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波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確實如他所說,我不夠心狠手辣,手下的兄弟也不夠多。
可我本身就不是那種歹毒之人,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把任何人逼上絕路。至於小弟多寡,我更是沒有刻意去下功夫,人多有什麼用,我需要的是精英。
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尚未決定,究竟要怎麼走。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或者是閒雲野鶴,浪跡江湖?
這是個大問題。
我說,“曉波你想太多了,咱們今朝有酒今朝醉。”
曉波也把酒瓶跟我碰了碰,“喝!”
可能是我小瞧了衆位兄弟的戰鬥力,一個小時不到,酒全給喝光了。
這個時間段,沒辦法出校門,小賣部也關門了,還有好幾位沒有過足酒癮。
砰砰砰砰!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竟有人往樓下砸空酒瓶。
巨大的響聲,震撼着校園的夜空,所有住校生都被驚動了。
喝高了的兄弟,亢奮的大叫着,不斷往樓下砸瓶子,造成了更駭人的響動。
“臥槽!都瘋了嗎?!快讓他們住手!”我一下子從鐵架牀上跳起來。
樓下就是水泥路,而且是唯一通向外邊的路途,去食堂打飯,去教室上課都要從這裡走。若是搞得遍地的碎玻璃碴,根本就沒辦法走路。
再搞下去,不但保衛科要趕來,可能連校長都會被驚動。
李彬和肥帥他們連忙衝出去制止,花了好幾分鐘,連罵帶踹的才阻止了那些發酒瘋的人。可是喝剩下的空酒瓶,也消耗掉了一半。
用手電筒往樓下照去,尼瑪,地上厚厚一層碎玻璃,別說走路了,誰要是不小心摔上去,肯定得躺進醫院。
“棟哥,這下怎麼辦?”肥帥尷尬的問我。
我說,“你是班級老大,手下那麼多小弟,你不好好約束,反而問我怎麼辦?找幾個清醒的,拿掃帚去下面,至少清理出一條路來。”
“嗯嗯。”肥帥和李彬馬上照辦。
雖然我應對得很及時,可是麻煩仍舊找上門來。
十二點左右,由校辦,教導處,保衛科,三個部門聯合派出人來,說是要突擊檢查,整頓宿舍。
領頭的正是姚立莊和汪觀江,還有教導主任黃春福,後面跟了十幾個穿着保安服的年輕小夥,陣容空前的強大。
本該安靜下來的男生樓,頓時又嘈雜起來。
幾個保安堵在樓梯口,老姚和老汪他們,則是一個宿舍一個宿舍的搜查。
不多時,他們準備的大竹筐裡,就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鋼管、棒球棍,高倍望遠鏡,西瓜刀什麼的,甚至還有一個簡易的充氣娃娃……
還有人專門登記,哪些學生藏了“違禁品”。
我又不傻,知道他們的意圖後,就在羣裡提示大家,把那些敏感的,容易引起誤會的東西,都從窗口扔到宿舍後面去。那些喝剩的空酒瓶,也都擺到走廊過道上。
所以,當老姚打着手電筒,走進我們宿舍時,我很淡定的在那裡睡覺。
“喂,這位同學起來一下,配合我們查寢室。”老姚還故意拿手電筒照我的臉。
我懶得理他,翻了個身繼續睡。
老姚見叫不動我,把手一揮,立即有幾個保安衝上來把我拖下牀,另外的人,則開始翻我的私人物品。
“你們幹什麼?”我火了。
老姚嘿嘿的笑道,“原來是你小子,麻煩把你的行李箱打開,讓我們看看。”
我冷笑道,“我箱子裡全是大短褲和臭襪子,你們確定要看?”
