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到了她認爲的那家餐館,餐館很大,客流量也不少,大部分都是來喝早茶的,有老有少,更多的則是談生意或閒情逸致的人。方慧董事長不找任何人詢問,直截了當地走向各個包間,一間一間的看,一間一間的瞄,我倆跟在後面挺不好意思的。從第一間看到最後一間,我們依然沒有看見她那位寶貝似的老公。只好又跟着她返回到皇冠轎車裡,她一生氣地將我倆拉到她家裡,彷彿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向我們傾訴。說實在的再多的錢也買不了她的孤獨和寂寞,她雖有兩個寶貝女兒可都在美國留學,自己又沒有兄妹,加之父母雙亡,她連一個講知心話的人都沒有,她把她的老公當成了她生命中的精神寄託和依靠,然而,她老公總躲着她,使她內心無法懷釋。我們勸慰她說:“夫妻間要學會相互理解,相互欣賞,相互包容,相互信賴。如果你愛他,就要多給他留有空隙和自由,不能這樣不放心地盯他,要信任他,要多想想他給你的愛。是嗎?”說着我們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讓她坐下來,平靜一下心情。於是,她拉住我們的手用慈母般的溫柔向我們講述了她那辛酸而又艱辛的人生。
我嘿出生在廣州市郊區,嘿家中唯一的獨生女兒,(廣東話嘿是“是”)從小受着父母的寵愛,寵成了我嬌生慣養。
十八歲那年暑假,我閒着無聊,我嘿瞞着父母拿走了我平時存儲的零花錢和家中唯一值錢的照相機,邀約兩位同班好友偷偷地跑到廣西去玩,那嘿一個愛玩的年齡,那嘿一個愛幻想的青春,我特別喜歡攝影。嘿,我們一路玩耍一路照相。
第二天我們就玩到了南寧市一座大橋上面,見大橋下面有幾個靚仔在游泳,我嘿抓緊拍攝他們游泳的靚姿,哎,沒料到那幾個爛仔跑過來搶我的照相機,我和兩位同學拚命保護可嘿被他們搶了去,我嘿幾乎氣得要哭了,正在這時,一個帥哥跑了過來,從那羣爛仔的手中搶過照相機還給我們還笑着說:“逗你們好玩的,別生氣。”就那樣我對他的印象特深,加之我一向崇拜帥哥就不由得有點喜歡他,真有那種一見鍾情的感覺。
也許見面三分情,相逢自有緣吧?巧遇驚歎嘿晚上我們到南寧電影院去看電影時又巧遇了,那時到電影院看電影門票特緊張,要排很長的隊才能買到門票,我們剛到電影院售處時就見他們幾個靚仔正在售票窗口買票,我嘿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跑過去拉住那位幫我們搶相機的小帥哥,其實他比我大五歲呢,懇求他幫我們買三張門票,他很高興地答應了,嘿!我們一羣人說說笑笑地一起進了電影院,記得很清楚我們看的嘿印度片《流浪者》,靚極了,太感動了,我都被感動得一塌胡塗,出電影院時我還擦試着滿臉的淚水呢。就在這時好客的小帥哥向我們介紹他的情況,他說他姓潘就住在這電影院付近,讓我們順便到他家坐坐,我嘿懵懂懂的很高興,當真跑到他家裡去了。
他們家就住在電影院分配的公房裡,有二房一廳。父親在電影院工作,母親在教書,兄弟三人,他是老大,沒有女孩子。他的父母見了我們女孩嘿高興,還拿水果給我們吃,我們三人就在他家住了一晚上,我特意留下了他家的通信地址,第二天我們就返回了廣州。
回家後我特掛念他,每星期給他寫三封信,寫得情真意切,感天動地。他也忍俊不禁從廣西跑到廣州,我們秘密約會,在他住宿的旅社裡我們瘋狂地擁抱,瘋狂地親吻,最後我把我最純潔的少女之身都給了他。在那個封閉的年代裡我們嘿違背了世俗,我真的很害怕遭世人唾棄。爲了不放棄這段感情,我沒有告訴家裡任何人,偷偷地很任性地跟隨他從廣東又跑到了廣西,住進了他們家裡,從此後再也沒回去,只因怕父母擔心纔給家裡打了一個長途電話。
就這樣我成了他們家沒花錢的正式媳婦,一年後我生了一個女兒,丈夫頂他母親的職當了一名體育老師。生活雖過得不那麼富裕,但夫妻間感情還算很協調,很默契。
第三年我又生了一個女兒,沒想到他們家對我的態度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父母親搬出去住,不再幫我們帶孩子。丈夫喝酒兇得厲害,不僅不關心我們母女三人,還對我和孩子拳打腳踹。這些我還能忍受,使我無法忍受的嘿我丈夫作爲一名人民教師,他做出了豬狗不如的事,會對那麼小的女孩子下手,強jiān了他的學生,那是怎樣的一段痛苦我無法形容,可以說嘿我一輩子感到最恥辱的事,就算他死了也不可能原諒他,在他審判入獄的第二天,我真的是無臉見人,恨不得把臉藏到褲襠裡,我恨老天爺對我的不公,我更擔心孩子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就懷惴着僅有的十元錢帶着倆個孩子從廣西婆家回到廣東孃家,那時我最大的孩子只有三歲,最小的還不到一歲。而我才只有二十三歲。
當我帶着二個女兒失魂落魄地見到我那四年未見的父母時,我的雙腿不由自主地跪在了二老的面前,我用力地抽打自己的臉,大罵自己嘿不孝之女,我真的愧對我父母啊。我的父母更是可憐我,他們抱住我和我女兒哭一團,你知道嗎?世界上誰最親?只有父母最親,只有父母不會拋棄自己的兒女,只有父母在最關鍵的時候爲你挺身而出來分擔憂愁。
沉沉浮浮的人生,我不能因爲苦難而拒絕生活,我的父母更不會因爲我的落魄而拒絕我,他們鼓勵我,讓我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對幸福的嚮往。一九八三年,當國家支持個體戶經營時,已經邁入中年的父母爲了我開始學做生意,我母親身體不好,主要在家照看我的兩個孩子,我和父親則在外經營中草藥生意,我負責照看門店,父親則在外採購中草藥。要知道,南方一年四季天氣都很酷熱,解溼解潮的中草藥在南方銷路很暢,加之我們做的嘿批發生意,有時一天要銷好幾車貨,我請幫工都十幾人了,那時候一個月的利潤都八十多萬,好喜人的。
做了兩年的生意,我們賺了很多錢,可父親卻累成了肝硬化。爲了照顧父親,給父親治好病,我拋棄了所以的事情,甚至把生意也給別人打理,陪着父親天南海北地給他看病,看了很多地方,花了很多錢,可嘿沒有救回父親的命,半年後父親就去世了。你們知道嗎?那倒下去的可是一個頂樑柱啊,給我和母親的打擊實在太大了,母親和我真的嘿悲痛欲絕,我們用了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從那個陰影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