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大哥的心事

“墨哥哥,墨哥哥••••••”文清初纔剛到連府門口,就看到小珏真的搬了小板凳坐在連府門口的階梯上,一臉悽然。一看到他,立刻蹦跳着喊起來。

文清初接住他,寵溺地幫他理了理衣領:“我回來了。小珏,怎麼這麼不聽話啊,一個人呆在門外,要是給人擄走了可就再也見不到墨哥哥了喲?”

小珏嘟着嘴,氣呼呼地駁道:“墨哥哥,也是一個人,在,在外面。都不帶小珏••••••”

“我哪裡是一個人!我••••••”文清初轉過頭,卻早就不見了冼幻的蹤影,“咦??幻大哥?”

“水墨,你回來了?怎麼不寫封信回來,我好遣人去接你啊?”連赫均又惱又喜,這孩子怎麼就這麼魯莽,這要是遇到了危險,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大哥,我這不是沒事嗎?”文清初說着還不時往後張望,這裡空曠的很,根本沒有什麼藏身的地方,冼幻到底藏哪兒去了?

“快進來吧,還在張望什麼?”連赫均拉着他的手進了連府,“怎麼樣?連府的佈置有些改變,你看看有什麼不喜歡的,再改一改。”

文清初看着這樓臺亭閣,很多都與之前連府的一致,只是沒有了湖,改成山石亭閣,也別有一番趣味。

“都挺好的!不用改了。”文清初笑着,“終於回到家了••••••小珏,墨哥哥好想你啊!”他抱着小珏轉了個圈,一大一小笑得歡快。

“大少爺,青巖和一個黑衣人在門口打起來了!”守門大叔了跑過來,急急喊着,“這大門都快給他們拆了••••••”

“過去看看!”文清初跟着連赫均,着急地往外邊走,該不是青巖和冼幻打起來了吧?一想到這,文清初更急了。

“別打了••••••青巖,幻大哥是自己人。”文清初剛靠近門口,就看到他們兩個打得不分上下,忙出聲制止他們。

青巖順勢一轉,回身收劍。

“青巖,這是怎麼回事?”連赫均厲聲問道。

“大少爺,這個人一直躲在暗處跟着三少爺。”青巖顯然還是認爲黑衣人心懷不軌。

文清初忙走出來道:“大哥,這位是冼幻幻大哥,之前在路上救了我一命。他不是壞人。”說着,轉過身對冼幻道:“幻大哥,這是我大哥連赫均,這是青巖。”

連赫均皺起眉頭:“他姓冼?還有,什麼在路上救你一命?水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文清初沒有辦法,本來不打算讓他大哥擔心的,沒想到還是說漏嘴了。於是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了說出來。

連赫均愈聽臉色愈難看:“多謝大俠救了水墨一命。但是煩請轉告王爺,水墨是連府的人,連府自會派人保護,不必王爺操心了。”

冼幻一聲不吭,轉身飛出幾丈遠,眨眼就不見了。

“大哥••••••”

連赫均轉過身,聲音飽含怒火:“青巖,你把小珏送回水墨園去。水墨,你跟我到書房。”

“水墨,要是沒有剛纔那一出,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着我?”連赫均的臉上有些受傷的神色,“你就這麼不相信大哥嗎?”

文清初慌忙解釋:“不是的,大哥,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我,我最相信的人就是大哥了。我到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大哥你了。”

連赫均臉色緩了下來:“我知道。大哥也是急了。以後讓青巖跟着你,不然我不放心。”頓了頓,連赫均又道:“這事暫且不提。水墨,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讓你離羅剎王遠一點?你進宮這段日子,有發生什麼事嗎?”

文清初微微有些尷尬,他雖然沒有與冼駱之很親近,但也沒有刻意保持距離,被表白一事更沒有同連赫均講。他知道連赫均很不喜歡冼駱之,可是,隨着相處時間長了,他倒覺得冼駱之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更近一步說,也許,他對冼駱之也不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的。只是,也僅僅是好感而已。他從來沒有想過和一個男子共度餘生,或者更確切地說,他沒有自己能在這個世界度過一生的想法,他還是無法把自己當作這個世界的人,這裡每一個人都對他很好,可是這種幸福,來得突然,也許某一天,也會突然消失。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連赫均看到文清初有些恍惚,忍不住摟住他:“怎麼了,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沒事,我只是忽然有些感慨而已。大哥,你要我離王爺遠一點,是爲什麼呢?”

連赫均愣了愣,道:“自然是他對你••••••我是說,他是當朝王爺,朝廷的事很複雜,你一個小孩子不要摻進去。”

“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王爺,冼駱之,向我表明心跡了。”

“什麼?那,那,水墨你••••••?”

“大哥,我沒有喜歡過什麼人,我不知道,也不確定喜歡一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王爺的事,我要好好想一想。等我想好,再細細跟你說,好嗎?”

“我明白了••••••水墨••••••我會等着你跟我說的那一天的!”

連赫均溫柔地看着他,心裡有些難過。也許小初還沒有發現,他在說到冼駱之的時候,眼神裡滿是暖意。

這就是老天爺對他連赫均膽小懦弱的懲罰嗎?明明先認識的,明明先喜歡上的,明明••••••可是,他卻沒有勇氣說出來,努力告訴自己,他是連府三公子——他的親弟弟,只是因爲道德倫理?連家聲譽?連赫均揉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心底涌上一股倦意。這麼多年來,他支撐着連府一家大小,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疲憊。

“大哥,你很累嗎?是不是府裡很忙?不是還有二哥幫忙嗎?再忙你也得休息啊!”文清初把他按在椅子上,幫他揉着肩膀。

連赫均無奈地笑了。

罷了罷了,這樣也好,一輩子的兄弟,其他的,就讓它埋在心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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