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黎忙道:“就是,暖晴很好。對了,玉賢也好吧?我們總說要去府上看望,卻一直沒得空閒。”
“他們母子都很好,勞煩四嫂惦記了。攝政王府最近遭遇一連串的打擊,小弟最是瞭解,兄嫂委實不需要多惦記小弟府上的事。待收拾了西涼凱鋒,咱們好好聚一聚。”
“西涼凱鋒,”西涼昊若有所思道,“沒那麼好收拾。”
“哥哥是說他聯合了展北望、趙崇輝和青峰堂?”
“對,青峰堂的勢力迅速增長,眼見已經有了超越了白羽宮的氣焰。這次武林大會,正是分個勝負的時候。”
“那……展北望也加入了青峰堂?”
“本王覺得一定會是這樣。”
“那哥哥的玄天訣何日可成呢?”
“三五年不嫌多,哪怕終生不成也屬正常。”
“哥哥又不是常人。”西涼凱川說起這話來頗有幾分驕傲之姿,“當年,咱們衆多皇子皇親,就你一個入了白羽宮,做了百里尊鶴的得意門生,我嫉妒了你好一陣子呢!”
西涼昊灑脫地笑了笑,舉杯道:“借你吉言,總之本王會盡全力。”
這一場酒宴雖然小,但卻溫馨得很,幾人談了許多,至夜深才散了。
西涼昊決定天一亮就趕赴武林大會,葛黎有些不放心道:“你不能等練好了第五層再走?”
“近日未必可成。”一絲憂愁悄悄地爬上他的眉梢,心底分明清楚自己練功的速度已經快到旁人無法能及的地步,但卻仍盼望着能再快一步。
“你用過了兩天的時間就趕上了別人幾年的境界,這已經很好了。”葛黎見他眸底泛着的愁緒,便細心安慰道,“保護好你自己,我只有這一個請求。”
西涼昊被她輕柔的聲音感化,握住那柔若無骨的手,珍惜地親吻着,“我自有分寸,你也多保重。莫惜已經回來了,你有事隨時吩咐她。”
“真的?她痊癒了?”葛黎驚喜道。
“沒有,只是你不肯接受別的暗衛……不過你放心,她已恢復了六七成,跟着你並不吃力。”
聽到這個消息,葛黎的心裡瞬間生出幾分安全感。其實,西涼昊這一走,她還真的有些膽顫,怕過年期間出什麼意外。現在好了,有莫惜在,她可以大搖大擺地入宮過年去了。
到達白羽宮,西涼昊先像百里尊鶴道歉,把百里明珠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百里尊鶴。百里尊鶴聞言,除了心疼和煩惱,倒也贊同西涼昊的權宜之計。
“眼下正是忙亂的時候,讓珠兒躲上幾日也好,待一切風平浪靜,爲師再好生勸導她。”
“徒兒愧對師尊。”西涼昊微低首,十分不好意思。另外,他對百里尊鶴表達了自己更大的擔憂,“還有,師尊所授玄天訣,徒兒已練至第四層,至第五層停滯,只怕短時間內無所大成,不能在武林大會上助師尊一臂之力。”
百里尊鶴微微一笑,“莫急,爲師先助你一臂之力。”
在百里尊鶴的幫助下,西涼昊用了半天的時間,順利練至玄天訣第五層。對於恩師的鼎力相助,他感激不已。
“也是你天資奇特,又吃了聖靈果,否則爲師再怎麼襄助,你也不可能半日就成就這第五層。這是天助白羽宮,爲師甚感欣慰。”
“可是,師尊,”西涼昊皺眉道,“趙崇輝前來挑釁時,逸寒師弟曾接過他兩掌,並受了些內傷。四大護法和江師伯加在一起都不是趙崇輝
的對手,因而徒兒擔心……”
“爲師雖然沒見過他的破天神掌,但可以想見,他的確很厲害。其實,趙崇輝是有些天資的,因而他苦練二十年而有所成,也屬正常。其實,論天賦,他並不如你。”
“徒兒只擔心幾日後的武林大會上,趙崇輝和展北望聯手挑戰白羽宮,爭奪武林盟主之位。”
百里尊鶴就像是死而復生的人,經歷了四年的“活死人”生活,看開了好多事。於是,他才決定把玄天訣傳給外人。同時,對於武林盟主的位置,他也有了新的看法。
“盟主之位丟下一時並算不得什麼,爲師相信,五年之後你還可以將它奪回來。五年,其實想一想,短暫得很,爲師幾乎睡了五年,不是嗎?”
“這……徒兒感激師尊擡愛。”
“阿昊,爲師有絕對的信心,纔會想把宮主之位傳給你。現在,你首要做的是保存實力,積蓄力量,不要在武林大會上受傷了。白羽宮要復興,絕不是一蹴而就的,你練功也是如此,五年的時間,你或許會有大成。”百里尊鶴微帶着幾分笑意看向西涼昊,眸光熠熠,像老神仙在是仙法似的。
西涼昊凝視着百里尊鶴,覺得百里尊鶴在這一非常時期已把武林盟主之位看輕了許多,也就有了心理準備——大概,白羽宮將輸給青峰堂了。但是,他無論如何也要搏一搏,爭取在武林大會之前練成第六層。
然而,第六層未成,武林大會開始了。
各路英雄都趕至白羽宮,他們各個身懷絕技,在擂臺上你爭我鬥了數日,最終站在臺上的人是趙崇輝。
“百里老龜,你該出場了吧?你還要躲到何時?躲到我當上武林盟主嗎?”
