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父母雙亡,跟着舅舅舅媽長大,在他家更是受夠了冷嘲熱諷,因此性格難免有些孤僻,剛上初中的時候,一門心思的就是好好學習,將來找一份好工作,就能徹底改變命運了。
老天待我不薄,在加上個人的一點努力,第一次期中考,我的成績就名列前茅,囂張甚至還在大會上親自表演了我,我本以爲以後可以一帆風順了,可是好景不長。
學校中總有一些人,喜歡出風頭,在同學面前耀武揚威,因爲我剛剛得到了囂張的讚揚,在學校中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了,所以他們都把我當成了踏板。
下課買零食,放學幫寫作業就不用多說了,每次吃飯的時候,他們都會讓我幫他們買很多東西,可是他們又不吃,而是讓我站在課堂的角落裡,一羣人拿着饅頭、雞蛋朝我身上扔,看誰扔的準,以此爲樂。
我的自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養成的。
如今看到有人跟我受到了一樣的凌辱,我的氣就不打一出來,也跟着老二一起走了過去。
“我草他媽的,剛纔是誰這麼不長眼,把饅頭往老子身上扔了?”老二把椅子往地上一摔,大大咧咧的踩在了上邊。
老二的確有狂傲的資本,他長得本來就高,再加上常年練習散打,那身材就不用多說了。
在學校裡,爭的就是一個面子,聽到老二大呼小叫,那些人也不高興了,紛紛扔下手上的饅頭,把老二包圍了起來。
“六子,快過來,又是咱哥倆大顯身手的時候了,那天在火鳳ktv打的不痛快,這下正好活動一下筋骨。”
我就喜歡老二這種敞亮的漢子,人還沒到,已經把手中的板凳扔了過去。
對方雖然人多,但我和老二都是常年打架練出來的,這一交手,高下立判,畢竟是一羣學生,因此我也沒下黑手。
“真他媽的不過癮呀。”老二隨手將一人打到一邊,氣的在原地轉圈。
我說只要你不孬,以後有的是架讓你打。
一聽這話,老二眼睛就是一亮。
直到此時,我才注意到,原來被他們欺負的人竟然是一個小女孩。
這女孩瘦骨嶙峋的,身上的衣服已經洗的發白了,明顯比她的身材小一號,甚至在褲子上還有兩個補丁。
現在還有多少人會打補丁的,顯然她也是個羣人家的孩子。
竟然連女孩都欺負,不知道醜小鴨變天鵝的故事嗎?活該他們一輩子單身。
我走了過去,擠出一個自認爲十分和藹的笑容,說道:“小妹妹,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卻沒有擡頭看我,或許是因爲有過相似的經歷,所以我十分能夠理解她的內心,此時她不需要別人的安慰,只是想一個人呆着。
想罷,我沒有多說什麼,便準備離開了,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本來門可羅雀的飯堂裡已經站滿了人,而且所有人都穿着機電部的衣服。
雖然我來北華技校的時間不長,但也早就聽說過了,汽車部和機電部是這裡最大的兩個部門,因爲他們人多。
大家都在一個學校中,難免就會磕磕碰碰,再加上兩個部門向來不對眼,一旦出點小事,難免就會回去叫人,很容易就會造成一場羣毆。
看來這些人就是來找回場子的。
我說老二,剛纔你說十幾個人不夠你打,現在有一百多個,夠了嗎?
老二嚥了一口吐沫說不夠。
我擦,這小子不裝逼能死嗎?我正準備數落他兩句,老二說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兩個不夠他們打。”
“你們汽車部真牛逼呀,兩個人就敢這麼囂張?”
他們把持住了飯堂的門口,不怕我們逃跑,因此也不着急動手,一名男子分來人羣走了過來。
這人的身體十分瘦弱,除了一層皮膚就只剩下骨頭了,我見過他,我第一天來這裡報道的時候,他就想收我做小弟,我記得他好像是叫做孫凱。
他顯然也認出了我,對一旁的老二視若無睹,直接走到我前邊,說道:“你小子可以,纔剛來幾天,就這麼出風頭了?”
我說我這人沒什麼大毛病,就有一點,看不得有狗在我面前亂叫,你如果能夠管住手下這羣狗,我又何必出手呢?
