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額娘!”
這時候,皇后又猛的跪倒:“玄燁這時候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不說皇額娘,就是我們也是擔心極了,媳『婦』是玄燁的嫡額娘,理應照料他,還請皇額娘恩准,讓媳『婦』跟隨出宮,照顧玄燁。
這?
孝莊猶疑了。
欣妍卻是着起急來,她自己得過天花,不怕傳染的,跟出去沒什麼,可是皇后可沒得過,要是出去了,萬一……
如今欣妍對皇后還是有母女之情的,她實在不願意皇后出什麼事情,
側頭,欣妍看看皇后,再瞧瞧一旁的如雲,卻發現如雲嘴角掛着很有信心的笑容。
這個姑娘,敢情什麼都豁出去了,連死都不怕麼。
孝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頭同意了皇后的請求。
在孝莊心裡,玄燁可是比皇后重要的,玄燁怎麼說也是和她關係親近的孫子,是孝莊割捨不下的,而皇后呢,也不過是個沒什麼用處的,就是出一點意外,蒙古女人那麼多,再換皇后就是了。
皇后謝了恩站起來,抱了欣妍,帶着如雲往外走。
出了慈寧宮,看看外邊高掛的烈陽,卻感覺一陣陰冷,她知道,孝莊答應下來,那是有放棄了她的意思,她也完全被孝莊的無情給冷了心腸。
皇后冷笑一聲,枉費她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不斷請安,颳風下雨從沒斷過,更是順着孝莊的意思,從不敢有一點?的懺逆,可到最後,換來的是什麼?
她如今算是瞧清了大清朝這最尊貴的母子倆。
兒子懦弱自私無情,母親更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難怪水火不容了,都是這般冷漠自私的,能有什麼溫情纔怪呢。
她更抱緊了欣妍,在這**之中,她也只有這一個依靠了,再失不得。
欣妍明顯感覺到皇后心裡的沉悶和難過,也知道皇后是傷透了心,她伸出小手在皇后臉上『摸』了『摸』:“皇額娘,妍兒在。”
一句話,差點引的皇后哭起來。
如雲在後邊跟着,心思莫名複雜,她感覺自己的幻想有一點點破滅。
她原來以爲孝莊是力挺皇后的,同時也有些喜歡皇后,可今兒這事情卻生生告訴她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孝莊喜歡皇后,不過是因爲她科爾沁的身份,這個身份對孝莊有利,而皇后也恭順聽話,所以……
可現在皇后沒有什麼用處了,再加上和三阿哥一比,孝莊明顯的拋棄了皇后。
這**之中,難道就沒有一點真情嗎?
如雲忍不住就想,孝莊這樣,被孝莊一手帶大的康熙難道就有真感情?她想的到底能不能實現?
想了好一會兒,如雲握拳,她不會輕易認輸的,她要這天底下最尊貴的那個心裡有她,要得到康熙最深厚的愛意,爲了這個目的,她將不惜一切代價,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走了好一程,皇后才終於回到長春宮,命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皇后就帶着欣妍和如雲登上了出宮的馬車。
等到了宮門口的時候,正巧碰到玄燁的馬車,兩夥人匯合了,出了皇城,就朝順治給安排的地點而去。
他們這一行人匆匆過去,而宮裡,有人歡喜有人憂。
庶妃董鄂氏和庶妃陳氏,一個是二阿哥福全的生母,一個是五阿哥常寧的生母,這二位表面上不顯,可內心深處,還是希望玄燁能夠一病不起的。
她們和佟妃雖然同時庶妃,可佟妃身後的佟家卻是不容小視的,佟妃的出身比她們都好,三阿哥自然理得孝莊和順治的關注,因此上,佟妃的吃穿用度比她們倆不知道好上多少。
再有,在董鄂妃之前,佟妃也是受寵的,當時皇帝對她可不薄,她還因爲這個招了太后的忌,後來董鄂妃進宮,佟妃才慢慢沉寂下去,雖然佟妃如今很低調,可她到底有過輝煌,比之一直窩囊不顯的那兩位要強許多,那二位也有些心裡發酸,憑什麼一樣生了兒子,卻不一樣的待遇。
現在瞧着玄燁生天花了,要是過不去,佟妃唯一的依仗也就沒了,她們要說沒有些幸災樂禍的心思,那是騙人的。
再有,宮裡那些蒙古妃子們也是歡喜的,只要除了玄燁,二阿哥和五阿哥那出身,她們自然是不怕的,只要蒙古的妃子生下子嗣,再有太后的支持,就是那些宗室皇族也找不出由頭來不支持。
就在這紛『亂』中,景陽宮,佟妃一臉淡淡表情,雖然坐着喝茶,可從她喝茶的姿態還有頻率中還是瞧出了她的不安寧。
“你說,皇后是個什麼意思?她爲什麼要陪着玄燁冒險?”
