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服氣了
折騰了一晚上,又是掉坑,又是置氣,又是同人磨嘴皮子動腦子……最後,還被自己設下的一盆水給砸了,沈傾歡的精神力早已經透支。
所以,這一覺,睡的比那一日都沉。
一夜無夢,醒來時候,楊素素已經不見人影,應該去上了早課。
沈傾歡睡夢間,感覺到她在推搡她,也依稀聽到她的聲音:傾歡,快起來,上早課了,我先走了,你也快點!
書院分文科武科,楊素素學的是武科,平日都會比沈傾歡早半個時辰去活動場活動筋骨。
依稀記得自己哼哼了兩聲應下,然後,她又昏睡了過去,現在完全清醒過來來,就是這個時間了,看外面空無一人安安靜靜的學舍,以及這天光,上課至少也有一個小時了。
想着學院裡不能遲到的規矩,沈傾歡騰的一下子從牀上站起身子,好在昨日裡已經換好衣服睡覺的時候也沒有脫下,沈傾歡只是稍稍的整理了一下,又將頭髮挽好,洗了把臉就直衝出了學舍。
要去授課堂,就得要穿過學舍的迴廊,路過活動場,在經過活動場的時候,沈傾歡下意識的往活動場下看了看,沒有瞄到楊素素的身影,倒是和一道涼涼的,恨意森森的目光對個正着,吳銘。
他一肚子火氣,沈傾歡又何嘗不是一肚子火氣,碰上他的目光,沈傾歡毫不示弱的給他瞪了回去,然後轉過身子,也不看他五顏六色的面部表情,直奔授課堂。
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雖然已經知道是趕不及了,但見到她這般氣喘吁吁如臨大敵的樣子,授課的先生應該就不忍心責怪她貪睡了吧!
想不到到了這個時空,居然還能遇到睡過頭了遲到的情況,還是現代好,有上下課鈴聲,有手機鈴聲,有鬧鈴,怎麼着也不可能睡的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年。
心頭埋怨着,腳下的步子也沒有慢着,等到沈傾歡飛速的奔到授課堂門口,看到授課堂裡面的情況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學子們全部已經入座,而且,似乎今日比平時的人至少多了三四倍,整個授課堂都已經坐滿了,唯有先生座下最近的一個位置是空着的,沒有人。
先生……
當她的目光投進去,看到優雅無垠的男子,從容的落座,見她進來,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便朝她打量了過來,那般的絕世出塵的風華,完全跟昨天晚上,跟在巷子裡見到的判若兩人。
這一瞬間,沈傾歡覺得,她最近是不是把上帝得罪了……
直到現在,她纔想起來,前幾日授課的王先生層說會有另外一位先生這幾天過來授課,至於是誰他當時並沒有透露。
天殺的,哪裡知道竟然是他!
也勿怪今日學子們都滿座,全然是奔着他的名氣來的。
沈傾歡楞在門口,進去也不是,轉身離開也不是,該說什麼都忘記了。
還是君懷瑜,目光淡然的看了她一眼,一手拿起案几上的經卷,從容道:“沈同學,你還不回到自己的座位嗎?”
今日的他,穿一襲天青色繡着雅竹花紋的青衫,只隨意的坐在那裡,卻仿似吸收了天地間所有的靈氣,而一張俊顏,放到現代來說,簡直是顏值爆表!
但這樣的人,卻怎的偏生跟自己過不去呢!
沈傾歡睜大了眼睛看着他,確定他是在同自己說話,隨即轉過頭,再度掃視了全授課堂,僅有的那麼一個位置,就在他的案几之下……這他丫的誰讓出來的位置啊!倒還不如坐滿了,然後恰好給她一個離開的理由。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低着頭,鴕鳥一般的走到那位置坐好。
坐下才發現,不知道是哪個熱心腸的,已經把她書本都挪到了這裡,顯然這裡是被人一早就給她設置好的,但會是哪個不長眼睛或是對她懷恨在心的故意整她的?
想了想,也只有可能是她一擡頭就能對上的這個人。
許是察覺到了沈傾歡在瞄他,君懷瑜自手中的經卷裡擡起頭來,迎着沈傾歡的目光,笑的惠風和暢,冷不等的蹦出來一句:“歡歡,昨夜忘記同你說了,上次你落在我這裡……”
“我得空就自己過去拿回來!”反應極快的沈傾歡當即想到他口無遮攔的下一句要說什麼,連忙出生脆生生的打斷他的話,說完就一副完全不想理任何人自己正在書海里認真研讀的表情。
實際上……
她一張老臉早就羞成了紫紅色。
要是她不那麼迅速的截下話茬,指不定這禍胎下一句就要說……你上一次落在我這裡的髮簪……
這要是叫這授課堂上百個學子聽去了該如何是好!要是被人誤會了該如何是好!
