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那時的我年輕氣盛,不喜歡被束縛,喜歡到處遊歷,立志要走遍天下。”說到此處,李仁的臉上還露出淺淺的笑容,過去的情景歷歷在目,“我記得那一年,我到齊國遊玩,途經青龍鎮時,遇上一位和我年紀相仿的男子,那男子氣宇軒昂,文彩出衆。我與他每日品茗話書,極其逍遙。他有一夫人,貌若天仙,清逸出塵。二人男才女貌,相敬如賓,羨煞旁人。”
“可是好景不長,纔不過數月時間,變慘遭變故。那年齊杞處死一得道高僧,並下令誅殺他的全族。當時那男人與那高僧是至交好友,知道高僧在俗世還有一名三歲的孫子,於是便冒死將其偷了出來。但這件事很快便被人發現。而後,齊杞開始追殺那男人。”
“那男人是誰?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以前從未聽你說起過?”李瓔打斷了李仁的話,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讓她很不安。
“那男人就是你的親生父親……”
李仁的猶如晴天霹靂,毫不留情地擊中了李瓔的心,讓她忘記了思考,忘記了一切。
“當時你父親打算到楚國暫避一陣子,接到他的書信後我便趕來齊國接應他,可誰知當我趕到時,只來得及救下你母親……”李仁的氣色有了許些紅潤,這都是齊璟爲其輸入真氣的原故。他看着李瓔的眼睛時,有種深深的迷戀,那是一種非同尋常的神情。
齊璟由於消耗了太多的真氣而使得臉色蒼白,現在的他已經有些吃不消了。蕭漸離見狀將自己的真氣打入李仁身體之中,換下了齊璟。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難不成你口中的姨娘就是我的親孃嗎?”李瓔不能相信他的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
“是……”李仁停了停,又道,“齊杞一直沒有放棄過要追殺你母親,他幾乎將天下給翻了過來。我留下她,也是冒着兩國交戰的危險,而
且我也想給她一個名分,可一旦那樣,便是對她最大的侮辱。我知道,在她心裡,只有你父親一個,哪怕是與我做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她都不願意。”
“你不是說,那是珞兒的母嗎?爲什麼又是我的?難道從小你就把我們互換了?”這是李瓔唯一想到的理由,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李仁現在所說的一切。
“不,我並沒有將你們互換,至少一直到七年前,我都沒有想過要將你們互換,至直七年前的那次意外,讓我下了這個決心,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的得到安全。”李仁的眼眶紅了,他這一生如果說真的有愛過,那愛的便是李瓔的母親,自第一眼見到她,他便被她的清純深深吸引,只是——他註定一生等待無果。
“你是說我掉進府中蓮心湖的那次?不可能!如果我是她,我不會不知道!”李瓔立即否決了他的話,她的記憶從小到大都很清晰,每一幕她都記得很清楚,如果她是珞兒,她不不會記得。
“壞就壞在你掉裡湖裡被救起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你所記得的也都是關於瓔兒的,看來這就是天意吧!所以我就順水推舟將你們的身份互換了。當時瓔兒與你都還小,樣貌上雖然有所不同,但索性差別不大,再加上我一直不讓瓔兒出門,而你又一直在你母親那裡,所以並沒有什麼人見過你們,想將你們互換並不難,難的是如何騙過與你們相對的人,於是我將所有與你們接觸過的人都調走。”李仁滿心愧疚,無論他的初衷是什麼,已釀成如今的苦果便是他的無能。
看了李瓔一眼,李仁繼續道:“可是,只有一個人,她說什麼都不肯走,我沒有辦法,只好將她趕出了府,卻不想還是被她發現了端倪。”
李仁將手本能地向前伸,他希望李瓔可以握住他的手,可是李瓔並沒有,她只是茫然地看着李仁的每一個動作,齊璟卻反扣住了李仁的手。
“我怕節外生枝,不
想讓你遇到危險,於是便決定殺人滅口,卻不想,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李仁所指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殊。
“那白殊的臉,也是你弄花的?”這是李瓔反應過來後,印入腦海的第一個念頭。
“不是他乾的,是我自己弄的。”白殊低嘆,“我痛恨自己這張臉,因爲它與那個女人長的是那麼像。”
不用白殊明說,李瓔也已知曉她口中的那個她是誰,看來白殊真的很愛齊玉龍,同時又很恨他。
“你這次來,就是爲了讓我知道真相?”李瓔雖然聽進了李仁的故事,但並不十分相信,心底仍有懷疑。
“我說了,我是看着他死,不過在他死前,最好不要帶走秘密。”
白殊的話裡有話,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但她說的秘密又是什麼?於是,衆人又將目光再度鎖定在李仁身上。
李仁哭笑一聲,又道:“其實在瓔兒的以前所住的房間的襁褓裡,有一張藏寶圖,是前朝永寧皇帝臨終前所建造的一座地下金庫……”話到此處,李仁倏地猛咳不止,臉色也變得鐵青,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窒息而亡。
見次情形,齊璟、蕭漸離、棠少隱以及李瓔將李仁緊緊圍在了中間,沒人去理會白殊,更沒有人發現她手中的刀已經出殼,她一步一步地向李仁走去,想要就此了結了他的性命,雖然她並不願意這麼做,但齊玉龍的話,她向來不會拒絕。
李瓔仍舊呆呆地站在原地,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李瓔還是李珞?她不知道,她明明記得當初是珞兒跳下水去救她的,難道不是這樣嗎?如果她是李珞,爲什麼父親還要讓她去拜祭李瓔?爲什麼還要讓自己成爲李瓔的替身?她到底是誰的替身?
可就在此時,在每個人都各懷心事,各自忙碌的時候,白殊卻憑空消失了,沒有人知道是誰帶走她的。就如同微風佛過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