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北冥弦也沉寂了一段時間,因爲傳來了安夏的死訊,他也受了一點刺激,一直都想着親手殺了她,現在不用了,心裡卻沒有半點痛快的感覺,反而有些痛苦。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顏貴妃也進了冷宮。
現在他不管做什麼只能與顏正和顏縱月商議了。
他們雖然是合作關係,卻是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
“再這樣下去,趙家要從北冥消失了。”北冥弦看着顏正,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也算是興師問罪了。
“太子有所不知,趙家一直都想將手伸向工部,他們想要的太多了。”
顏正倒是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裡,面上沒有一點變化,他肯與北冥弦合作,也是看準了常閔玉的能力和財力。
不然一個過氣的太子,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再有就是他那不爭氣的女兒,會被這個過氣的太子牽着鼻子走,也一度讓顏正氣惱。
他的一兒一女就是無法走出情關。
被情網所困,都無法自拔。
“難道候王也想要工部?”北冥弦似乎明白了顏正的用意,眸色一冷。
“殿下說笑了,這工部本應該是常家的,下官想要的只是魏家的一切。”顏正自然不會在北冥弦面前表現出什麼來。
因爲這個過氣的太子還有用處。
至少他的背後有常閔玉。
這答案讓北冥弦十分滿意,這才點了點起身離開了,離開前還囑咐顏正看好自己的小女兒。
顏正的小女兒顏素月也是一波三折,自從北冥弦出事,被皇家退婚之後,就一直留在府上。
這一次,老皇帝在朝堂之上隨口一提,有意將這顏素月嫁往東離去和親,就被司馬華雄盯上了,幾次來王府,都想見一見顏素月的真顏。
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司馬華雄也看出了顏縱月對安夏的深情執着,更想着因爲安夏的死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合作關係,所以,纔將主意打到了顏素月的身上。
一旦和親,顏家就是想退出,也不能了。
顏縱月這幾日很能酗酒,更是不再理司馬華雄,就算他找到府上,都直接拒之門外。
顏縱月一向是說到做到,這一次,他定不會再與司馬華雄合作了。
爲了逝去的佳人,他現在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對付趙家之上,只要趙家倒臺,再想辦法找回那份冊子,他就能親手殺掉趙靜梅了。
顏縱月現在的世界裡,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殺了趙靜梅,給安夏了卻一樁心願。
此時他正抱着酒罈子,不怕嚴寒,坐在安夏的墳前,一邊喝着一邊說着。
將對安夏的愛意和思念一一說了出來,眼圈有些紅。
他可以放下一切,就是放不下安夏。
端木悠云爲了掩人耳目,也提了一籃子水果和酒水來安夏的墳前了。
安書成不喜這個女兒,因爲皇上發話,不得不葬在了安家陵墓,否則他都想隨便找一個地方。
甚至安夏中毒身亡的消息傳到安府,安書成沒有再看安夏一眼,所以棺木裡的躺着別人,安書成更不知道了。
當然,那屍體也是經過北冥蕭處理過的,輕易不會讓人看出破綻的。
他也想給安夏一個自由。
讓她回宮去當宮女,還要面對顏貴妃的發難。
而且皇上心血來潮,還讓她去侍奉司馬霏雨,這讓北冥蕭無法接受。
纔會全力配合安夏的。
遠遠的看着顏縱月,端木悠雲僵了一下,隨即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端木悠雲不待走近,就冷嘲熱諷的說道。
臉上有幾分不屑。
對顏縱月的手段,端木悠雲再卑鄙的爲人也看不慣了。
他對安夏也一直都念念不忘,卻從未想過要用下作手段得到她。
這個顏縱月纔是丟了夫人又折兵,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說什麼?”顏縱月乍一看到有人來,眸光全是戒備,看清楚是端木悠雲後,面色才緩和了幾分,卻一樣滿是敵意。
特別是端木悠雲這句話,讓他異常惱火。
他對安夏一心一意,沒有半點雜念,他只是想讓她與自己在一起,每次看到安夏與北冥蕭在一起,他的心都在滴血一樣的疼。
所以,他並不後悔對安夏所做的一切。
他只後悔自己不夠防備她,才險些死在她的手上。
