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瓔的表情,苗大娘便已猜出她心中所想,看來這個丫頭真的是着了魔。嘆了口氣,苗大娘繼續說道:“我也猜出來,叫你放棄他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我就索性對你說實話吧……我發現他身體裡中的毒不是草烏一種,他的身體裡還隱藏着另外一種毒,這毒的毒性十分強烈,但卻要在服用到一定數量的時候纔會毒發,這毒一定要長期服用纔會有效。而照他的情況看來,怕是離毒發的日子不遠了。如果不是草烏的毒將這毒給逼了出來,怕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這是什麼毒?”李瓔急切的問着,她的聲音微顫,眉頭緊蹙。
“我還不知道,這種毒像是很多種毒素合成的。”
“那是什麼?”李瓔十分詫異,她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害他。
“不過,索性這次他這次中了草烏之毒,從而引發了這種毒的毒性,而我已經幫他催吐,雖然不能完全清楚他體內的毒,但已無生命之憂。”
苗大娘的話讓李瓔紛亂的心暫時安定了下來,看來這次中毒,也是件好事。只是……要不要告訴齊璟他中毒的事呢?按着他的脾氣,定是不會放過那個人,但如果能讓他中毒的,也定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
猶豫再三,李瓔還是決定暫時瞞着齊璟,既然他都已經沒事了,這件事也不必立即追究,一切就等他們從楚國回來時,再告訴他也不遲。
打定主意以後,李瓔便請求苗大娘爲自己保密,而苗大娘也很爽快的答應了,畢竟她原就不想插手去管他們的事。
當李瓔與苗大娘離開的時候,苗大娘又拿了些土豆出來。剛出地窖,便看到苗老爹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同時他的手中又多了一套被褥。
“死老頭子,怎麼這麼慢纔回來?”苗大娘一見苗老爹就忍不住數落。
“我這不是順道借了一套被褥來嘛!今兒晚上我就到山上住一宿,家裡太小也沒地方。”苗
老爹嘴裡雖是在抱怨,但心地不壞。
“對不起,苗老爹,給您添麻煩了。”李瓔十分愧疚的道歉,誠心希望得到他的諒解。
“說什麼傻話呢?你就安心住下來,他人老皮厚,不怕的。”苗大娘用手肘頂了苗老爹的腰一下,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
收到信號的苗老爹只能瞪着兩隻哀怨的眼珠子,故意長嘆一聲,並且故意大聲抱怨着:“你這死老婆子,別以爲將我趕出去,你就如願一個人霸佔這屋子,還有這丫頭幫我看着你呢!”
“知道你有眼線,還不快去睡覺去,這大半夜的,上山時候注意着點。”苗大娘將手裡的土豆塞給苗老爹。
“知道了。”苗老爹收起那幾個碩大的土豆,大步向山上走去,這些土豆剛好可以在今天晚上烤着吃。
“苗大娘……”李瓔剛開口,便被苗大娘打斷。
“別說了,快去休息吧,這一天你也累壞了。今天晚上委屈你一下,陪我這老婆子在堂屋睡一夜。”苗大娘推着李瓔進了屋,繼而又道,“你別見怪,我那老頭子就是嘴硬心軟,他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苗大娘一邊說着一邊鋪着被子,李瓔想要幫忙卻被她攔了下來。
這一夜,李瓔睡得格外安心,她並不知道苗大娘在睡前給她的那杯水裡加了酸棗仁。
經過幾天的休養,齊璟已經康復,他在感謝苗大娘的同時,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而苗大娘也只是說這些方法都是江郎中教的。齊璟雖然懷疑,卻也並未追問。
打擾了數日,李瓔心裡也很不安,於是在與齊璟商量後,他們決定在第二天離開,苗大娘雖然極力挽留,卻也無濟於事。
這夜,苗老爹也從山上下來,他打了幾隻野味回來,說是爲齊璟好好補一補。雖然他們才認識幾天,但彼此之間的感情早已十分深厚。
一頓飯,都是苗大娘在爲李瓔夾着菜。而苗老
爹則是抓着齊璟問東問西,用他的話說:女人是不可理喻的。他永遠沒有辦法和女人交流,比如苗大娘。
吃過晚飯苗老爹又要回到山上去,被齊璟攔了下來。這夜,那張被齊璟霸佔了幾天的牀終於物歸原主。在齊璟的堅持下,苗老爹和苗大娘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他與李瓔睡在客廳裡。
躺在堂屋的地上,齊璟將李瓔擁在了懷裡,這是他這些天來一直想做卻沒有機會做的事。
“謝謝。”齊璟將自己的嘴脣放到李瓔的耳邊輕聲喃呢,這是他第一次真心道謝。他的心被一股暖流充斥的滿滿的。從未有人肯爲他做這麼多事,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人,這種感覺就連他從來不曾有過,唯有她,讓他如此感動。
李瓔沒有說話,只是反抱着他的腰,將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前,默默地流着眼淚,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他說,但她卻不能說。
“怎麼了?”齊璟感覺到了她的異常。
“沒……”李瓔無法止住自己的眼淚,更沒有辦法開口,才只說了一個字,她的淚便如同決了堤的湖水,越哭越兇,聲淚俱下。
齊璟沒有再說什麼,任由着她哭個痛快,他知道這些天她太壓抑了。
這一夜他們相擁而眠,這裡的環境雖差,但卻讓他們的心貼得更近了。
第二天一早,苗老爹就爲他們弄來一輛馬車和一些乾糧,由於他們的物品和錢都在馬車上,所以他們並沒有什麼能給苗氏夫婦的,唯一能給的,只有滿滿的謝意。
苗大娘含着眼淚與李瓔道別,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早已將李瓔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在送走他們之後,苗大娘又如同往常一樣回屋做飯,他們的生活並沒有任何改變。
齊璟駕着馬車走了一天,終於來到川寧縣,在這裡,李瓔將她的部分首飾當了些銀兩,做爲一路上的盤纏,現在離卞涼還有一段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