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我記得小舅舅家那邊的山裡,好像有煤礦,說是新州鍊鐵用的,不如你跑一趟,把這四人發賣給煤礦主挖煤去,得的銀錢就當你的辛苦費了。還有,交代一聲,這四人手腳不太乾淨,可別讓他們跑了。”林康平對沈寶福說道。
“這個妹夫放心,到了那個地方,不死也得脫層皮,還想逃跑,都用鐵鐐銬住了。”沈寶福說道。
“二毛,我可提醒你了,下次再犯我手裡,就是發賣煤礦或鹽場。記住了?還有大姑,記得要提醒一下你家那幾個毛,不是每次我都這麼好說話。”林康平看着春玉和燕仁達說道。
二毛忙不跌點頭,跑了出去,這邊,田氏摟着五毛哭個不停,眼睛像刀子似的看向林康平,不停地罵林康平心狠手辣,黑心肝,土匪等等,秋玉聽了忙上前勸解。
林康平等外人都走了,對康莊的衆人說道:“大家記住了,以後你們之中要膽敢有人勾結外人或結夥自行偷盜,這就是下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可就怪不得我翻臉無情。有吃不了這苦的,趁早說出來,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我康莊絕不勉強誰。”
“爺,放心吧,我們都是知曉好歹的,這麼長的時間,誰也沒偷懶耍滑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可不是發了昏是什麼?”好多人異口同聲說道。
“好,既然沒有人想走,大傢伙就散了,幹活去吧。”
林康平回到晴園,子晴自然要問個清楚,聽到沒有報官,雖說有幾分遺憾,可也知道,林康平是給老爺子和田氏留了一條後路,不然。田氏真要有個好歹,曾瑞祥還不得被問責。
子晴回到孃家,沈氏正站在院子裡和楊氏說話,這楊氏子晴看了一個多月。人還真是老實,除了問安,基本不主動開口說話,吃飯也不大敢夾菜,一開始還不敢上桌,還是陳氏按住她坐下了,以後才慢慢習慣了。人也勤快。搶着做事,做事除了慢一些,還真是一板一眼的,
沈氏對她倒是真有了幾分憐惜,子壽又不在家,只得盡心多照顧幾分,還別說,養了一個多月。不但氣色好了許多,人也胖了些許。
楊氏見了子晴,笑着問好。這時劉氏和陳氏都託着肚子過來了,永蓮、永蓉一見楊氏,便撲來喊道:“三娘,抱抱。”
子晴一把抓過永蓮,假裝傷心,說道:“姑姑在這,怎麼沒見你對姑姑這麼親呢?姑姑白喜歡你了。”
“姑姑,我喜歡你,永鬆最喜歡姑姑了,姑姑抱抱”永鬆因爲書睿的關係。跟子晴比較親了,忙跑過來抓住了子晴的裙子。
“我可告訴你了,孩子要哭了,可不好哄了,你就逗吧,孩子可知道誰對他們好。”劉氏笑道。
“什麼意思。大嫂是說我對她不好?”子晴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對了,聽娘說,你莊子裡出事了?怎麼樣了?”陳氏打岔問道。
子晴大致把事情說了一遍,別的倒沒什麼,沈氏聽到了春玉一家以後再也不上門,倒是鬆了口氣。
“對了,子晴,上次你二姑走時說了,紫兒定在十月初六,也沒幾天了,你二姑的意思是讓咱們初五就過去,咱們還得給紫兒添妝,在那邊住一夜,你大嫂二嫂這樣,也去不了,雨兒我不想帶她過去,不如你和三媳婦一塊同我走一趟吧。”沈氏說道。
“行,咱們過去住哪?阿公阿婆一間,大爹大娘一間,小姑要一家,大姑要一間,剩下兩間屋子還不夠他們自己家住的?”子晴問道。
“女眷打地鋪,哪能一家子住一塊?”沈氏說道。
子晴一想到還要帶着老爺子和田氏同行,心裡就彆扭,經過了這一次,田氏應該更恨透了子晴和康平。
誰知等初五林康平去接老爺子和田氏時,才知道老爺子和田氏跟秋玉趕着牛車先走了,沈氏說道:“正好,咱還能寬鬆些,你阿婆正在氣頭上,過段時間就好了。”
“娘,我纔不在意呢。”林康平道。
到了橋村,子晴見曾瑞慶一家也先到了,在院子裡和人說笑,不過,見到曾瑞祥和沈氏,都別過了頭去。曾瑞祥和沈氏也沒在意,自從曾瑞慶那日說了絕交後,曾瑞祥心裡也過了那失落期,路人就路人吧。要不是因爲夏玉家辦喜事,大家也湊不到一塊。
夏玉忙迎了出來,拉着楊氏說了幾句話,接了大家進屋,春玉一家全都來齊了,在廳堂坐着喝茶。五毛見了林康平,渾身都哆嗦了幾下。
夏玉把大家帶到了另一張桌子,上茶,三毛家抱着孩子過來打招呼,楊氏不知內情,也笑着迴應了幾句,見沈氏和子晴不說話,便趕緊坐了下來,不再多話,紅秀見沒人搭理她,只得退了回去,換來了桂英的幾句嘲笑。
因嫁女晚上是正餐,席位的安排還是很講究的,曾瑞慶和曾瑞祥要分坐一席二席,原本,這是沒有爭議的事情,可偏偏曾瑞慶對夏玉說,不跟曾瑞祥同席吃飯,有他就不能有曾瑞祥。
夏玉這個爲難,老爺子勸了半天,曾瑞慶就是不鬆口,夏玉只好來找曾瑞祥,曾瑞祥想了想,說道:“沒關係,不是兩排桌子嗎?我就坐右邊的那一排的一席,也是一樣的,橫豎我也是小。”
周天清沒想到曾瑞祥這麼好說話,忙雙手作揖道謝,着手安排下去。
“娘,吃個飯而已,你看大爹,真是一點都不讓人,哪裡有個做老大的樣子,處處給我爹難堪。”子晴忍不住說道。
“他一輩子就那要強的性子。看着是佔了便宜,其實這樣反而不好,最後大家還不是嘲笑了他去。”沈氏看都沒看曾瑞慶一眼,說道。
子晴一想也是這理,在外人面前不依不饒的,一點沒有容人的雅量,最後,受損的肯定是自己的聲譽。
楊氏拉着子晴的衣角,低聲問道:“姐。咱家跟大爹和大姑家都不來往嗎?”