其實就算如此,他當初氣憤,惱恨,現在,卻也都不再怪怨。
他現在只記得安夏的好。
“當初,你明知道司馬霏雨與安姑娘在一起不會有好事,你卻不出面阻止,這不怪你,又怪誰?”端木悠雲更是火上澆油:“司馬華雄雖然苛責霏雨公主,當初他爲什麼還要阻攔你進包廂看安姑娘?他根本就是放縱霏雨公主這樣做的,只是事情鬧的太大了,他纔會做做樣子而已。”
對東離,端木悠雲也滿是厭惡。
當初他償試過與東離合作的,只是司馬華雄太過份了,讓他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
當然,他也不想顏家與東離合作。
現在安夏和北冥蕭都是十分信任西陵的,端木悠雲當然也得有些誠意才行。
端木悠雲這些話,顏縱月的心裡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他現在無法改變現實了。
他甚至與顏正攤牌了,可是顏正那裡就無法通過。
顏正的最大限度就是將趙靜梅交出來,還不是現在。
見顏縱月不說話,端木悠雲又繼續火上澆油:“現在安姑娘死了,司馬霏雨還與魏思遠定了親,而且要儘快成親,魏家不敢有怨言,魏思遠可是安姑娘的表哥,他能不恨司馬霏雨嗎?可是恨又能怎麼樣?皇上一道聖旨,魏家只能接旨,不能抗旨,否則就是誅九族的大罪,現在,安姑娘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也活的不痛快了,而且是親者痛,仇者快,魏家握着北冥三分之一的兵權,若是被東離利用,對北冥也是不小的打擊,這也是司馬華雄爲什麼要儘快完婚的目的吧。”
他將眼下的形勢全部分晰了出來。
至於顏縱月要怎麼做,就看他對安夏有多少真心了。
說過話,端木悠雲便將水果擺上了,更是對着陵墓酒了三杯酒。
然後,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
留下顏縱月站在那裡,緊緊握着拳頭。
端木悠雲的話,每一個字他都聽進心裡了。
他現在最恨的人就是司馬華雄和司馬霏雨了。
安夏也每日關心着趙家的情況,現在六部都出面彈劾趙家,趙太尉和趙傾德官高位重權大,根本無法動搖,趙家的其它人卻紛紛落馬。
任免的任免,革職的革職,嚴重者,更有發落邊關。
一時間,趙家也是人心慌慌,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爹,這件事與顏家脫不了關係。”趙傾德沉着臉,他與趙太尉一樣,一向圓滑,在朝堂之上,極少得罪人,只是自保。
有趙家糾纏最多的也只有顏家。
而且顏家勢力日漸龐盛,趙家與之也有了些距離,不過兩家畢竟合作了這麼多年,都互相握着把柄,顏家想甩掉趙家也不是容易的事。
這樣背後使絆子,倒也像是顏家的作風。
趙太尉點了點頭:“冊子一定要收好,這些年來與顏家合作的所有賬目都在上面,別把老夫逼急了,否則就來個一拍兩散,魚死網破。”
“是,爹 。”趙傾德做事一向嚴謹,說話更是滴水不漏。
也因爲這樣,趙家纔會做大這麼多年,還不會被攪進渾水中。
“不過,小妹她……”趙傾德又記起一件事:“還在顏家。”
“哼,就讓她自生自滅吧,若不是她拿走了一半冊子,也不會讓顏起疑心,現在,顏家這樣做,全是因爲她。”趙太尉氣的不輕。
大局面前,一個女兒不算什麼。
他更希望趙靜梅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前提是,將冊子還回趙家。
如果趙靜梅手裡那本冊子落在顏正手裡,就不會是現在讓六部出來彈劾這麼簡單了。
那樣趙家就太被動了。
趙傾德沒有接說什麼。
這些年來,趙靜梅雖然纏住了顏正,卻也不是爲了趙家,而是爲了她自己和她的女兒。
所以,趙靜梅已經被趙家棄掉了。
“冊子應該不在小妹手上了,小妹的心思一向縝密,她又在顏家不現身,我們要找她,必須得通過顏正。”趙傾德猶豫了半晌才說道:“除非……讓知秋出面。”
“知秋……”趙太尉眼前一亮:“現在安大小姐已經死了,顏縱月回來皇城是爲了成親,不如與皇上提上一句。”
現在能用的也只有趙知秋這一枚棋子了。
用好了就成就大業,用不好就家破人亡。
卻也只能賭一把了。
趙知秋和顏素月一樣,都嫁給了太子,卻因爲太子造反而被送回了府上。
皇城中有些地位的官員自然是不會再與兩家聯姻,沒有地位的,這兩家也看不上,所以,趙知秋和顏素月的婚事就一直拖着。
現在,皇上有意讓顏素月和親東離。
而趙知秋也正好趁這個機會擇一家嫁掉了。
顏家,是最好的選擇,更別說顏縱月還是手握重兵,戰功赫赫的上將軍了。
一旦聯姻成功,顏正自然不會再打擊趙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