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正本打算給北冥弦一個面子,也給司馬華雄一次機會。
不過不等安排與司馬華雄見面,就有人進府來看望顏縱月了。
更有人無意間說着:“上將軍的武功還是不錯的,至少司馬華雄落了下風,只是那個孫子太無恥了,竟然用毒……”
“是啊,是上將軍顧忌兩國的關係,若是東離的太子在北冥出事,會引起兩國的矛盾來。”
一個人在一旁附和,說的很認真,彷彿他們親眼看到了。
“上將軍一心爲國啊……”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聲音低的很低。
不過,卻一個字不落的傳進了顏正的耳朵裡。
送走一波,又來了一波。
仍然會暗示顏縱月是被司馬華雄放毒毒倒的。
這些人有與顏家往爲的官員,有替顏正辦事的官員,更有顏縱月的下屬。
衆口爍金,就算顏正不信,此時也信了。
他的老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此時握緊了拳頭,恨恨咬牙:“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竟然敢跑來算計老夫了。”
更是吩咐管家:“讓司馬華雄等着老夫,老夫有時間,自會見他!”
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不能直接與司馬華雄翻臉,不過暗裡做些手腳,還是不會影響什麼的。
又到書房,找了幾個暗衛:“將這個悄悄的送進驛館,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就放在東離使團的行宮。”
手中是一包藥粉。
暗衛首領點頭接了過來,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
“表哥今天就掛帥東征了,我都想去看熱鬧了。”安夏實在是閒的無聊,試探的看着北冥蕭,小臉微微揚起,帶了幾分笑意。
雖然北冥蕭有意不外出,能在府上處理的事情,儘量都回府處理,只爲了陪着安夏,不過仍然讓她覺得無趣。
她習慣了自由自在,這樣被困在籠子裡一般,真的受不了。
就是在皇宮,她也是隔三差五的出宮呢。
“不可以。”北冥蕭斬釘截鐵的說着,沒有一點餘地:“一旦被有心人看到,你就不能留在北冥了。”
此時此刻,北冥蕭太過一本正經了,五官似乎染上了一層霜,臉色凝重極了。
他不想拿安夏來冒險。
像上一次見顏縱月的事情,只有一次,絕對不能再有下次了。
安夏見他這樣,轉了轉眼珠,只能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
這傢伙竟然生氣了。
“這幾天趙家不怎麼安份,可能是被逼急了。”北冥蕭又轉移了話題,他也明白安夏的脾氣不好,發火的話,適可而止,否則會適得其反的。
現在這樣效果正好。
“顏正是鐵了心要毀掉趙家。”安夏也點頭:“趙靜梅還真沉得住氣,這種時候還留在顏府不出來,趙太尉這個女兒真是白養了。”
她本來以爲顏正這樣做,趙靜梅會翻臉的,只是眼下看來,不太可能了。
這個趙靜梅果然是夠自私,只顧自己。
別看她一直都扶持着安思,也是爲
了她自己的後路打算呢。
這種女人真的應該五馬分屍。
北冥蕭也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我想……顏正如此做,也不會容下趙靜梅的,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
“不過趙家也不是軟柿子,這一次,要是沒有趙家這樣出力,也不會徹底的挑撥了顏家與司馬華雄的關係,他們鬥他們的,我們坐收漁人之利就夠了。”
安夏眉眼一動,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來。
“還有,安思這些日子太過安穩了,不過這麼舒服的日子也實在是讓人嫉妒。”說罷,起身拿起筆,寫了一封信遞了過去。
北冥蕭疑惑不解:“給誰的?”
“趙靜梅。”安夏一扯嘴角。
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其中有一計美人計,如今就給安思送一個去。
很快,這封信便落在了華陽宮裡。
正梳妝打扮的安思將宮女們遣退,把信封撕開,熟悉的筆跡一下子就讓她呼吸急促起來,難道他們還有再續前緣的機會?
