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消息是怎麼得來的?”沈暇玉突然問道。
秋蘭思索了片刻後道,“聽說好像是誠郡王去進宮請太醫了,和太醫一說這樣的情況,結果太醫突然告訴的王爺。”
“那貴妃已經痊癒了嗎?”沈暇玉微微蹙眉,她看着銅鏡裡的自己,不僅疑惑道。
藍遠麟這該不會是爲了方便把蘇君澤拉下臺,故意給人下蠱又解蠱吧?
這個念頭才一鑽出來,沈暇玉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聽說是的,皇上龍顏大悅,當即賜了一座京城的大宅子給苗王,並賜名苗王府。”秋蘭說起來道,“只是蠻夷的人,長得定然很恐怖,聽他們說,長得彷彿有三頭六臂一樣,可怕的緊!”
聽着秋蘭的描述,沈暇玉幾乎要笑出聲來。
她輕笑着搖了搖頭,帶了幾分笑意道,“說不定沒有那麼可怕,只是人們以訛傳訛,自己想出來的罷了,哪裡會有人,長得那麼可怕呢?”
沈暇玉話雖然這般說,但是她第一次看到藍遠麟的時候,也是被他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嚇得不行。
不過饒是如此,第一次見他,也沒有覺得藍遠麟如同秋蘭口中的怪物一般。
“小姐,奴婢也沒有見過那個苗王,但是聽說是真的很恐怖,對了。”秋蘭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她一手拿着木梳道,“聽說誠郡王已經請了他來府裡給誠郡王妃看病了,應該今兒下午就能來。”
“是嗎。”沈暇玉若有所思,她突然道,“不過弄玉昨日沒有回王府嗎?”
“誠郡王妃昨日病得可嚴重了,聽說那樣子就跟一條蚯蚓似的,連扶上馬車都不行,二夫人也不敢讓誠郡王妃回去,就只能先安置在府裡,要麼等誠郡王請來御醫看,要麼就等着誠郡王自己來接人。”秋蘭說道。
沈暇玉想起昨日藍遠麟答應她的話,便也覺得,沈弄玉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她原本還有些糾結於不是張氏吃下了那蘭花糕,但是一想,既然沈弄玉受了罪,她這個做孃親的不好受。
那麼她也算是報了小產之痛了吧。
想着想着,沈暇玉的手就輕輕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小姐,您的小腹還疼嗎?葵水是不是已經走了啊?”秋蘭突然問道。
這並不是葵水,實際上是惡露,但是沈暇玉不能讓她們知道,她只能道,“這次受了涼,估計要些日子才能好了。”
沈暇玉說完之後,她琢磨着,一定要把秋蘭給調走。
以往是她手裡並沒有什麼把柄,所以留秋蘭一個二房的人在,她並沒有什麼怕二房知道的。
但是這小日子久了,二房知道了,指不定又想別的法子來對付她了。
沈暇玉雖然不知道上次那兩個婆子,二房是怎麼處理的了。
但是她猜測,估計是這一連串的事情來得太猛,二房無暇顧及她。
若是時間再長一些。
恐怕二房就會開始全力對付她了!
“小姐,我們今兒下午也去瞧瞧那苗王吧,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三頭六臂?”秋蘭突然對着沈暇玉說道。
沈暇玉倒是有些想見着藍遠麟,她輕輕點頭道,“那就出去看上一眼吧。”
說完,沈暇玉把目光輕輕移到了半開着的窗戶外面,但是這個時候,她看到一個穿着厚棉襖的丫鬟朝着她這個房裡走來。
沈暇玉直起身子。
那個身影,不就是阿蘭嗎?
“那個好像是二夫人才提拔的大丫鬟,阿蘭姐姐。”秋蘭順着沈暇玉的目光看了過去,她突然的話讓沈暇玉一愣。
沈暇玉擡起頭,看着秋蘭道,“阿蘭?”
“恩!”秋蘭點頭,她說,“之前知翠姐姐犯了點錯,然後二夫人就把她貶去整理花園了,這死冷寒天的,也是可憐了知翠姐姐,至於這個阿蘭姐姐,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府裡的,太有福氣了,一下子就做上了大丫鬟。”
秋蘭的話語裡,有着對阿蘭的羨慕。
“大小姐,在嗎?”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這個聲音,分明就是苗寨裡阿蘭的聲音!
沈暇玉緩緩回過頭。
秋蘭急忙地上前開門,看着阿蘭有些諂媚道,“阿蘭姐姐,你怎麼來這兒了,是二夫人有什麼東西要帶給小姐嗎?”
“也算是吧。”阿蘭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看着沈暇玉。
沈暇玉也站起了身來,她看阿蘭這樣子,分明是有話要對她說。
現在阿蘭究竟是爲什麼來侯府,而且友,敵狀態不明。
沈暇玉對着秋蘭道,“秋蘭,去廚房把我的燕窩端來,我正好和阿蘭說會兒話。”
“是。”秋蘭雖然想巴結一下二房才晉升的大丫鬟。
但是沈暇玉這般吩咐,而且阿蘭似乎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秋蘭只好悻悻地走了出去。
等秋蘭一走。
阿蘭挑眉,直接走了進去,在沈暇玉之前梳妝的地方坐下,她看着銅鏡前面擺放的一大堆胭脂水粉,不得不道,“做侯府千金真好,只是不知道,要是侯府裡的人,知道你早就沒有了清白,和苗王無媒苟合,侯爺會怎麼對你呢?”
阿蘭的話讓沈暇玉的心一緊。
不過隨即也冷靜了下來,若是阿蘭要說的話,她昨日就會說了,而且空口無憑,除非驗身……
“阿蘭,你混進侯府來,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些事情嗎?”沈暇玉走到了一旁的軟塌坐下,她拾起了一本書開始看。
阿蘭很喜歡這樣被人忽視的感覺,她看着沈暇玉,突然冷笑了一聲道,“在苗寨裡害死了我奶奶,這會兒回到了京城就安心坐起大小姐來了,沈暇玉,我告訴你,苗王沒有這麼傻!”
聽到苗王這兩個字。
沈暇玉輕輕放下了書本,她擡起頭蹙眉道,“你究竟想說什麼?你奶奶的事情我想我沒有必要解釋了。”
“是的,苗王心裡跟明鏡似的,他……”阿蘭似乎要說一些別的話,但是她突然止住了話。
似乎擔心沈暇玉會知道一樣。
她閉着嘴,獰笑了一下,“別以爲是侯府嫡女,苗王就一定會看上你,更何況你沒有保住孩子,你以爲苗王一定會原諒你嗎?”
說完,阿蘭直接起身離開了。
她的話雖然前後不解,沒有什麼邏輯性。
但是沈暇玉卻是被她的最後一句話給傷害到了。
孩子,的確是她對不住藍遠麟,沒有護住的,而藍遠麟,是那般喜歡孩子的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