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看着主子爺的信在發呆呢,你看!”拿着雞毛彈子彈灰的惜茶對念雪說道。
“這回信裡說了什麼了,回回主子也就看那麼一下,很快就回信了的。這回怎麼看了這麼久呢?”念雪正拿着抹布跟在惜茶後面,將她彈過灰塵的地方的傢俱再用水抹一遍。這是兩個丫頭伺候完蘭琴每天必做的事情。司畫和思棋還不知道秉性,且放在外頭做一些端茶送水,伺候花草,將洗衣裳被單的粗活。兩個丫頭到現在還算規矩,不過念雪經過環碧一事後,卻是比以前更小心了。
“然不成信裡寫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令格格擔心啦?”惜茶小聲說道。
“唉呀~”說完這話,她的後背就被人擰了一下,只疼得惜茶驚唿一聲。只不過,這聲驚唿都沒有引起蘭琴的注意。
“你這張烏鴉嘴,說什麼混話呢,主子爺那是什麼人,身邊也都有武功高強的護衛,還有十三爺陪着。”念雪惱怒地瞪着惜茶道。
“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惜茶可不敢惹怒念雪,連忙求饒道。
兩個丫頭只顧着拌嘴,蘭琴也還在臨窗的榻上靠着看着那封信,都沒有注意到宋氏與耿氏已經走到了門口。她倆見這一主兩僕都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了,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蘭琴跟前,嗤笑道:“妹妹在看什麼,看得如此出神?”
念雪和惜茶立刻覺察到耿氏和宋氏已然進來了,連忙給兩人行禮。
蘭琴也從沉思中驚醒,嘟着嘴巴說:“爺在揚州收了一個姑娘。”說完,便將那份信隨手放在了榻上。
耿氏和宋氏對望一眼,便挨着蘭琴坐下了。
“瞧這丫頭,這是吃上醋啦?”宋氏比蘭琴和耿氏長了好幾歲,時常將她倆當小妹妹打趣。蘭琴以前覺得宋氏是個不愛說話,文文靜靜的姐姐,可是自從三人結盟後,她發現宋氏其實很愛說笑,也會開玩笑呢。
“我看是,咱們的蘭琴格格這是在吃飛醋呢!”耿氏也笑道。她倆是知道四爺在與蘭琴通信的。
“然道你們就不吃醋?”蘭琴調皮地朝着耿氏聳了聳鼻子,嘟着小嘴兒道。
“好了,你們兩個鬧起來就沒完。蘭兒,快說說,爺是收了一個什麼人?你真的確定?”宋氏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是收了一個叫‘蝶兒’的姑娘。不理他了,我們去院子裡看看西紅柿吧,昨晚紅了一大批呢。”蘭琴故意轉移話題道,她知道說於耿氏和宋氏聽,也沒有任何作用,一切等四爺回來說吧。
“這丫頭,心裡還是彆扭着呢。”宋氏見蘭琴突然從榻上站了起來,便拉着她們倆的袖子往外頭走,笑眯眯地對着耿氏說道。
“看來這裡面大有隱情呀!蘭兒,不如跟我們說說那個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攪得我們的蘭兒如此心神不寧的?”耿氏也打趣道。
對於她們來說,四爺收不收一個女子,真的影響不是很大。這後宅中,多一個女子和少一個女子,對於無寵的女子來說,基本沒有任何影響。
單從這心境來看,蘭琴也知道自己與她們兩個終究是不一樣的。爲了不讓宋氏和耿氏心裡不好受,蘭琴說:“好,我就說於兩位姐姐聽聽,反正閒着也沒事兒。”
於是,蘭琴和宋氏以及耿氏坐在她們平日喜歡的臨窗的屋檐下,說起了四爺這些時日給蘭琴心中所講到的丁蝶兒的事情。
聽完後,宋氏沉默了,耿氏也沉默了。
“兩位姐姐,你們怎麼看這事?”蘭琴講完了,歪着頭問道。
“要說爺不會是那樣隨意收下女子的人。就這後宅裡光是美貌的丫鬟都數不過來,好比念雪和惜茶,長得都不差,就是那個環碧也是很有幾分姿色。爺會因爲丁蝶兒的美色而心動,我覺得不大可能。”宋氏道。
“那是因爲看她可憐,同情嗎?”耿氏道,“爺是不是覺得她兄長所發生的事情有些蹊蹺?”
“不說了,反正咱們都在這裡,管不着,他要是愛收蝶兒翠兒的,反正也是他樂意的事情。”蘭琴故意嘟着嘴巴說道,然後就站起來,跑到院子裡去看西紅柿的長勢了。
宋氏和耿氏相視一笑,也紛紛站起來,走到院子裡那個小菜園邊,跟蘭琴一起欣賞她們平時的勞動成果起來。
蘭琴其實想得和耿氏差不多,因爲四爺在心裡只是微微提了這麼一句,並沒有將自己的懷疑都說出來。也是帶了幾分調戲蘭琴一下子的意思,故意多說了一些丁蝶兒的事情。
我們的四四同志,就是想看蘭琴着急的小樣兒吧~~
那廂,四爺一行人已經離開了揚州,正前往杭州,下一個江南的繁華富庶之地。丁蝶兒自然是沒有跟隨的,四爺也沒有將她真的收下,仍然按照事先想好的,將丁蝶兒母子送出了揚州府。至於在揚州所發生的怪事,四爺沒有時間和權限範圍管,但是他仍舊給駐守在蘇皖大營的一個人寫了密函,令他派人暗中調查此事。
曹寅在恭送了四爺一行走後,這纔算是出了一口氣。冷麪皇子果真不好伺候呀。另一個舒了一口氣的自然是揚州府尹張守城,他本想私下請四爺去府中一敘,無奈四爺安排好丁蝶兒的事情後就連忙收拾行裝出發了,根本沒給他見面的機會。
張守城暗地裡派了人四處尋找丁蝶兒的行蹤,可是搜索一圈後,只發現她家裡人去房空,連那個老婆子都不見了。
張守城懷疑是四爺派人秘密劫走了丁蝶兒母子,但是他又沒有任何證據,更不敢攔住四爺詢問此事,所以只好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飛鴿傳書報告給更背後的人知曉。
四爺一行快到杭州府的時候,負責來回傳信的暗衛回來了。四爺問他有沒有回信,暗衛搖搖頭,四爺啞然失笑。
小東西,果真吃醋了?竟敢不給爺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