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的境遇應該是和她一樣的!
看着明知道打不過這個男人,卻拼了命要掙扎的女人。
沈暇玉突然想起了那一日,自己明明打不過藍遠麟,卻還是逃跑,最後也是在這山野之間,被藍遠麟生生下了情蠱的事情。
“啊!”女人眼裡全部是絕望,她絕望地嘶吼了一聲,哭喊道,“你爲什麼不放我走,爲什麼啊!”
這個藍建一是一個普通的莊稼漢子,他被自己買來的女人這麼一打,臉色自然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他直接擡手,那厚重的掌心猛地打在了那女人的臉上。
漢人女子的身形比苗人女人自然是要柔弱得多,那女人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她也不哭了,只是那淚水不停地往下流。
“蘇泱泱,老子和你說,你今天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藍建一擡起手來就要繼續打下去。
“住手!”沈暇玉連忙開口。
這個時候,施藥和叫來他們的那個年輕人也跑了過去,連忙把藍建一給攔住了。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施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着藍建一。
藍建一看到是長老來了,臉上的怒氣也消散了一些,他無奈地指着地上的女人說,“我女人又想跑,我真的拿她沒有辦法了,好說歹說都沒有辦法!”
蘇泱泱也不回頭,只是讓那眼淚一直往下流。
“蘇姑娘,你還好嗎?”沈暇玉剛纔也聽見了這個女子的名字,她突然想起了那日遇見的蘇君澤。
她記得蘇君澤也是說他妹妹被人賣到了苗寨中來,所以纔來尋的。
難不成這個女子就是蘇君澤的妹妹?
“怎麼可能還好。”蘇泱泱擡頭看着沈暇玉,那眸子裡的一片黯然是她也曾經有過的。
那是對未來的一片絕望。
“我才及笄,本來下個月就要嫁人了,結果就被賣到了這個地方來,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蘇泱泱聲聲控訴着。
她哭喊了一聲,一下子往邊上的田壟撞去!
“別!”沈暇玉眼明手快地拉住了蘇泱泱,但是由於蘇泱泱的力氣過大,她的身子本就較弱,一下子就被蘇泱泱帶着摔倒在了田裡。
好在這邊的田是旱地,沒有水。
不然衣衫定然都全溼透了!
“苗王夫人,您還好吧?”見狀,施藥連忙去把沈暇玉給扶了起來。
沈暇玉擺了擺手說道,“我沒有什麼事情。”說完後,她看向了坐在地上無力哭泣的蘇泱泱。
面對這樣一個女人,她只有同病相憐的可憐。
“蘇泱泱,你沒看到是苗王夫人嗎?你這跟我犯渾也就算了,你拿苗王夫人出什麼氣!”藍建一自然也知道沈暇玉的身份,一看到沈暇玉被蘇泱泱推到了,那心情也緊張了起來。
在尊敬苗王藍遠麟之餘,他也是害怕藍遠麟的。
蘇泱泱這會兒只管哭着,哪裡還想理會藍建一。
“你這個女人!”藍建一看蘇泱泱不理會她,於是上前用蠻力拽起她惡狠狠地說,“老子從來沒有看到過你這樣麻煩的女人,你!”
說完,擡起手又要打蘇泱泱。
“住手!”一聲嬌聲呵斥,這一次呵斥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暇玉。
沈暇玉無奈地說,“蘇姑娘只不過是一時不習慣,沒有必要動粗的。”
“苗王夫人,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太麻煩了!”藍建一不依不饒地還想要動手。
不過這一次,施藥也直接把他的手給扯了下來,厲聲說道,“苗王夫人都說了叫你別動手了,你怎麼還是動手!”
“長老!”藍建一還想說什麼,但是一看到施藥那嚴厲的表情,只好憤憤地把高揚起來的手給放下了。
施藥看着藍建一,然後沉聲說,“你也別打你媳婦了,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去買媳婦,但是我們苗人從來不缺女人,你要是繼續這樣打下去,就把你的媳婦給放了,我們村裡再重新給你找門親事!”
聽到施藥的話,藍建一,沈暇玉的臉上都出現了震驚。
沈暇玉沒有想到,施藥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但爲什麼藍遠麟要買她?
“長老……”藍建一本欲反駁施藥的話。
“還要什麼事情嗎?”施藥冷冷地回問了他一句話。
藍建一立刻就被施藥給堵住了話,連連搖頭,“沒……沒有的事。”
“沒有就好。”施藥走到了蘇泱泱的面前。
對着蘇泱泱說,“或許你還眷念着外面的日子,但是姑娘聽我老頭子一句勸,深山裡未必是壞事,等你生了孩子,藍建一自然會帶你回家的,但是如果他再打你,你大可以找老頭子主持公道,他一旦再打你,老頭子一定做主讓他放你回去!”
蘇泱泱剛纔自然也是聽見了藍建一和施藥的對話。她帶着恨意地看了一眼藍建一說,“我恨不得殺了他!”
站在一旁的藍建一握緊了拳頭,但是礙於施藥的話,卻是不敢再動手了。
這樣一場爭執就在這樣的調節下落寞了。
沈暇玉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同情蘇泱泱,因爲蘇泱泱和她同病相憐,被賣到了這個偏遠的山裡。
但是她又有些羨慕蘇泱泱。
藍遠麟雖然沒有動手打過她,但是那情蠱的滋味也不是那麼好受的,施藥是個有威信的人,但是他肯定管不了藍遠麟。
一想到藍遠麟的樣子。
沈暇玉又覺得自己逃走沒有希望了。
“唉……”沈暇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心想她此刻何必想着逃跑,先找到紅花纔是要緊的事情。
這個大山裡,沈暇玉並不熟悉,她也不敢走遠了,就沿着藍遠麟家門口的一條小路一直走,在走到有溪水潺湲之處的時候,沈暇玉突然看到了一簇紅色的花。
那花的花瓣散開,就如同菊花一樣,顏色紅偏橘色。
肯定是紅花無誤!
“終於找到你了!”沈暇玉發現自己苦苦尋找的紅花就長在了河對岸,好在這條小溪的水並不深。
沈暇玉把褲腿挽了起來,小心翼翼地下河,那河水最深處還沒有沒過她的膝蓋。
她擡頭,看着已經到了跟前的紅花,臉上露出了幾分喜色,然後伸手摘了幾朵紅花下來。
不過她剛剛摘下來幾朵紅花,就突然看到前面樹叢中躺着一個白色的身影!
“啊!”沈暇玉嚇得後退了一步。
但是她發現前面那白色的身影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難道是有人受傷了?”沈暇玉想了想,一隻手捏着紅花悄然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