“趙崇輝,你背叛師門,對白羽宮大開殺戒,似你這般忘恩負義之人,也配跟宮主過招,簡直是恬不知恥!”仇宇破口大罵道,“你就是烏龜王八蛋,當上武林盟主,也沒人跟着你後邊爬!”
“仇宇,你少放屁!有本事,你先上來!”趙崇輝站在擂臺上,暴躁地吼道。
仇宇顯然不是趙崇輝的對手,西涼昊拉着仇宇,輕輕搖了搖頭。仇宇心裡火大,真想跳上臺去教訓趙崇輝,然而被西涼昊這麼一攔,他竟有些敬畏之心,於是沒有輕舉妄動。對西涼昊,白羽宮的上上下下似乎都是這個心態。
“趙崇輝,你的所作所爲最爲江湖所不齒,論品行就做不得武林盟主。你趁早下去,別白費力氣了。”西涼昊一臉雲淡風輕道。
“他不行,那我來會一會你!”這是西涼昊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展北望一躍上臺,微微一笑,“西涼昊,你敢上來嗎?”
西涼昊的手臂微微動了動,沒有與江九章強抗。
“這個人,”展北望指着西涼昊道,“就是這個曾經稱霸武林的西涼昊,他的武功被我廢了!”他的聲音幾乎是一個字高過了一個字,在情緒助推之下,越發的激昂。他宣泄出了一口久久壓抑在胸腔的怨氣,隨即狂笑道,“所以,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各位英雄,今日就是西涼昊的死期!”
臺下一片譁然,雖然很多人耳聞西涼昊武功被廢,但再聽一遍還是覺得匪夷所思。大家不禁仰望着展北望——一個老氣橫秋的年輕人。
“這位小兄弟的怨氣頗重啊,老夫來領教一番,”百里尊鶴一躍上臺,“你出招吧!”
“百里老龜,你終於趕上臺了!”剛剛下去的趙崇輝墊步凌腰,來到臺上,“你先吃我一掌!”
“你們這是混戰嗎?還有沒有一點江湖規矩了?”西涼昊的聲音一起,時空幾乎凝固了,一切都靜止下來,“青峰堂的人,果然沒有規矩。”
池遠峰聞言坐不住了,大罵道:“我呸!西涼昊,你使的下三濫手段還少嗎,還敢大言不慚地在這裡抨擊我青峰堂!我今日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一邊說着,他一邊騰空而起,襲擊西涼昊。
西涼昊眼看着池遠峰當空劈來一掌,他本能的反應是迎擊。然而,在他做出這個本能動作之前,思維驀地一偏,他迅速改了主意。西涼昊原地打了個滾,閃開。
池遠峰見狀,嗤笑道:“可真是你龜師父的龜徒弟,滾的好。再滾一個,我留你個全屍,怎麼樣?”
江九章不知道西涼昊在做什麼,據他了解,西涼昊鬥不贏展北望,勸至少打得過池遠峰。不過,他想西涼昊必有內情,所以就護着西涼昊,與池遠峰鬥了起來。
臺上的人癡愣地看了一下臺下的烏龍場面,然後展北望和趙崇輝就要出招了。
西涼昊一邊躲一邊叫道:“在場的英雄都看得清楚,青峰堂若是以多勝少欺了白羽宮,那就算是白羽宮贏了,你們青峰堂連武林盟主的邊都沾不上!原就是趁火打劫的強盜,何必到武林大會上丟人現眼!”
“我呸!西涼昊,你這張嘴就等着被撕爛吧!”池遠峰咆哮着,發出更大的力量,想擊潰江九章,也好抓住西涼昊。
“青峰堂做得的確是過分了!”其他門派開始議論起來。
“以多欺少,的確不是好漢所爲。”
“有違武德,功夫再高也做不得盟主。”
“何止是有違武德?青峰堂還拐賣上千小兒,惡事做盡,喪盡天良!”
“嗯……”
在場的聲音越來越不認同青峰堂。
西涼昊躲避追殺之餘,也在偷笑。之前的輿論準備是多麼必要,他在武林大會之前就同其他幾個重要的門派達成了“同仇敵愾”的心意,口徑是一致看不起青峰堂。誰讓青峰堂做出那些不光彩的事呢,被他捉到把柄,也就怨不得誰了……
江九章將心煩意亂的池遠峰打傷,池遠峰口噴鮮血,指着臺上的二人道:“快奪了武林盟主之位!”
那二人瞬間拉開架勢,向百里尊鶴髮起攻擊。
百里尊鶴對展北望和趙崇輝的武功只是耳聞就充滿了好奇,如今一見,果真了得。破天神掌是趙崇輝新創的武功,自不必少見多怪。而展北望的功夫,他越看越稀奇。
百里尊鶴震驚道:“周天心法?!”
“白羽宮宮主果然見多識廣。”展北望得意地獰笑。
衆人聽說那就是周天心法,頓時一片譁然,這可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武功絕學,應是比玄天訣還要厲害的本事,展北望年紀輕輕居然會這個!
百里尊鶴向展北望微微一笑道:“來吧。”
臺下,西涼昊趁機揪住池遠峰,他的力氣大得讓池遠峰吃驚。
“你,你……”
“跟本王說話沒個敬稱,本王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西涼昊一季重拳,打在池遠峰的面門上,讓他徹底地休息一陣。
“青峰堂堂主已經不行啦!”西涼昊在臺下吵嚷道,“請問臺上的兩位,你們還要逆天行事嗎?”
“混賬小子!你最會搗亂!”趙崇輝跳下臺來,向着西涼昊衝過來,“那日在海邊不曾打死你,今日我怎堪饒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