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顧景玉對着馬桶傾吐了滿腹的心酸,帶着一身水汽穿着浴袍,一臉病容的回到我身邊坐下:“這到底是什麼酒,爲什麼喝了會胃痛?”
那憔悴不堪的樣,活像是剛剛在浴室被一百個大漢蹂躪了一樣,讓我看在他還是我老闆的份上舉起酒瓶瞧了瞧,很認真的解釋:“你也知道顧夕夜的愛好,這酒貌似是產自俄國那邊的,上面的字我一個都不認識,不過度數倒是奇高。”
“可不是,直接誒在我胃裡燃燒起來了。”顧景玉唉聲嘆氣,將換下來的衣服隨便扔在了桌上,提出了蓄謀已久的要求:“雖我騎虎難下,不得不收了你這個妖孽,但婚前的約法三章是一定要的,否則你就和我的屍體冥婚去吧!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哦?想不到你這麼愛我,做鬼也希望我下去陪你啊。”
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我的俏皮再次得到了十分冷淡的回饋。
頂着他怨憤的眼神,我無言的張了張嘴,之後閉緊了嘴巴,做出一個請他暢所欲言的姿勢。
“首先,我是不會履行夫妻義務的,你不能管我在外面有多少個情兒!”
這個要求十分合理。
想着娛樂新聞中總是爆出某某明星的老公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我心領神會的點頭表示同意。
解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顧景玉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點:“第二,我是男人,沾花惹草可以,你絕對不行!想一想我大也是顧家的少爺,星空娛樂的總裁,被人傳出去我妻在外面花天酒地,我還要不要面了?”
我挺納悶的猶豫了一下,眨巴着眼睛傳遞着心中的疑惑。
顧景玉一點頭:“話。”
“你要面,我就不要面的咯?”我揉了揉眉心,十分不爽的:“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動輒受制的處境,結了婚肯定有大票的狗仔隊二十四時爲你提供人肉監控,丟臉的是我好不好?憑什麼你就高我一等?”
而且話回來,即便我本來只是個三流粉紅,只要一躍成了顧景玉的妻,話題度立馬爆表,粉絲分分鐘上個千萬肯定不是什麼難事。
一想到嫁給對方還有這樣的福利,我陰測測的勾了勾脣角。
怪不得顧老爺篤定我一定會同意這種改嫁顧景玉這樣沒節操的事情,如果我一開始就是爲了顧家的錢來的,那麼答應下來自然無可厚非。
如果我要真的打着什麼別的算盤,到了這會兒反倒要仔細思量,再三考慮。
而顧老爺委實是一條老謀深算的狐狸,要是我扭捏作勢的裝出一副女兒家的情態,估計在我做出決定以前,他就已經先下了斬首行動的決定了。
這樣危險的事情,我纔不會傻到以身試法,左右不過掉一些節操值,早不在我在意範圍以內。
“那你是什麼意思!”顧景玉震驚非常,雙手抱胸猶如要被惡霸的少女一樣,無邪又恐懼的盯緊了我:“且不你來顧家的目的……光是你和我五弟都,呃……”
我脣角一抽:“你想得美。”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你修身養性,在你我離婚以前做個清心寡慾的和尚,免得等你遇到了對的人,精力卻提前透支都花在狂蜂浪蝶上,到時候反倒要被帶綠帽。”
他默了一瞬,懶的再配和我如此生動的演戲,懶洋洋的交疊了長腿,翹着二郎腿試圖踹我:“呸,你這是在懷疑我身爲男人的能力,要知道我花花公的名號也是打拼來的,決不允許你這樣詆譭!”
“打拼?在牀上打拼的吧?有沒有什麼神秘的藥丸在你背後搖旗吶喊,爲你助威啊?”靈巧的躲過了他這一腳,我挖空了心思的損他,最好損的他受不了,寧願去和那個男人婆的未婚妻結婚纔好。
可惜,我的如意算盤落空處十有八九。
而顧景玉難得正經的考慮了一下未來六七十年的幸福人生,咬着牙艱難的點了下頭:“但你不能剝奪我在花叢中游覽的樂趣,頂多我不真槍實戰,算對的起你了。”
“第三條?”
“最後一條,嫁了我以後不許胳膊肘向外拐,什麼我五弟,我二哥的,都給我保持一個不會讓我頭頂綠意盎然的界限,否則我寧死不屈。”
到這,顧景玉突然住了口,若有所思的望了我一眼:“你和那個秦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舊情難忘還是死灰復燃?”
