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葛黎聞言，頓時心驚肉跳，“這可如何是好？端親王豈是他的對手？連你都贏不了他，更何況他還吸走了你的內力……”
“我的內力不是白給他的，”西涼昊冷冷一笑，“他吸得走，也化不了，留在他身體裡絲毫沒有用處。”
葛黎睜大眼睛，好奇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可是，就算他不能把你的內力化爲己有，端親王依然不是他的對手哇！”
“所以，我有些擔心。”
“連你都擔心，那端親王可怎麼好呢！”
“凱川並非沒有勝算，畢竟展北望其人愚鈍得很。”
“此話怎樣？”
“想那北夏太子雁遠山除了佔着嫡出這優勢，其他方面皆是平平。展北望本次出征，一定不被雁遠山的弟弟們看好。不希望雁遠山回北夏的大有人在，焉知這些人裡面不會有幾個暗中給展北望搗鬼的呢？那北夏國主抱病多年，又上了年歲，頭腦糊塗了，他應當命五皇子雁過雲領兵，展北望頂多是個副手。”
“雁過雲比展北望的武功還要厲害？”
“非也。只是，雁過雲在北夏皇子之中，人才十分出衆，是雁遠山登基最大的威脅。”
原來如此！葛黎忽然明白了西涼昊的意思。如果雁過雲掛帥，他就不敢輕易輸掉這場戰爭。但如果雁遠山不掛帥，他就會爲了讓雁遠山無法回國而努力，也就是西涼昊所言——暗中給展北望搗鬼。
“除了雁過雲，還會有誰給展北望搗鬼呢？七皇子會不會？”葛黎好奇地問。
“呃……”西涼昊微微一笑，眸光十分玄妙，“他不是天下第一君子嘛！怎麼可能跟太子、五皇子爭皇位，人家清冷如孤葛一般，不屑於俗人論短長。”
“你說的對。不過，我好希望他能幫一幫你。”
“本王需要他幫什麼忙？”西涼昊一臉不以爲然。
“你才被人家七皇子救回了性命耶！”
“我還給了他那麼多內力呢！”
“你那些內力不是不能化的嗎？”
“展北望不能，但是雁逸寒可以，他是我師弟呀！”
“呃……那七皇子是不是比展北望還要內力深厚呢？”
“這就不得而知了。目前，逸寒應當是白羽宮的高手中內力最深厚的。卻不知展北望是從何處學來那邪門功夫！”說到這個，西涼昊不禁恨得牙癢癢。
“我只聽伊伊姐姐說是一位世外高人救了他，還傳授他上乘武功。”
“世外高人？”西涼昊喃喃自語，既然是世外高人，他也不一定會認得。罷了，反正來日方長。
“別猜了。你不是答應給了太后要給端親王安排幫手嗎？而且，我也沒見你調兵呀，莫非是讓端親王去調？”
“調兵這種事必須是第一天回來就做的，哪裡能等到今日？”西涼昊忽然喚了一聲，“莫惜！”
一個身影應聲而入，“主人。”
葛黎急忙看過去，那是一個身材瘦小的年輕女子，人長得乾乾淨淨，眉宇間英氣逼人，眸底閃着伶俐的光，看起來機靈得很。
“莫惜，這位是你的新主人。日後，你便聽葛黎差遣吧！”西涼昊指了指葛黎道。
“是。”
葛黎忽然猜測道：“難道莫惜是替攝政王調兵去了？”
西涼昊朗聲笑道：“葛半仙又算對了。”
“在我的暗衛面前，不要打趣我。”葛黎斜了西涼昊一眼，一本正經道。
“好，你們聊。本王去想一些事情。”說着，西涼
昊便起離了座位，徑自走開。
葛黎請莫惜坐下，二人喝着茶，隨意地聊着。
談笑間，葛黎忽然對莫惜擲去一個裝着多半杯茶的茶盞。莫惜面不改色地用手一抓，茶盞完好，裡面的茶一滴未灑。
“主人，請用茶。”莫惜將茶雙手奉還給葛黎。
“好快的反應。”葛黎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主人謬讚了，這不算什麼。”莫惜謙遜道。
葛黎想了想說：“你去把攝政王腰間的夜明珠摘下來給我，要用最快的速度。”
“是。”
僅是一口茶的工夫，夜明珠便呈現在葛黎面前。
此時，只聽西涼昊在隔壁房間裡大叫道：“娘子，你這是乘人之危！”
葛黎嗤地一笑，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莫惜說：“做得好。”
“多謝主人誇獎。”
葛黎向莫惜擺了擺手，示意她靠近一些，然後耳語道：“剛纔攝政王有沒有馬上察覺到你取他的夜明珠？”
“他察覺到了。”
“他沒阻止你嗎？”
“從前可以，現在的攝政王已經阻止不了屬下了。”
“那你把我的耳環取下來，也要以最快的速度。”
葛黎話音剛落，一隻耳環便在她的眼前晃盪開來。這樣的速度簡直比眨眼之工還要短許多，而且她竟絲毫沒有察覺耳環脫離了自己。
如此看來，西涼昊的反應仍舊靈敏迅捷過人，只是他再無還手之力。想至此，葛黎不由得在心裡長嘆一聲。
此時，葛黎正擋在門口，警告百里明珠，“攝政王正在午休，你如此凶神惡煞一樣，我如何能相信你是有正事找他？你最好走遠一些，否則……”
“你敢威脅我？否則怎樣？！你把師兄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我都沒取你的小命，你還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看我今日不打……”
