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激情盪漾,這一夜,抵死纏綿,這一夜,歡愛至極。
原來,沒有愛情的兩個人,也可以比相愛的人,更能滿足於對方。
從激情結束三點開始,我就沒再合過眼,身旁江銘晟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激情消退後理智終於甦醒,內疚的感覺也開始漸漸在心裡蔓延。
心裡沒有一刻忘記過林默,卻淪陷在另一個男人的激情之下,這樣的季來茴,已經配不上林默。
林默在我的心裡,大的像一片天空,多年以前我就發誓,這一生定要與他相濡以沫。
那是多久以前的誓言,我早已記不清楚,甚至如今在這午夜夢迴時,竟連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都已經理解不透。
相濡以沫,一定是幸福的意思,但可以幸福到什麼程度,恐怕也只有真正相濡以沫過的人才能體會,而我和林默,還來不及體會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起身走進浴室,在凌晨四點整開始洗澡,將浴缸裡放滿了水,再灑上幾滴紫羅蘭的精油,頓時,滿室薰染出濃郁而又醉人的花香。
輕躺下去,身體原本的痠痛感立刻舒緩了許多,今晚我是淪陷了,但是,二年以後,我便再也不會讓自己有淪陷的機會。
又是一個晨霧繚繞的早晨,我坐在牀邊等江銘晟醒來,我是想跟他說聲謝謝的,不管昨晚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幫了我,的確是事實。
好不容易等到他睜開眼,我立馬殷勤的將乾淨的衣服遞到他面前,站在牀邊的我,多少是有些無措的。
“昨晚……”我拉長了音調,爲的只是想說一句謝謝,卻發現開不了口。
“昨晚……”試着重新說,卻仍然還是說不出口,當下很是有些鬱悶,爲什麼跟他說句謝謝就這麼難呢?
江銘晟擡眸看了我一眼,一邊穿衣服,一邊冷漠的接了我的話:“昨晚說你是我女朋友,只是權宜之計,別擡舉了自己。”
我欲哭無淚,難道他以爲我想說的是這個嗎?必須得澄清:“這個我知道,所以我不會擡舉自己的,我想說的是,昨晚謝謝你幫了我。”
被他這麼一刺激,總算是說出了道謝的話,接下來,我等着他回我一句不用謝。
“你以爲我是幫你嗎?我幫的是真理。”他優雅的套上西裝,用不屑的口氣再次強調:“記住,不要總是擡舉自己。”
江銘晟你真是有個性啊,你不是幫我這樣最好了,省得我覺得好像欠了你一樣,我們本就一場交易各取所需,不欠對方就是最好的結局。
欠的多了,要離開的時候,倒真怕成了有愧的牽絆。
惡魔似乎還挺忙,起牀後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直接就坐進了車裡,聽着車子發動的聲音,我真想衝出去問問,是不是終於要回B市了?
當然,可以有衝動的念頭,但絕不能將衝動付諸於行動。
“陳媽,陳媽……”我對着偌大的別墅大聲的喊着,只要江銘晟不在,我就不用小心翼翼。
“怎麼了?季小姐?”陳媽聽到我的喊聲,趕緊從廚房裡跑了出來。
“江銘晟是不是回B市了?”我滿懷期待的問,誰知陳媽竟一臉茫然:“江先生走了嗎?”
“……”還以爲能從她口中聽到和上回一樣令我振奮的答案,結果她竟然連江銘晟已經走了都不知道。
走在陽光明媚的馬路上,頭頂上方傳來飛機的嗡嗡聲,我仰起頭,盯着蔚藍的天空,看着飛機穿過雲層呼嘯而過,漸漸消失在遠方,壓抑不住的大喊出聲:“江銘晟,但願你就在上面!”
昨夜的牀第之歡雖然不是意外,但是我說過,我與他,僅僅只是契約關係,那種歡愛不是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我與他,本就沒有愛情。
當然,也不可能會有。
江銘晟出面的事,果然是不費吹費之力就可以擺平,下午我便接到通知,要對那起過失殺人罪進行終審。
我心裡明白,能進行終審,命就已經保住了。
這個消息令我無負擔的激動了很久,雖然多虧了江銘晟,但是他說了,他是在幫真理,所以我不用覺得虧欠了他。
下午忽然接到了陳媽的電話,她在電話裡急急的說:“季小姐,我家裡出了點事,我回去幾天可以嗎?”
聽她聲音似乎確實出了什麼事,便馬上答應:“好的,沒問題,有什麼需要儘管打電話給我!”
陳媽照顧我三年,真正回家的次數和我一樣寥寥無幾,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江銘晟說她回去就沒人照顧我,其實我知道那都是幌子,是他剝削別人自由的幌子。
正欲掛電話,陳媽欲言有止的聲音又傳來:“季小姐,那如果……”
我愣了一下,當即會意她想說什麼,真是不容易啊,回個家都這麼提心吊膽的。
“陳媽你放心,江銘晟肯定是走了,我不會跟他說你回家的事。”
聽了我的話,電話那端長長的鬆了口氣。
其實我也不確定江銘晟到底走了沒有,雖然美其名是他的情婦,但他從來不會跟我說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
我也不關心他什麼時候來,我關心的,只是他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