“嗯,詳情以後讓子壽告訴你,這會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記住就是了。”
沈氏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麼。問曾瑞祥:“你預備的紅包是多少?你倆商量了沒有?”
“我怎麼開口問他去?愛多少是多少,我給一串就是了。”曾瑞祥隨口說道。
沈氏知道一般這種婚宴,打賞都是五六十文,也有二三十的,子福幾個成親時,沈家二個舅舅就是八十、六十,算是不少了。
“還是給六十吧。寧可少些,別讓夏玉過不去。”沈氏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
子晴這才知道,頭席的位置還有講究,坐頭席的,竈房的大廚要單送一道大菜,頭席要打賞大廚。以前家裡做過好幾次喜酒,子晴都沒在意。還是第一次知道這說法,要不是曾瑞慶鬧這一場,子晴也不知道。
子晴幾個和秋玉田氏周氏春玉等一桌。在房間裡,男客在廳堂擺了八桌,是親戚族人,村民們都在院子裡吃的。
男客剛坐下來,曾瑞慶見曾瑞祥坐在了右邊的頭席,問着周天清道:“你家的酒席怎麼擺出兩個一席來了?我還沒聽說過。”
“大哥,不是兩個一席,你在左邊,自然是你爲大了。”周天清忙解釋道。
春玉在屋子裡聽見了,忍不住笑道:“今天我倒要看看。二妹家的飯如何開席?”
上次二毛的事情,曾瑞祥沒開口替她求情,她一直記恨在心,此刻巴不得曾瑞祥出醜,當然,她也恨曾瑞慶。總之,這兩人要打起來,她可是巴不得看熱鬧。
秋玉撇了她一眼,說道:“大姐,你還是老實安分些吧,少說幾句。”
周氏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端坐着,沈氏也不吱聲。
“好,既然我是大的,一會大廚只能給我上菜,那邊就讓二廚什麼的上吧。”?曾瑞慶說完大刺啦啦地坐下。
周天清一臉祈求地看向曾瑞祥,曾瑞祥點點頭。周天清總算鬆了口氣,忙招呼上菜,以爲一場風波化解了。
大廚二廚過來送菜,大廚自然是給曾瑞慶端過去,曾瑞慶打賞,大廚唱出了“大舅老爺打賞廚下五十文。”
曾瑞祥也把紅包扔進了盤子,想改也來不及了,二廚唱到“二舅老爺打賞廚下六十文。”
曾瑞慶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筷子啪地一拍,說道:“老二,你什麼意思?”
周天清忙跑過來拉着曾瑞慶的衣袖低聲說道:“大哥,這是誤會,二哥也不是存心的,要存心就不能給六十文。這事都怪我,我沒給你們通個氣,大哥,看在紫兒的面上,就別計較了。”
曾瑞慶聽了周天清的話,說道:“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計較了,誰叫我是老大呢?自然要多照看你們一些。我可不像有的人,一點情面不講,專在外人面前給兄弟沒臉,拆兄弟的臺。”
曾瑞祥看着曾瑞慶,說一句:“拆臺的是大哥你吧?面子是靠自己掙的。”本想再說幾句,看周天清已經一頭是汗,衆人伸長了耳朵聽着,便忍住了。
老爺子在曾瑞慶這一桌,也是滿臉憂色,好容易捱到一頓飯結束,紫兒穿好衣服出來行跪拜禮,這個都是用紅包或荷包裝着,不用唱出來。所以,還沒出什麼岔子。
晚上安排房間的時候,又出了問題,曾瑞慶不和曾瑞祥住一屋,周氏也要帶着子萍和子全以及輝輝一家子一屋,把周天清夏玉爲難的都要哭了。
“老房不是還有兩間屋子,也是可以住人的。”秋玉突然說道。
曾瑞祥聽了忙道:“我們一家子回老房住去。正好那邊兩間屋子,也夠了。”曾瑞祥巴不得能離曾瑞慶遠遠的更清靜。
“二哥,真對不住,都是妹子沒安排妥當,就請二哥二嫂看在妹子和紫兒的面上,多擔待些。”夏玉紅着眼睛說道。
“行了,你不用說了,二哥都明白,二哥要不明白,今天就不來了。”曾瑞祥對夏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