“珠兒！”西涼昊人未到門口，聲音卻先到了，“且慢動手！”
葛黎一回身，只見西涼昊正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冷聲言道：“你的小師妹找你。”言罷，便默然走開。
“黎兒！”西涼昊一把抓住與自己擦身而過的葛黎，“你別走。”
“我來跟你說白羽宮的事，外人在場，不方便。”
“珠兒，我身負重傷，黎兒已然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我在哪，她就會在哪。”
“西涼昊！你存心氣我，是不是？”百里明珠鼓着腮幫，跺腳言道。
“珠兒，我這是肺腑之言而已。”
“我走了，你們聊正事。”葛黎欲甩開西涼昊。
“不，”西涼昊拉住葛黎，堅持道，“你別走。我們將要說的事，黎兒你也要了解。”言罷，他看向百里明珠，“走，咱們進去說吧。”
三人圍着八仙桌坐下。葛黎雖然不喜歡百里明珠，但還是盡地主之誼，命人奉茶。
“我不渴。”百里明珠白了那茶水一眼，氣勢洶洶地對西涼昊說，“六葛初六是什麼日子，你沒忘吧？”
西涼昊從容言道：“我記得。”
“三年前，你答應趙崇輝的事，如今該怎麼辦？”
“師尊最近可好？”他問。
“老樣子。”百里明珠沒好氣地答。
西涼昊忽然看向葛黎，對她說道：“黎兒，你可還記得當初隨我一起去拜望師尊？”
“記得呀。怎麼了？”
“當時我告訴你，師尊在閉關。其實，師尊是……”
“西涼昊！你敢說！”百里明珠圓瞪着黑眸，指着西涼昊道，“
你敢？！”
“珠兒，有一些事情，即便黎兒今日不知道，六葛初六也會知道的。”
“你發誓，今日聽到的話，絕對不能外傳，否則就天打雷劈！”百里明珠指着葛黎道。
葛黎又好氣又好笑地瞪着百里明珠，“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喜歡天打雷劈啊？天打雷劈你也就算了，還要劈我？真是笑話，憑什麼？”
“好啦！黎兒如果把今日聽的話傳出去，天打雷劈我，總行了吧？”西涼昊一臉無奈，把這毒誓發了，便搶在百里明珠之前說起了正事，“師尊大約四年以前患病昏迷，至今未清醒。我們一直隱瞞着這個真相，希望某一天，師尊能夠康復。師尊在江湖上的威望極高，若是走漏了風聲，對整個白羽宮都會有極大的影響。所以，此事一定要保密。”
“原來如此。那六葛初六是什麼日子？”葛黎問。
“說來話長……”
百里明珠不耐煩地打斷了西涼昊的話，“我沒時間聽你們羅嗦。西涼昊，你直接答覆我，六葛初六該怎麼辦？這三年之約可是你與趙師叔定下的！”
西涼昊苦笑道：“珠兒，當年我沒有想到自己三年之後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呀！事已至此，我覺得咱們應當去求助江師伯。或許，他可以出面，替師尊化解與趙師叔的恩怨。”
“你忘了嗎？江師伯外出爲我爹找靈藥，已經走了一年多了，至今毫無音訊。”
“他還沒有回來？他那時候對我說，最多一年半，一定會回來。”
“光說有什麼用？事實是，一年半過了，他還沒有回來。”百里明珠焦急道。
“那麼，你去看一看逸寒在忙什麼。北夏如今正準備與西涼國作戰，若他能撥冗前來，加上我的……”西涼昊一邊想一邊說，險些把實話說了出來。
葛黎聽着他話音不對，急忙哎喲了一聲，向西涼昊猛使眼色。
西涼昊也知道自己差一點就說出殘存的內力被雁逸寒吸走的事，登時嚇出一身冷汗。
“你大呼小叫什麼？”百里明珠斜睨了葛黎一眼。
葛黎故作狼狽道：“我讓茶水燙着了。”
“嬌氣！”百里明珠向葛黎撇嘴，然後滿目期許地問西涼昊，“師兄，你繼續說，再加上你的什麼？”
“他還能有什麼？”葛黎插嘴道。
“我有啊！”西涼昊挺了挺脊背，指了指自己的頭，眸光深沉而玄妙，“智慧。”
他這份自戀讓葛黎拜服得五體投地。葛黎顧忌着百里明珠在場，不好說些什麼，只好掩口一笑。
百里明珠聽了西涼昊的話，眼中的期許一落千丈，苦嘆道：“師兄，你可否不開玩笑？智慧？我承認，你聰穎過人。但是，那趙師叔絕對不是一個跟你講智慧的人呀！他三年前打上白羽宮的情形，你忘了嗎？”
“當然不會忘。但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珠兒，你聽我的，先去問一問逸寒，無論如何請他於六葛初六趕到白羽宮，與其他師兄弟們匯合。屆時，我和黎兒也會一同前往。”
“好吧。”百里明珠站起身來，目光幽深地看向西涼昊，“不要光帶着你的黎兒，也要帶着你的智慧。”言罷，她迅速離開。
葛黎聽得雲裡霧裡的，待百里明珠一走，便馬上問了起來，“讓白羽宮如臨大敵，趙師叔是什麼人？三年之約是什麼？”
如西涼昊所言，此事說來話長，要從百里尊鶴之父百里期說起。百里期神功蓋世，並創立了江湖第一大幫派白羽宮。二十年前，西涼昊的師尊，也就是百里期之子百里尊鶴繼承了父親的衣鉢，成爲白羽宮第二代宮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