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事已至此不必多言,我乾脆利落的擺出了自己的籌碼:“假如你幫我離開這裡的話,我會在最短時間裡帶人回來救你的。”
如此性命攸關的時刻,何染卻彷彿被我那一身血跡嚇得呆了,愣了一會兒才緩慢的開口:“好啊,我會幫你出去的。”
這麼好話的何染令我費解萬分,皺着眉頭問了一句:“你被嚇傻了?”
她這次難得沒有計較我的冒犯,反倒是突然含了笑意,看着我幽幽的:“怎麼我也比你大上兩歲,就該有個做姐姐的樣。”
我幾乎是懷疑她被人魂穿了,不可思議的挑了挑眉頭:“你以爲我會很感動,然後把顧少卿讓給你嗎?”
她笑的雲淡風輕:“你不會嗎?”
“我不會。”
我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感情這丫的在這等着我!
其實從眼下的處境來將,那男人心中是將何染當成了罪魁禍首的,而我只是一個酒精中毒奄奄一息的弱女罷了,基於這兩方面的考量……
我心中冷笑,表面上則裝出一副深思熟慮後糾結萬分的模樣來:“就算我會,你以爲顧少卿會要一個殘花敗柳嗎?”
這話讓何染神智一清,陡然瞪大了眼睛看我。
“我可以讓你先逃,不過你要承諾會帶人來救我,其次……你要答應我做一件事情。”
“我不會對少卿放手的!”何染一邊着,一邊從善如流的站在了窗臺上,踩着我的肩膀開始用力。
我眼睜睜的看着她半個身體都探了出去,才補完了後面的半句話:“你會知道的。”
窗外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我在第一時間將手電關閉,扔到一堆破水泥的後面,奄奄一息的重新貼着石柱站好。
大概十分鐘後,門上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輕輕的勾了勾脣角。
男人果然是帶着洗衣粉迴轉了,剛一進屋就發現事情不妙。
他先是大踏步的跑去窗邊觀望了那個破洞,跟着又發現了手電筒不見蹤影,只能摸索着去綁着何染的地方探了探。
空無一人!
男人的腳步頓了一瞬,隨即連看都沒有多看我一眼,直接轉身從大門追了出去!
是了——
這纔是我真正寫好了的劇本。
何染一跑,男人自然會爭分奪秒的去追。
而我自然可以慢條斯理的離開……
兩全其美,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只可惜我剛剛走了沒兩步,就再一次聽到了男人沉重的腳步聲音。
怎麼回事!
我心中一驚,咬牙之餘也只能跑回柱前站好。
難道男人見抓住何染的希望渺茫,所以打算回來拿我開刀,也不算他白忙一場?
將玻璃碎片靜靜的捏在手裡,我已經下定了全身而退的決心!
我不但不能死,還得冰清玉潔的去做顧家的少夫人。
下一刻,隨着男人的腳步聲臨近,我眯着眼睛看了過去。
只見本來應該已經逃跑了十分鐘的何染正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一般,慘兮兮的委頓在男人的臂彎。
這……
我幾乎是傻眼了一會兒纔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窗戶下去的高度對於我來自然是不算什麼,可是嬌生慣養的何染姐就未必能吃得消了。
所以這次逃跑的結果,就是她一不心在落地的時候摔斷了腿或者是扭了腳踝,總之十分鐘也沒能逃出多遠,被男人輕而易舉的找到帶了回來。
早知如此……
現在想什麼也沒有意義了,我偷偷的看着男人毫不憐惜的將何染摔在了地上,趁着對方低聲呼痛的時候,又勢大力沉的照着她的腹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何染被這一腳直接踹出了兩三米遠,撞在屋一旁堆放着的水泥上,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就生死不知了。
糟了……
我捏緊了玻璃碎片,估摸了一下自己距離房門的距離。
男人這一次自認算無遺策,所以氣喘吁吁的還沒來得及關上房門。
我要是直接跑的話,效果能達到出其不意,可是除此之外呢……
心中將所有能做到的計策盤算幾遍,我形如鬼魅的靜悄悄的站在了男人身後。
直接就跑顯然是太不把握了,不只是我能不能跑得過男人的問題,既然我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那麼還不如先拼過一輪殺他個出其不意。
打定了這個主意,我屏住呼吸將尖尖的那頭對準了男人!