此話一出,他手下的百十來號人,不約而同的大喊了起來,看樣子似乎恨不得衝上來將我砍成肉泥。
老二在一旁小聲嘟囔道:“我本來以爲我就夠狂了,但跟你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啊。”
孫凱氣息而笑,說道:“你小子可以,別說問欺負新人,咱們按照規矩來,你回去叫人,我們在小樹林外等着你們。”
看樣子又是要打羣架了,還沒等我說話,老二已經一溜煙的跑回去叫人了。
我在飯堂中來回走着,心思急轉而下,上百人的羣毆,這事兒可大可小,一不留神我就又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到時候大家難免會知道我的身份,黃文傑死而復生?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被警察抓走了。
但是如果我不搞出大動靜,怎麼又能讓薛麗注意到我呢?
白程家家大業大,在b市更是手眼通天,我殺掉白程的事情,遲早會被他們知道,我必須在那之前,將薛麗剷除。
想罷,我將一邊的桌子直接掀翻,說道:“別他媽跟我來這套,幾百個人站在一起,那還打得起來嗎?你不過是想在學校你吹吹牛逼而已,要打就跟我單挑,或者你們一百個人直接打我一個也行。”
聽了我的話,孫凱瞳孔就是一縮,連眼皮都開始跳動了,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小子,你知道你是再跟誰說話嗎?我,孫凱,機電部二班的班長,我……”
還沒等他說完,我一個嘴巴就抽了過去,“真他媽墨跡,你是娘們嗎?”
我這一下打的毫無預兆,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怔住了,但一百個打一個說不去也不好聽,更何況,一人一拳說不定就能把人打死,所以他們只是在一旁叫罵卻沒有人動手。
孫凱擡起頭來,嘴角已經流出了鮮血,但臉上卻掛着一絲戲謔的微笑。“老子在北華技校混了這麼多年,這是第二次被人打。”
我說真是可惜,竟然沒有拿到你的第一次。
此時此刻,正常人聽到這話,早就氣炸了,可這孫凱顯然不是普通人,他不怒反笑,脖子上的皮肉都皺到了一起,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隨即笑容收斂,孫凱大手一揮,便欺身而上,被看他身體瘦弱,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但力氣卻真不小,剛纔打了他一個嘴巴,直到現在我的手還麻着。
看着他衝了過來,我也不敢大意,一邊躲閃,一邊抽空還擊。
他的身手不錯,但不像老二還有白程那樣,經過系統的訓練,完全就是靠打架經驗積累下來的,他熟知對方身上的弱點,因此上來就是殺招。
也就五六個照面,我胳膊上竟然多出了五條口子,就行是被刀子割過一樣,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他右手的五根手指都留着長指甲,上邊甚至還掛着我的肉絲。
我擦,留這麼長的指甲,你還真是一個娘們!
孫凱也不回話,上來對着我就是一頓抓,我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在生死邊緣徘徊好幾次的人了,自然不可能被一個學生嚇到。
抖擻了一下精神,跟他保持距離,一邊提防着他的指甲,一邊尋找對方的破綻。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因爲他渾身上下都是破綻,也可以說是毫無破綻,反正只要有機會,他就會上來抓我兩下。
我被弄的煩了,任憑他的指甲插在我的胳膊上,咬着牙把手腕一番,只聽咯吱一聲,他的指甲給就被掀了起來。
都說十指連心,這話果真不錯,所以在古代的時候,纔會有一種刑罰就是專門拔人指甲蓋。
一聲痛苦的嚎叫響徹飯堂,聲音之淒厲,讓人聽了都不禁起一身雞皮疙瘩。
一旦動手,就絕不留情,這是在獸營的時候,韓鐵男經常說的一句話,此時我也沒打算留情,直接抓住他的手腕,順手帶入了自己的懷中,而後用膝蓋猛墊他的腦門。
手指受了傷,他早就疼痛難忍,此時更是物理反抗,簡直就是被我當初沙袋一樣打。
他手下的那些人終於忍不下去了,一個個叫囂着就要衝過來,這時候恰好老二也帶着人趕到了。
在這裡上學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來混文憑的,平日裡沒人去上課,整天就想着胡作非爲,因此一聽說有架打,巴不得來湊熱鬧,也不管到底認不認識。
兩方人馬涇渭分明的分成兩邊,但並沒有動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孫凱已經被我打的昏死了過去,鮮血染紅了地面,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的,我被他抓的也不輕,直到此時胳膊上還在流血,但我仍然沒有住手,我要讓孫凱替我傳達一個信息給薛麗:我黃文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