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放開哀家!西涼昊,你反了!”
“帶你去國庫!”西涼昊拉着太后不肯鬆手,整個福寧宮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二人拉拉扯扯地好不難看。
“哀家隨你去便是!”太后冷着臉,一把甩開西涼昊。
去到國庫,太后要求盤點,庫司哪敢不做。只是工作量太大,一時半時也是覈查不清的。
“太后有耐心等。”西涼昊說。
太后瞪了西涼昊一眼,沉青着臉,坐在一邊一言不發。
皇上聞詢趕來,第一時間撲到太后身上,“母后,你沒事吧?”
“沒事。”面對着皇上,太后努力地擠出一絲笑。
皇上轉身就對西涼昊厲聲言道:“攝政王,你太過分了!你怎敢對朕的母后動粗?!”
西涼昊對這種場面絲毫不感到意外,於是面色尚平靜,“臣只是帶太后來看清西涼凱鋒的嘴臉。”
“那你也不能動粗啊!你這是犯上!再說,你怎麼還不準備準備出征去?”
“臣正在準備,這就走。”言罷,他邁着闊步離開。
葛黎獨自在家,心神不寧地盼望着西涼昊早些回來。她試圖下地,但是屢屢失敗。
這時候,楊荔兒正走進來,見葛黎這要下地的架勢,心頭頓時一驚,“王妃啊,您這是要做什麼?王妃,王妃!不要動啊!”
“我其實……”葛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其實只是想從牀邊往裡爬一爬,將歪了的半截上身擺正。
“我來扶您。”楊荔兒手腳麻利地將葛黎扶好,心裡這才踏實下來,道,“王妃,門外有求見。”
“哦,誰?”
“安王妃。”
安王妃?葛黎思量了一瞬纔想起來,西涼玉安婚後便被封爲安王,那麼安王妃就是薛嫣兒。這個時候,她來拜訪做什麼?該不會只是來探望攝政王妃吧?
“她看起來如何?”
“啊?”楊荔兒呆了一瞬,答道:“哦,似乎有一些焦急。”
“請她進來吧,好茶招待。”葛黎吩咐道。
薛嫣兒見到葛黎,彬彬有禮。楊荔兒奉茶前來,滿室生香。
“嫣兒不必多禮,坐吧。”
薛嫣兒謝過葛黎,便坐下來問:“攝政王妃的腰傷好些了嗎?嫣兒帶了一些壯骨的補品,還請攝政王妃笑納。”
“好多了,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你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實在不必客氣地送東西。”葛黎仔細看薛嫣兒,才發現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有喜了?”
“攝政王妃看得仔細,”薛嫣兒微低首,一手撫着腹部道,“已有三個多葛了。之前爲了安胎,不敢輕易出門,因而沒有及時來探望攝政王妃,請攝政王妃諒解。”
“太客氣了。恭喜你,嫣兒。”葛黎觀察着薛嫣兒,發現她幾乎笑不出來,“你好像不開心,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儘管說與我聽。”
“嫣兒是來求攝政王妃的。嫣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哎!”薛嫣兒說着,眼淚就吧嗒吧嗒地落了一臉,她跪在地上,眼淚又灑了一地。
“這是做什麼?嫣兒,我不能下牀扶你,你快別跪着了,當心孩子啊。”
“攝政王妃,嫣兒這次遇到了天大的難題,若是您不能幫忙,我腹中的孩子也難保了。”
“起來說吧,能幫你的,我必將盡力。”
有了葛黎這句話,薛嫣兒才緩緩地起身,“攝政王同肅親王在早朝上的爭執,您一定聽說了吧?”
“是的,我知道。”
“我家安王爺,他……”薛嫣兒咬脣不語。
葛黎聽得很着急,直催促她繼續說下去。薛嫣兒兀自哭了一會兒才又說道:“攝政王這次是鐵了心要徹查肅親王,而我家安王爺受了肅親王的指使,幫他做了一些事情。狡猾如肅親王,他把所有事都推乾淨,到頭來我這孩子的爹就……”說着說着,她又哭了起來。
葛黎想着西涼玉安溫良敦厚的模樣,簡直想不到他會幫西涼凱鋒爲非作歹,不過既然薛嫣兒這麼說,她也沒必要去懷疑。畢竟薛嫣兒是西涼玉安的結髮之妻,現又懷了身孕,自然是會同舟共濟的。
“嫣兒,我大概明白你的來意了。你是說,安王爺做了一些事,完全是被肅親王指使的,而且這些事剛好是攝政王在查的,所以你希望攝政王可以網開一面,對嗎?”
“是的,嫣兒正是此意,攝政王妃可憐我與腹中胎兒,我們不能沒有安王。”
葛黎想了想,薛嫣兒來向她坦誠之前一定已經與西涼凱鋒談崩了,否則根本沒必要來求助。如此看來,西涼昊這邊的進展奇快,西涼凱鋒那頭的速度似乎更快。風雲莫測的那一日真的不遠了。不知不覺,她的手心裡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薛嫣兒見葛黎一直不說話,便追問:“攝政王妃,您可否替安王美言幾句,向攝政王說明一下,始作俑者是肅親王,我家安王爺只是被他利用了。”
“你爲何要來找我呢?你可以直接去找攝政王,或者找禮親王?”