然而就在我下手的前一秒,整個黑漆漆的房間突然大放光明!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鬆開了握着玻璃的手,被光芒刺的雙目流淚,頭暈目眩的蹲在了地上。
男人的下場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不過他倒是第一時間淚流滿面的跑過去鎖好了房門,又怒極了的罵了我一句,將我也踢到一邊與何染作伴。
剛剛大放光明的東西只不過管用了一個瞬間。
我心中遺憾的嘆了口氣,知道何染口中的救援果然到了。
有東西滴溜溜的在空地上打轉,那是一枚從窗戶上的破洞射入,用過了的照明彈。
同時有強烈的光線自那破洞射入,直升機嗡嗡的聲音聲震四野,有無數個大喇叭四面八方的響起:“裡面的人聽着!限你三秒鐘內釋放白姐與何姐,否則後果自負!”
自負……自負……
嗡嗡的迴音震得男人也迷茫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明白他大勢已去,這場綁架終究是失敗的徹底。
他咬牙切齒的站在原地,不大一會兒竟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土製手槍來!
大概是平日裡警匪片也看了不少的緣故,男人之前那兩腳把我和何染都踢到了光芒照射不到的死角,他一把勒住了何染的脖,拖屍體一樣將其拽了起來,將那土製手槍頂在了她的頭上,大喊着和屋外的人道:“你們有本事就進來抓老,不過這兩個娘皮,一個都活不了!”
一邊着,爲了證明他手上的確是有殺傷性的武器,男人擡手朝着窗戶開了一槍。
那一槍撲簌簌的打落了不少灰塵,也成功阻止了外面的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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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長長的鬆了口氣,正打算再接再厲的提出要求,就聽那剛剛還公事公辦的大喇叭換了個人,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尊貴無比:“那就一,你想要的是什麼?”
“哈!”
男人在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他恨恨的在口中唸叨了幾句,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衝着屋外狂吼道:“白臉!你的兩個女人都在我手裡了,嘖嘖嘖,一個姓白一個姓何,不知道你打算救哪一個?”
男人的言下之意已經非常好懂。
打算救哪一個的意思,無非是隻能救一個而已。
我心中苦笑,看着何染充滿希冀的在男人的手中掙扎了一下,喃喃的啞着嗓:“少卿……”
“救何姐。”
顧少卿聽了男人的威脅,依舊是八風不動的沉穩。
幾乎就在一瞬間,他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
何染的精神早已經達到了極限,在聽到了她最想聽的一句話後,終於支撐不住的徹底陷入了深度昏迷。
下一秒,那喇叭大概就被別人奪去,另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大聲道:“你放屁,我要白謹言,我就要白謹言!”
顧景玉……
我閉上眼睛,默默的嘆了口氣。
男人全神貫注的聽着外面的選擇,嘿嘿嘿的冷笑了幾聲,又用一種同情憐憫的眼神望了我一眼,顯然爲此樂在其中。
所以只有我一個人看到那彷彿堅不可摧的鐵門輕輕的晃了晃,被人無聲無息的打開,一個頎長的身影融在黑暗中慢慢的走了過來。
他發現了我在看他,好看的脣角輕輕彎起,麥色的手指悄悄的豎在了脣邊。
男人也在此刻下定了決心,獰笑着將槍口指向了我,惡鬼一般冷聲道:“女人,你要怪就怪他吧,都是那個白臉自己做的選擇……”
我下意識的將手臂橫在了面前,異常冷靜的閉上了眼。
男人的手指輕輕一勾,槍火的聲音陡然響起!
砰——
劫後餘生令我無聲無息的大笑起來,顧夕夜的身影鬼魅一般一拳打在了男人持槍的手上。
打偏了的一槍射下無數土灰,盡數落在了我的嘴裡。
我只好半坐起來呸呸呸的吐着沙,感慨何染暈的很是好命。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毫無懸念可言。
在男人還沒晃過神來之前,就已經被神兵天降的顧夕夜成功繳械,還徇私枉法的一腳將其踹成了個太監。
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將男人移交警察的時候,他竟然還一邊狂笑着一邊往我身上潑髒水:“哈哈哈,你的選擇做的不錯,老這輩嘗過了顧少夫人的滋味,也不算是死的冤了!”
彼時我正披着顧夕夜的西裝,拒絕了顧夕夜趁機抱一抱的注意,依靠着他目送警車遠去。
倒不是我不想趁機和顧少卿套套近乎,實在是顧少卿的懷抱已經被何染當仁不讓的佔據。
何家的人同樣一個不落的到齊,這會兒顯然一個個的都對顧少卿先顧着何染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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