“你這是什麼態度?是不是不配合?”老姚驟然提高了聲音。
汪觀江從旁邊伸出手來,摁了我肩膀一下,示意我冷靜。
“看唄,讓你們看個夠。”我把行李箱取出來,攤開給人家看。
此時,有個搜查上鋪的保安,在老陳那裡搜出了兩盒小雨傘,遞給了老姚。
老姚看了看,調侃道,“草,還是螺旋超薄型,陳永海同學,你很早熟啊。”
老陳尷尬的笑了兩聲,“報告領導,我拿來吹氣球玩的,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好了。”
哈哈哈,寢室裡的人都被逗樂了。
老姚可能覺得很沒面子,臉色陰晴不定,說,“沒收。以後再發現這種東西,通知家長。”
那些翻我行李箱的人,沒有發現什麼東西。也就找到了我以前用過的防割手套。
汪觀江好奇心很重,還拿在手裡試着戴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
接下來,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有個保安居然從我牀下的角落裡,搜出一個密封的紙箱。
紙箱裡居然有幾把鋒利的剔骨尖刀,甚至,還有兩本港島的龍虎豹雜誌,裡面全是大尺度的靚女寫真。
我傻眼了。
這尼瑪是什麼情況?
“哇,又是刀,又是雜誌,林棟同學,你很黃很暴力啊。”老姚翻了翻紙箱,頓時陰笑起來,“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淡定道,“這個紙箱我沒見過,裡面的東西也不是我的,你們想怎麼處置都行。”
老姚呵呵了兩聲,“你以爲我不知道?林棟你現在是高一混子的老大,經常打架,有刀防身很正常。還有,剛纔有人舉報說,你指使手下往樓底砸酒瓶,你怎麼解釋?”
我也笑了,“我算是看出來了,姚助理你今天是專程來找茬,想打擊報復可以,玩陰招就沒意思了。”
“什麼?你說我陰你?難道我堂堂一個副校級領導,需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麼?難道,你牀下的這些刀和寫真雜誌,都是我指使人放的?”老姚按捺不住,終於咆哮了起來。
汪觀江也說,“林棟,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必須得解釋清楚。刀是管制的東西,這些港島雜誌也是十八禁的,嚴重違反校規。”
我說,“既然這樣,你們都認爲東西是我的,就把我關進小黑屋好了。”
老姚點了點頭,“汪科長,你還愣着幹什麼。”
汪觀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對老姚說,“姚助理,事情還需要再調查一下。如果確認東西是林棟的,我們不但要關他進小黑屋,還要請他的父母到學校來座談。”
“好,就這麼辦!”老姚很滿意,“還有,這滿屋子的酒氣,走廊上盡是酒瓶,肯定有一幫學生酗酒。都給我設法查出來,統統記過處分。”
“……”我簡直無語。
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下去,嚴查是誰搞的鬼,幾時把東西藏到我牀下的。如果不把這人給揪出來,恐怕我幾時被人陰死都不知道。
第二件事,我聯繫了秦世歐,允諾給他一筆錢,讓他幫我“調查”姚立莊。
秦世歐就是亞虎,之前用專業照相機騷擾陳珂的那位,他還開了個私人影樓,接這種活計他最樂意了。
整個晚上,我都是心神不寧,根本睡不着。
次日清晨,在早讀課的時候,蘇媚就黑着臉,把我領到了辦公室裡。
“說吧,昨晚你究竟是怎麼回事?”蘇媚臉很黑,“打架,酗酒,私藏管制刀具和那種雜誌,你越來越過份了!”
我苦笑道,“媚姐,你可不要偏聽偏信啊,有人憋着勁,故意想整死我呢。”
“那你說一說,究竟是誰想整你?”蘇媚皺着眉頭。
我說,“還有誰,就是那個‘地中海’嘍。況且,我是來學校唸書的,不是來殺人放火的。我藏着刀幹什麼。”
蘇媚很聰明,立即就知道我說的是誰。算起來,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得罪老姚,估計他天天都在想怎麼把我攆出實驗高中。
“那就難辦了。”蘇媚也很爲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