看完信件,飛快的燒掉,重新坐在了梳妝鏡前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片刻後,有宮人來報說是皇上宣旨。
安思有些苦悶的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花容月貌,絕代佳人。
但是以想到老皇帝的樣子,頓時便意興闌珊起來,換了漂亮的宮裝,戴上名貴的簪釵,可是卻提不起什麼精神。
畢竟皇帝垂垂老矣,陪着這麼一個能做自己爺爺的老男人,心裡的苦也就只有安思一個人知道吧。
“臣妾參見皇上。”進入大殿,前一刻還難看的臉色,立刻變得巧笑倩兮,不等老皇帝開口,身子一轉就蹭了過去,緊緊抱住老皇帝的手臂:“皇上,你身體剛好,這些政務就不要太操勞了,龍體要緊啊。”
老皇帝眯着眼睛,感受着安思年輕的身子在自己身上的柔軟,不禁微微一笑:“愛妃有心了,太醫已經看過了,沒什麼事情的。”
“太醫……”安思小聲說了兩個字,隨即便不再開口,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
“好了好了,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要想太多。”老皇帝知道觸動了安思的傷心事,連忙安撫。
安思點點頭:“臣妾明白,只是想到沒有福氣爲皇上誕下龍子,心裡實在是……”
話沒說完,眼淚已經流了出來。
“難得愛妃一片情誼,今生是朕負了你。”老皇帝也動情的將安思摟在懷裡。
他是帝王,的確是要什麼樣子的女人就有什麼樣的女人,但是像安思這般年輕貌美的卻是沒有。
此刻美人落淚,一顆帝王心也隨之變得柔軟。
安思微微搖頭:“是臣妾沒有福氣,皇上對臣妾的恩德,臣妾三生三世都是報答不完的,剛纔一時失態,還望皇上恕罪。”
“愛妃言重了,你何罪之有呢。”老皇帝擺擺手。
“皇上大量,臣妾想去承恩寺祈福一番,願諸天佛祖保佑皇上龍體康健,保佑北冥王朝千秋世代,風調雨順。”
一番話說的老皇帝心頭好像是被澆了蜂蜜,甜的嘴角都笑出了菊花褶子。
“好,這事回頭讓韋德柱安排就好。”
陪老皇帝吃了晚飯,回到華陽宮後,安思身子一軟,倒在了貴妃塌上,剛剛爲了哄老皇帝開心,可以說是使勁了渾身解數。
只盼着早日能夠出宮去,那樣的話就能見到寫信的人了。
另一邊蕭王府裡,北冥蕭朝着安夏舉了舉手指,一臉的欽佩:“看不出來娘子忽悠人的本事真是不小啊,安思果然去和父皇說要去承恩寺祈福了。”
“不是我厲害,是她太貪心。”安夏笑了:“如果有朝一日,北冥弦重新回來,安思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畢竟是北冥蕭的父親。
雖然這樣明目張膽的挖老皇帝的牆角,但是二人都知道安思內心險惡,所以這次也是存了藉機除掉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心願,這次說什麼也不會讓趙靜梅逃了。”北冥蕭走過來,依偎着安夏,並肩坐在一起。
“就算天意不讓她死,我也勢必不會罷休。”出口的話斬釘截鐵,帶着幾分剛烈。
這麼久了,趙靜梅一直隱藏在暗處,時不時的出來給安思支個招,又有顏正保護着,縮的和烏龜一樣。
安夏幾次找尋都沒有結果,要不是顏縱月幫忙,恐怕更是一無所獲。
但是好在趙靜梅也是有軟肋的,那就是安思。
那封信上倒也沒有什麼要緊的,只不過是安夏用北冥弦的口吻約安思在承恩寺見個面,當初安思就對太子妃的位置虎視眈眈,對北冥弦也是一顆芳心暗許,兩人又有勾結,如今北冥弦出現,正好是給了安思一份希望。
北冥蕭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安夏的肩膀,柔聲道:“別擔心,趙靜梅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等明天我就派人把消息傳出去。”
“嗯。”安夏點了點頭:“表哥出征了,東離的人現在就在京城耗着,希望他們能安分守己,不然的話也是麻煩。”
“你就不擔心端木悠雲?”北冥蕭話剛出口,就連自己都覺得有幾分酸酸的味道,連忙又道:“西陵和東離的結盟,現在還是要儘快處理。”
“是啊,東離的和親無可避免,但是端木悠雲卻不甘心這樣離去,他擔心北冥和東離會聯合起來針對西陵。”安夏攪了攪手指,其實她內心倒是傾向和西陵合作的,畢竟霏雨那個女人就讓她很不喜歡!
要不是顧全大局,一針就讓她去見閻王了。
“對了,顏縱月什麼時候醒來?你打算怎麼處置他?”除了端木悠雲,還有一個男人讓北冥蕭耿耿於懷,儘管知道安夏與其也是虛與委蛇,但是心裡仍舊不爽。
安夏撲哧一下笑了起來,揚起紅脣:“怎麼?王爺您的醋勁還沒過去呢啊?放心好了,等除掉了趙靜梅,他醒不過來纔好呢,不過有蘇乾坤在,顏縱月是死不了的,半月內是壞不了我們的事情的。”
“蘇乾坤,他是找死。”鬼谷之事完後,蘇乾坤卻毀約來到京城,北冥蕭早就想除掉他了,一直沒有機會罷了。
這一次他竟然主動冒出來了,還真是給他一個好機會。
他一直都表現淡定,但是,有些人,若攔路,必除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