在坤寧宮等着太子妃敬茶了。”前來迎接的嬤嬤一臉笑意,更是畢恭畢敬。
一邊走向安夏,輕聲說道:“太子妃,按例,皇后娘娘要檢查落紅帕的。”
安夏有些囧,她早將這事拋到腦後了,扯了扯嘴角,極小聲的說着:“在太子那裡。”
嬤嬤當場石化,宮裡上下都在議論着太子不喜這個太子妃,怎麼會與她那個……
還會親自揣着落紅帕?
這太不可思議,根本就難以想像。
一邊瞪了安夏一眼,她想着一定是安夏在說謊,那麼,一會兒安夏就死定了。
這個太子妃在東宮一定不會有人喜歡的,一進來就打了一等宮女,其它宮女當然也嫉恨在心。
“太子殿下。”安夏轉頭看向一臉冰冷的北冥弦,故作嬌羞低着頭。
北冥弦的臉更冷了,狠狠瞪了安夏一眼:“等着。”
然後轉身進了新房。
嬤嬤的臉都變色了,她覺得自己今天幻聽了,太不能接受了。
不多時北冥弦又冷着一張臉快步走了出來,隨手將落紅帕交到了嬤嬤手裡,頭也不回,甚至沒有看安夏:“走吧。”
安夏快走兩步與北冥弦並肩而行:“多謝了。”
“你最好清楚本宮要什麼。”北冥弦也低語了一句,他現在得忍着安夏,她昨天夜裡說的話,對他來說很重要。
“臣妾自當爲殿下效力。”安夏還是笑着:“不過,太子答應臣妾的事也要作數哦。”
她必須得要一份自由,只有自由出入東宮,出入皇宮大內,才能幫北冥蕭查清楚是什麼人對他下毒手。
北冥弦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安夏卻笑意更深了,擡眸,看到顏心月遠遠而來,看她的裝扮,似乎也入宮了,面色已經恢復如初。
走到近前,更是盈盈一福:“臣妾見過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安夏有些怔愣,不知作何反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