“攝政王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豈是嫣兒隨意就可以找到的?至於禮親王……我家安王爺怕他生氣,不敢去說哎。這會兒,安王還在家等我的消息呢!他追悔不已,卻不知道該向誰去說,我思來想去,也只有攝政王妃您能夠幫一幫我們夫妻了。”
該怎麼辦呢?葛黎還沒有具體地去了解西涼玉安爲西涼凱鋒做了些什麼,但是她預感那一定是天大的事,否則西涼玉安根本不會懼怕東窗事發。此事,她若是插手,或許會成爲西涼昊搬倒西涼凱鋒的一道強大阻礙。然而,西涼昊未必會順應她吧?雖然他處處呵護着她,但是面對大是大非,她並不認爲自己可以改變西涼昊的決定。
眼前,這哭成淚人兒的薛嫣兒的確讓人爲難。葛黎多麼渴望着自己能夠孕育可愛的寶寶,又豈能眼見着薛嫣兒腹中胎兒瀕臨失去父親的險境……
“攝政王妃,安王如果出面,那肅親王一定記恨,只怕日後再肅親王面前就難做人了。”薛嫣兒苦着臉道。
“這……只好讓安王與攝政王講明實情,或許他就可以不出面了吧!但是,如此一來,查到安王頭上,卻怎好交代呢?”
“我們是小輩,無論肅親王還是攝政王都開罪不起的。”薛嫣兒長長地一嘆,“這就是嫣兒來求攝政王妃的原因。安王願意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攝政王妃,屆時攝政王妃可以幫着攝政王去查肅親王的短兒。嫣兒懇請攝政王妃看在安王肯於坦誠的份兒上,向攝政王美言,饒了他吧!”
葛黎心眼一軟,便同意了。起碼她要聽一聽西涼玉安本人怎麼說。於是,在第二天的早晨,西涼玉安前來攝政王府,當面說明情況。薛嫣兒仍舊跟着,夫妻倆在葛黎的牀前跪着,個個哭成淚人。
“你們別哭了,先說一說到底怎麼回事。”
“四嬸,您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被三叔拉下水的。三叔通過侄兒向國庫借錢,還說一個葛之後肯定歸還。侄兒少不更事,又難駁三叔的面子,便應允了。可是一個葛之後,並不見他歸還。侄兒追問銀子的下落,三叔沒有說,反倒是給了侄兒豐
厚的好處,侄兒的確是心動了。不過,侄兒仍有良知,想要回那些國庫的銀兩。結果,三叔威脅侄兒說那些錢已經放到民間做高利貸了,用的就是侄兒的名義,如若侄兒將事情說出去就會殃及己身。”
“借了多少?”
“一開始是一億兩黃金,後來他又脅迫侄兒,拿走了五千萬兩白銀和五千萬兩黃金。再後來,也就是前天,他又借了三億兩白銀。”
葛黎聽到這個天文數字之後,感覺寒毛倒豎。西涼凱鋒真是個能折騰、不怕死的!不過,既然他這麼能折騰,她必須要追問:“你是否說了全部?”
“就是全部,時日尚淺,因而他沒將國庫借空。”
沒借空,也差不離了吧?葛黎抽了抽嘴角道:“安王,你這次可真是闖下了大禍。”
“四嬸,您要救一救侄兒啊!”西涼玉安咚咚地磕着響頭,葛黎聽着都頭痛。
“攝政王妃,請一定一定幫一幫安王爺!否則,我腹中的孩兒一出生就見不到爹了啊!”薛嫣兒也隨着西涼玉安不停的叩首。
“你們都別這麼多禮。”葛黎不由得輕輕撓了一下頭,嘆道,“畢竟禮親王是攝政王最敬重之人,我想攝政王一定會給禮親王面子的。所以,你們也不必太過悲觀,此事安王爺既然是受人脅迫,也應當不會真的就生離死別了。關鍵是,安王爺要協助攝政王抓到證據,並且追回那些庫銀。”
“追不回了啊,”西涼玉安痛哭流涕,“倘若能追回,侄兒也不會來麻煩四嬸您了。”
“你追不回,焉知攝政王也追不回?”葛黎說。
“攝政王也追不回了。肅親王把那些錢都花盡了啊!”
葛黎聞言險些從牀上折下去,“都花了?!他哪來的那麼多開銷?做什麼了?”
“這個,侄兒就不清楚了。侄兒昨夜去問他要,他只告訴侄兒說那些錢他都花了。”
“他那是糊弄你呢。”葛黎覺得西涼玉安六神無主,纔會全然相信西涼凱鋒的鬼話,“短時間內花那麼多錢並不容易。咱們還是期待攝政王能夠把錢追回來吧!”
“那敢情最好。”西涼玉安給葛黎留下一個賬簿,上面記錄了西涼凱鋒借錢的經過,以及經手之人。
葛黎小心收好,讓那夫妻二人回家等消息。他們千恩萬謝過後,才離開。
是夜,西涼昊拉着葛黎的手,叮嚀說:“黎兒,明日我便該出征了。雖然我不走,但是你要裝作我已經走了似的。”
“好。我知道了。”葛黎問,“聽說你最近在盤點國庫,有沒有結果啊?”
“還在查。”
“我聽說了一件事。”她試探道。
西涼昊見葛黎眸色神秘且認真,便也認真起來,“何事?”
“西涼凱鋒把國庫的錢轉移到民間做高利貸去了。”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葛黎嘴角微微一抽,“消息果真靈通啊!”她將賬簿交給西涼昊,“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自己看看吧,這上面有清晰的記述。”
“哪來的這個?”西涼昊好奇道。
“你要答應我,保全這個送信之人,我纔會告訴你他是誰。”
“這沒什麼不好答應的,你說吧!”西涼昊爽快言道,
“是安王爺西涼玉安。”
“玉安?”西涼昊面露詫異之色,“他來告訴你?”
“其實是嫣兒先來的,然後玉安也來了。嫣兒已經有了三個多葛的身孕,哭得都要斷氣了。”
“她有了身孕?哭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