佟妃身後的宮女不敢回話,她們知道,佟妃根本不是問她們,而是在自問。
“呵呵!”佟妃笑了起來:“沒用的女人,枉費得了皇后的寶座,還有太后的支持,卻是一丁點都保不住,讓那個賤人踩在頭上還不敢言語。”
她說着話,放下茶杯:“伺侯玄燁的人都妥當麼?”
她身後的貼身宮女是佟家通過內務府送進來的,是佟家訓練好的奴才,忠心上自然是沒什麼的,只聽那個大宮女道:“都安排妥當了,孫嬤嬤是老爺親自挑出來的人,又對她們家有恩,一定會照顧好三阿哥的,還有,那些近身的宮女太監都查明瞭身份,不怕的。”
佟妃點點頭:“玄燁可是我的依仗,不能有一丁點的閃失。”
“跟去的王太醫和劉太醫和府上老爺都有牽扯,也不怕他們不盡心,主子儘管放心。”那個大宮女又利落的說完。
佟妃這才放下些心來,過了片刻道:“明兒讓我額娘遞帖子進宮,玄燁在外邊,咱們鞭長莫及,還要依靠阿瑪額娘。”
那宮女點頭應下,又退到一旁。
佟妃在屋裡走了幾圈,恨恨道:“董鄂氏那個狐媚子,且讓她等着,我總會收拾她的,要不是……要不是爲了我的玄燁,哪裡有她乖張的份。”
宮女明白,這是因爲皇上對三阿哥和四阿哥不同的態度激怒了佟妃,引起她的恨意來了。
佟妃什麼樣的人,宮女明白的一清二楚,那是佟家專門培養出來的,從小就是擺明了目的要往皇妃皇后甚至太后上奔的,她的心計手段自然不能小瞧。
雖然說,佟妃因爲年幼還有閱歷不夠的關係,是比不上孝莊的,可是,在**諸妃裡邊,她卻是最有能耐的。
若不然,也不會在初進宮的時候就被皇上看中,得了那麼些時候的獨寵,又順利的生下三阿哥,還能讓三阿哥即不招皇上的眼,又能得太后的喜歡,要知道,這裡邊的尺度可不好把握。
說起來,她們這個主子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忍,當初,得皇上獨寵,皇上喜歡她嬌俏豔麗又善解人意,更喜歡她的笑容,她自然往皇上心坎上扮,後來因爲這個招了太后的眼,當時,佟妃懷了胎,爲防止太后向她伸手,不得不忍了下來。
忍着心酸把皇上往外推,又避讓着那些蒙古女人,平時裡也受了好些的磨折。
爲了保住三阿哥,佟妃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呢,自從三阿哥出生,就一直做隱形人,不在太后跟前冒頭,又要不能讓皇上忘了她,真真不容易。
後來董鄂妃進宮,佟妃更加的隱密起來,利用董鄂妃把太后甚至**所有女人的仇恨值都拉過去,她這才輕鬆了許多。
雖然**形勢複雜,佟妃日子也不好過,可她還是不住的鑽空子佈置人手,就是如今,說起來,不但各妃子那裡有她的人手,就是太后皇后那裡,也有她埋的釘子,就光憑這一點,也能瞧出她的城府來。
“且留着她吧,太后若是不折騰她,我們母子哪來的輕鬆日子。”佟妃悄聲說着,恨恨的朝桌上一拳捶下:“要不是三阿哥年輕太小,還要那個老婆子支持,說不得,我早就……送她上了西天。”
宮女一陣陰冷,低了頭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佟妃發泄一通,又笑了起來:“可恨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虧才瞧出來,男人啊,從來都是沒有長情的,好的時候把你疼到了心坎上,不好的時候,又把你捧到心坎上,想當初……可現在,我的玄燁那樣病重,皇上問都不問一聲,董鄂氏的兒子是怎樣的,生了天花,太后都說要送出去,皇上卻攔着不許,憑什麼她的兒子能在宮裡治病,我的兒子就要送出去任他自生自滅?”
佟妃的話裡有着不謂人知的寒意,她咬着細碎的米粒牙齒,咬的咯吱作響:“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要把這些人欠我的都討回來。”
猛的回頭,佟妃冷冷的看着那個宮女:“告訴承乾宮的人,若是玄燁能活着回來,就把那個賤人的『藥』量加小一點,讓她多活些日子,要是玄燁……就直接加重『藥』量,讓她去和我的玄燁作伴吧。”
“是!”宮女答應了一聲,又聽佟妃道:“額娘前些日子尋來的那秘『藥』……給太后也放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