沈傾歡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雖然不敢擡頭再對上那人的目光,但這時候的感官卻格外的敏銳,時刻在注意着上面的一舉一動,就怕他再趁着這個時候說出什麼話來。
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再說什麼,沈傾歡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下,但尚未來得及鬆口氣,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剛纔的那句話,說的什麼?
歡歡,昨夜裡忘記同你說了,上次你落在我這裡……
歡歡……
昨夜裡……
上次你落在……
他妹紙的任何一個詞語被人聽去了都會讓人浮想聯翩啊啊啊啊啊!
尤其是在這麼一個男風大行其道的時空,她記得楊素素曾說過,這時代,權貴們後院裡都會豢養男寵,斷袖之風早已不是什麼秘密,這樣一來的話,自己豈不是要被人誤會!
這混賬東西居然就這般毫無愧色,從容高雅的就說出來了!
而自己……剛纔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不能讓他把髮簪的關鍵詞兒給蹦出來,居然還搶斷了他的話……
這一搶一答,不就等同於認可了他的話嘛!
天在旋轉,地在哭泣,沈傾歡的五臟六腑都似是被人侵泡在辣椒水裡的,只差是沒有噴出火來。
周圍的聲音靜了,準確的說,是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安靜了,她敏銳的感官,甚至能感覺到在這一刻,許多人壓抑住的吸涼氣的聲音。
滿懷心虛的瞥了瞥旁邊,只這麼一瞥,居然瞬間就對上了十多雙或不可思議或驚恐或羨慕甚至嫉妒的眼神。
不可思議和驚恐的眼神倒還可以理解,但那些羨慕嫉妒的是爲毛?
難道他們羨慕自己跟這上面這個披着仙皮的大尾巴狼斷袖!?
只一瞥,沈傾歡就被驚的立馬收回了目光,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書裡,做鴕鳥狀,再也不敢看周圍,更不敢主動去瞄案几上的那個人。
她心裡盤算的是,等下散了課,是不是該好好跟他談談,自己到底是哪裡招惹到他,不然怎的處處跟自己過不去。
在這書院,他影響力太大,自己這個小蝦米都不算的,顯然不是對手,想要不惹事端安安靜靜的在這裡呆着,就勢必要跟他好好相處。
好漢不吃眼前虧,畢竟,要是被趕出了學院的話,以她現在的情況來看,很可能會被陳國,趙國搜查的人找到。
現在也只是受點氣,丟了自由甚至丟了小命那纔是大事。
想通了這些,沈傾歡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也就蔫了下去。
“歡歡?你怎麼看?”
正舒緩了一口氣,哪曉得由於自己走神太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剛纔這人在臺上說了什麼,更加對不上他這時候的問話。
天知道他問的什麼問題!
沈傾歡身子一僵,正想像平日回答先生的提問一樣禮貌的站起來,但身子才動了動,從早上醒來到現在就隱隱作痛的腹部突然又是鬆。
下一瞬,身下一股暖流滑過。
不好……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沈傾歡死命咬着牙,本來打算要站起來的身子,被她動了下又重新坐回了位置,而且這一下一刻,她再也不敢多動一下。
這個情況,已經是她能預想的最糟糕的了。
平日裡太大條神經了,哪裡記起來自家親戚今天來,今天來也就算了,還偏生在這麼一個最不合時宜的時候!
見沈傾歡穩穩坐着,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周圍的學子們開始竊竊私語。
說的是什麼,沈傾歡聽不清,但也可以想的到多是對先生不敬一類的。
君懷瑜倒是神色從容的看着她,那如同絕世名家提筆細細描摹過的眉彎稍稍揚起,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鎮靜,沈傾歡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才擡起頭來,對上那氣質如玉的人,道:“學生愚鈍,先生所問的,學生不知,”頓了頓,沈傾歡瞄了瞄自己的腳,繼續道:“剛纔想着來遲了,所以一路奔跑過來,又觸動了前幾日還沒有好利索的腳傷,所以,現在站起來都已經很費力了,沒有起身回答先生的問題,是學生的失禮,但事出有因,還請先生不要同學生計較。”
這一番話說的言真意切,沒有絲毫的做作,就連高坐檯上的君懷瑜都收斂了幾分玩味,帶着幾分懷疑的看向她的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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