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沒有找到要找的人,那些人很是迅速的便離開了。腳步整齊的踏過,地面上踏起來許多灰塵,漂浮在光線裡緩緩的飛落而下。每一步踏出來的聲音都在一點點震盪着沐離的心,隨着那些人的腳步聲遠去沐離再次回過頭來。
她纖長如玉的手指輕輕的叩打着窗櫺,風輕輕揚起來吹佛着她的臉龐。沐離微微的低着頭,潔白的臉龐處似有絨絨的光線光華跳動,沐離臉上原本是少女的無拘無束,此時卻有無限憂思。低眉婉轉,修長的眉毛不自然的便皺了一些。金色的光芒落在她如同羽扇的長睫毛上,潔白的面孔投下了一道淡淡的陰影。
她擡起頭來的時候正看見那些對面樓閣之上,上官楚寒端坐在窗邊,臨窗而坐,蘭花修長的葉片優美的垂下,狹長的翠綠色葉片在金色的光芒之中閃着亮光,跳躍着閃動。那面目俊俏的黑衣男子越漸變得模糊。
沐離看着他執了一把劍,一手拿着一枝珠釵,遠遠的見那紅衣女子說了什麼一般卻又是十分氣惱的神情,不久便甩手離去。
扶搖只見到沐離神色有些不自在,便走過去牽了沐離的手道,“無礙,這些官差也只是奉命做事罷了。”
她倒是以爲沐離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嚇着了,她家裡面開客棧,那些官員在一手遮天之時免不了讓百姓繳納許多賦稅,中飽私囊。當年她父親去世之後許多人上門要錢,欺的便是他們孤兒寡母,沐離那時候雖說是年幼卻操了一把匕首將那些人一一的逼走。
沐離輕輕的嘆氣,“姑姑,我看我們在這裡也不便多久留,明日我們便上路吧,到了帝都之後及早的見到父親,那時候我們才能安心。”
她淺淺的一笑,嘴角處有漩渦似的梨渦,清淡的面容卻別有一番味道。她回頭再去看向上官楚寒時,他的目光正巧與沐離交纏在一起,沐離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關上了窗戶告別了扶搖回屋去了。
上官楚寒端坐在樓閣上,整座酒樓空空蕩蕩,旁邊有幾個僕從站在不遠處,低垂着頭既不打擾他,也能在上官叫人之時快速走過來。上官低頭看着茶杯,淡紅色的茶水在白色的瓷杯中嫋嫋升着白煙,裡面有小片的茶葉浮在水面上。
宜音剛剛走,宜音脾氣本就暴躁,他下令讓人全城找沐離之時宜音氣匆匆的來找他,極度的氣憤道。“師兄,你瘋了是不是?爲了一個樑沐離,你竟然調了五千精兵來找,並且封閉了城門?若是族長知道了他會怎麼看你?你如今爲了一個女子變成了這樣,若是白族的人知道了那會怎麼樣?你知道這些後果嗎?”
宜音在聽到之時咬牙切齒的叫出了樑沐離的名字,又是嫉妒又是羨慕,樑沐離已經被她殺掉,她思來想去篤定樑沐離定不會再活在人世間。被九劍穿心而過還不死的人至今還沒有,她從小學習九劍那晚那一劍用了十分的功力,便是是有神醫再世也救不回她的。
“師兄,樑沐離她已經.........”宜音頓時咬住了自己的舌頭,一股血腥味在口腔裡面打轉。那個秘密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此時除了咬破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清醒。
上官清冽的眼神暗了一些,低着頭不作聲色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宜音說的很對,他如今這樣大張旗鼓的要找人,不少人怕是已經傳開,傳到白族公主的耳朵裡面也是遲早的事,人活一世若總是有這樣的牽絆他寧願放棄這個身份。
宜音一句話堵在喉嚨裡面說不出來,只是看着上官楚寒,拿着自己的劍便道,“隨你。你要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那你就去做吧,這樣你也會死心。”
她看着上官楚寒依然是一副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便覺得自己只是一個跳樑小醜,心心念唸的念着眼前的這個人可惜這個人卻是永遠也不會知道。也不將自己的關係放在心上,許久許久之前上官並不是這樣,那時候的上官會總是冷着臉,不苟言笑,在別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南方少主,不可接近,可上官卻總是在乎着她的。
宜音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着往來的人卻尋不到地方發泄。她握緊了手掌,清晰的骨頭碰撞聲接踵而起。她眸子裡面含着一抹怨恨,像是從地獄裡面爬起來的惡魔,那張明豔動人的臉上扭曲,一股滲人之色。
“樑沐離。”
上官楚寒並不在意宜音的去留,只是宜音自小便跟着他。母親去世不久她便來到了南風,從小便跟着他身邊,這份情誼不一般。而與沐離的情誼也非同一般,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女子已經落在了他的心頭。有些人出現的那樣悴不及防,卻再輕易間便擾亂了心思。
他看着那沉下去的茶葉,端着那杯已經冷下去的茶一飲而盡。
“沐離,你在哪裡?你明明在這裡卻不讓我找到你,是要真的忘記我嗎,還是那些話從來都是騙人的。”上官楚寒看向窗外熱枕的心慢慢的變得冰涼,從來沒有一個女子這樣對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他手裡面的被子出現了道道淺淺的裂痕,放在桌面上碎覺便裂成了碎片。
派出去了五千人,翻遍了整個城卻找不到她,如同煙霧消失了一般。他只要一閉上眼睛便看見沐離撲身在他面前爲他擋着劍,在桃花樹下低低喃語,一身火紅的嫁衣翻身從牆上落下。嬌俏的笑着手執一條墨色腰帶於她面前,小聲的說。“楚寒,我喜歡你。”
“樑沐離。”他緩緩的低語,看着窗外湛藍的天空,“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
茶杯裡面的水從桌面成串的流下,濺溼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