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謙卑讓所有人錯愕,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公主竟會如此刻意降低自己的身份,就算她不是齊國的公主,也不需行如此大禮的。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在張夫人眼裡卻成了獻媚討好的招術,認定她是故事想要博取王妃的喜愛。她原就不喜歡楚國人,更別說李瓔又是長的如此動人,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比她漂亮,有人比她更會討好人,可是如今這兩點李瓔都占上了,張夫人又怎麼能不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素王妃對這個兒媳很是喜愛,她親和地挽着李瓔的手,將在場的人一一介紹給她,而李瓔也依照輩份對他們行禮。
張夫人接過李瓔遞過來的茶,輕抿了一口便放到旁邊。她面帶笑容地看着李瓔,親切地拉起她的手,狀似親切地寒暄:“你這一路走了幾個多月,昨天又折騰了一日,身體上一定是吃不消了,我那剛好有棵百年人蔘,反正我也吃不完,明兒個我叫人給你送去。”
張夫人暗示的如此明顯,怕是沒有人會不懂她的意思。這素王府裡的百年人蔘是成堆的放在庫房裡,哪用的着她來送,更何況這百年人蔘送給平常百姓還差不多,如今她竟拿它來送禮?向李瓔示威打壓纔是她真正的目的。
此時,王妃表情極爲尷尬,卻又不知要如何打圓場,而其他人則是一幅看戲的模樣,只有周夫人慾言又止,爲難地看着李瓔。
李瓔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反而充滿感激的應了下來:“多謝張姨娘。”
“啊!我差點忘了,”李瓔收回已經向前邁了一步的腳,十分愧疚地再度轉向張夫人,恍悟道,“張姨娘對參可有研究?”
“略知一二。”張夫人雖不知她是何意,但憑自己食參數十年,對參還是有一定的瞭解,不怕她玩什麼花樣。
李瓔對着一同隨行而來的小七使了個眼色,小七會意,暗中退了出去。而後,李瓔便向張夫人請教如何辨別真假參,張夫人見李瓔十分虔誠,又因她確實極爲喜參,便濤濤不絕起來。直到
小七拿着錦盒回來時,張夫人都沒有發現她曾離去過。
李瓔見小七已回,便將話題引了過來:“方纔聽張姨娘說:識參要分‘五形’、‘六體’。剛好,我從楚國帶來了幾棵人蔘,卻不知它的好壞,不如……就藉此機會,請張姨娘爲幫媳婦看看它的好壞?”
李瓔接過小七手中的錦盒,將其打開後,送到張夫人面前,張夫人一見到錦盒裡的東西,險些驚掉了下巴:“這——”
“怎麼了?”李瓔連忙詢問,好像生怕自己帶來的是假參一般,“您剛剛說這‘五形’是看其須、蘆、皮、紋、體,那您看看這參的五形可好?”
“這……”若說之前只是驚訝,那麼現在張夫人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再看看靈、笨、老、嫩、橫、順這‘六體’如何?”李瓔再問。
“這……”現在張夫人終於明白她爲什麼要一直與自己說參了,看來她是故意想叫自己難看。可是,雖不願承認,但這棵人蔘卻實是十分稀有之物,就連她也只是聽說而已,“這的確是上好的萬年參,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寶物。”
“聽張姨娘這麼說我便放心了,只是我並非喜參之人,給我倒也是可惜了。不如將它送與張姨娘,只是不知張姨娘是否願意接受?”李瓔將參雙手奉上,態度恭敬。
張夫人雖氣,卻也得順着臺階走下來,但這個樑子她們是結定了。
李瓔自知自己方纔太過招搖,鋒芒已露。雖然她並未後悔自己方纔的所作所爲,但也明白自己日後定要倍加謹慎小心。
李瓔生平最爲痛恨的就是像張夫人一樣的勢力小人,一但遇上這樣的人,她就怎麼也壓抑不下心內的怒火,非要教訓他們一頓才能安心。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你剛來,對這王府還不熟,不如,我們一起到後花園走走吧,那兒的景色在別處可是看不到的。”張夫人笑得像朵花一樣,看來她現在已然是她心花怒放。
李瓔不免將她看輕了許多,這個女人還
真是有胸無腦。
“可不要輕敵啊!”齊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李瓔的身邊,俯在她耳邊用只有她才聽得到的音量道,那動作曖昧至極。
齊璟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李瓔一跳,而後在看到衆人那一副瞭然的神情時,更是羞愧地無地自容,活像是個做壞事被抓的小孩。
齊恆藉口還有公事需處理,便匆匆離去了,就連早膳都沒有吃。李瓔看着齊恆遠去的身影,感覺到他與齊璟之間好像並不親近,甚至可以說他們之間是疏遠的。
用過早膳之後,李瓔便跟着素王妃以及張、周兩位夫人一起向“錦園”走去。誰知,李瓔的腳剛踏出“平樂堂”,便被一個冒失鬼撞個滿懷,她險些摔倒在地,幸虧齊璟快一步將她扶住。
齊璟佯裝憤怒,衝着齊瑾斥責道:“三弟,你怎麼總是這樣莽撞!”
齊瑾有些尷尬地撓着頭,對着齊璟扯了扯嘴角,一臉的皮笑肉不笑:“我一時睡過了頭,對不起……”
齊瑾的話嘎然而止,整個人都被眼前這位陌生女子震驚了。這就是他的二嫂嗎?真不愧是楚國最美的公主,雖然她的容貌並不算是傾國傾城,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她像是有種魔力,很親切,很自然,彷彿女子就該是她這樣的。
“咳!”素王妃佯裝咳了一聲,將齊瑾已經飄遠的思緒給拉回來。
齊瑾有些難堪,對着李瓔歉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裝着沒事一樣,嘻笑着問道:“你們要去哪?”
“錦園。”張夫人睥睨地斜了齊瑾一眼,真是個沒有家教的野小子。同時,又將這侮辱人的視線掃向周夫人,冷哼了一聲。這還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孩子。
齊瑾看着張夫人那蔑視的眼神,氣就不打一處來。若不是礙於今天是齊璟新婚的第一天,他一定不會讓張氏如此囂張。
然而齊璟並未多言,也未對他們暗流涌動的硝煙加以制止,只是深邃的眼神時不時看向齊瑾,似是思索着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