“總的來……”從另一個口中提到秦焱的名字,我的心臟仍是不爭氣,習慣性的疼了疼。
見我一副難忘情傷的樣,顧景玉下意識的將眉頭皺的死緊,裝的好像多少有那麼一點點在乎我一樣,思量着輕聲:“秦先生不適合你,這一點任誰都看得出來,謹言,執迷不悟不該是你的性格。”
顧景玉在我面前詆譭秦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即便內心很清楚他的是對的,我仍然很不友善的斜睨着他,沒好氣的:“放心,我當然會照顧着你的面,絕不會做多餘的事情的。”
要是能借着這個理由減少和秦焱見面的機會,或許也是好事一件?
想到這裡,我心中幽幽的嘆了口氣,一時間只想酩酊大醉。
顧景玉瞧了我這個人憎狗嫌的嘴臉,頗不滿的冷哼了一聲:“隨你,還有我母親可能會對你諸多刁難,你再不爽也給我忍住了,我母親和沈茉莉可不一樣,受不了新奇又有趣的兒媳婦,她可一直都想給我找個大家閨秀來着。”
“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我舉起左手,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證:“誰還不是仙女來着?”
“就你?”
顧景玉搖了搖頭,完全不抱期望的站起身來:“我走了,你自己琢磨琢磨顧老爺的意思,到底決定要怎麼做,也不用告訴我了。”
看在他是我未來名義丈夫的份上,我很狗腿的送他出門。
而這房間的房門像是被哪個妖精施了魔法一般,每每打開都能讓我膽戰心驚。
房門外,顧景玉和顧夕夜二人走了個對面,皆是一言不發的頓在了那裡。
兩個英俊的各有千秋的男人這樣冷冷的對視,散發出的寒氣讓我打了個噴嚏。
“二位,有話咱們進來……得,還是就站在這吧。”我話未完,遠遠地瞧着走廊那面顧天澤步履軒昂的走了過來,心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怎麼倒黴事都讓我一個人趕上了。
唯一讓我稍稍慶幸的,是顧少卿正忙着陪伴紀雲朵,沒時間來湊這個熱鬧。
話間,顧天澤龍行虎步的到了跟前。
顧夕夜審時度勢,放棄了和顧景玉大眼瞪眼的舉動,轉而將視線放在了競爭力更強的對手身上,十分冷淡的道:“大哥,我和鳥兒之間的關係進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這時候橫刀奪愛,未免不太道義吧?”
“夕夜,大哥怎麼聽不懂你話裡的意思。”顧天澤袖手旁觀,面無表情的迴應:“我和阿言的緣分也是頗深,不見得就比你來的差了。”
最無辜卻最背鍋的顧景玉左右看看,一聲不吭的邁開了腿,擺明腳底抹油的想要溜走。
“慢着。”
“等等。”
兩道不同的聲音卻有着同樣的磁性,穩準狠的定住了顧景玉的腳步。
他苦着臉攏了攏身上的浴袍,好像很冷似的欲哭無淚:“我不管你們兩個到底在爭什麼,反正我絕對是清白無辜的,頂多是借用謹言的浴室洗了個澡,其他可什麼都沒做!”
“按照老爺的吩咐,回到江海以後,你和鳥兒擇日完婚,到時候,不是想做什麼都可以麼?”
顧夕夜不理顧景玉的辯白,伸手拎住了他的浴袍領口,老大不客氣的將人拽進房間中去了。
看來他多少也知道站在這裡被傭人看到影響不好,讓我在心中微鬆了口氣,轉而無辜的瞧着身邊站立不動的另一位大爺。
“阿言,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滿意老爺這個決定的。”顧天澤輕輕地嘆了口氣,大概是將我昨夜那神來一指,聰慧的理解成了我早已從顧老爺那邊聽到了什麼風聲,不得已才‘自願’選了顧景玉。
這個誤會對我來是有利的。
我也很聰慧的不去解釋,喪眉耷眼的表現出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
一切盡在不言中。
顧天澤俊眉一皺,回心轉意的跟着進了房間,不忘回頭對我柔聲安撫:“事情到底要怎麼解決,現在未必沒有其他的辦法,等到回了江海,我會去替你探探老爺的口風,若是實在不行,我也會保證顧景玉不敢對你一根手指的。”
他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對着名媛淑女出身的白謹言的。
幸虧我和他落後了一步,否則要顧夕夜聽到,肯定會十分疑惑。
至於顧景玉,那丫的絕對不會吝於馬上擺出被欺壓了的痛苦,多方面舉證我不欺負他就算好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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