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欄目一炮走紅,使備受冷落的報刊一下有了點名氣,N市許多市民對該報社能及時地揭露融資騙局給予了高度的評價,訂閱量和廣告收入開始有了起色。
方劍作爲主編還是很欣賞陳莉和珍妮的工作能力,他想以個人名義邀請她們倆人一起吃晚飯。他打電話給陳莉,讓陳莉叫上珍妮下班後一起到陽光大酒店吃飯。
珍妮聽陳莉說是方劍總編輯特邀她們倆人一起去吃晚飯,心裡多少有點高興,來報社工作快一個月了,方劍從沒有單獨請過珍妮吃飯,也沒有與珍妮單獨接觸過,不知是珍妮在有意迴避方劍,還是方劍在有意迴避珍妮。他們倆人的心中彷彿有一個不解的疙瘩,誰也不願意提起,誰也不願意解開。
晚上六點多鐘,陳莉開着奔馳轎車將珍妮帶到了陽光大酒店,這是一家在N市頗有名氣的五星級大酒店,大廳裡裝修得金碧輝煌,紅色的地毯映照着銀白色的吊燈,使大廳裡顯得格外的柔和舒適。
陳莉和珍妮倆人走到大廳服務檯前正準備諮詢,只見方劍像個幽靈似的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他穿戴整潔,白色的襯衫,藍色的毛料西服,黑色的皮鞋,一付十足的文人打扮,幽雅文靜。
“早就安排好了,倆位女士,請吧。”方劍在前面帶路,他最招女人喜歡的地方就是特別有男人的紳士風度,在女人面前很有禮貌。
陳莉和珍妮隨同方劍一起來到二樓的包間,包間不大,一張桌子還有一套卡拉OK設備,那時的南方每個高檔酒店都會配有這樣的設備,便於一邊吃飯一邊娛樂。
他們三個人圍着一張圓形的大桌子坐了下來,方劍坐在包間門口,便於點菜,陳莉和珍妮則坐在方劍的對面。
方劍把菜單遞給了陳莉,想讓陳莉點菜,陳莉則把菜單轉交給了珍妮,珍妮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喜歡吃什麼?只好又客氣地將菜單轉交給了方劍,方劍見她們倆人都講客氣,只好自己點了起來。
不一會,各種海鮮口味的菜全都上齊了,彷彿這酒店都有備份似的,方劍還要了一瓶人頭馬。珍妮的心裡不由地咯噔了一下,心想這桌菜不知又要花多少錢。
大家吃了不到十分鐘,陳莉的手機就響了,只聽見她老公在電話裡急切地與她說着什麼。陳莉立刻告辭地說道:“不好意思,不能陪你們吃飯了,我老公有急事,我得趕回家去。”說着她拿起隨身攜帶的小包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方劍和珍妮同時站了起來,方劍說:“別慌,路上開車小心點。”
陳莉走後,只剩下方劍和珍妮,包間裡的氣氛驟然發生了變化,既缺少了剛纔的活躍氣氛,又感覺出一份尬尷,珍妮實感很不自在。想起與方劍剛認識的那段日子,那是珍妮剛來N市不久,對任何事物都懷有幾份天真,幾份好奇,幾份好玩,與方劍交往純屬懷有二份虛榮,三份寂寞,五份好奇。而現在的方劍卻是她的頂頭上司,其工作能力還不錯,此刻,珍妮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對於方劍珍妮懷有二份喜歡,三份尊重,五份服從。怎麼辦?如果說方劍要提出什麼要求?或追問她從前爲什麼要離開?她將如何回答?她不由想到了借酒消愁,一醉方休的方法。
於是,珍妮鼓足勇氣站了起來主動向方劍敬酒,珍妮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喝不了兩杯就會醉倒。
“方總,今天你能請我吃飯,我真的很開心,我敬你一杯!”說完珍妮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爲了儘快讓自己醉倒,珍妮又倒滿一杯,向方劍一舉又喝了下去,當喝到第三杯的時候,珍妮的心臟跳躍加快,滿臉通紅,一下趴到桌子上。方劍嚇了一跳,跑過來推了一下珍妮,關心地問道:“怎麼樣?要不要緊?我送你上醫院吧。”
“不要緊,我趴一會就會好的。”珍妮答道。
方劍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沒有問珍妮什麼!她卻醉倒了。說心裡話,當初方劍確實喜歡過珍妮,他喜歡她的單純,喜歡她的幽默,喜歡她的誠實,喜歡她的聰明。當方劍發現珍妮在與他接觸時並沒有抱任何目的,更沒有耍什麼心計,她曾爲他孤獨的心靈帶來過愉快,多次陪他打發無聊的時間。爲了試探珍妮,他曾送過名錶給她,她卻沒有收,而後他以金錢作誘惑,卻發現她徹底消失。從內心來講他很佩服珍妮這樣的女人,因爲在這物慾橫流的年代像她這樣在外人看來近乎有點傻的女人實在太少。如果說他方劍現在還有什麼想法,那他就是一個小人,想乘人之危,以權謀私。這是他方劍萬萬不可作爲的事,畢竟自己還算一個謹慎君子。儘管這個世界有太多的誘惑,有太多欲望滿足不了的痛苦。但一個人必須要以清醒的心智和從容的步履走過歲月,以一顆純美的靈魂對待人生和生活。
時間在無聲中流逝,方劍陪同珍妮坐了不到十分鐘,就決定讓服務員幫他將珍妮扶到車上,他決定送珍妮回家,因爲他覺得自己的內心很坦然。
珍妮在與方劍道別時說了一句:“理解萬歲!”
讓我們的心境遠離塵囂,這或許是人生中的另一個境界,但不知有幾個人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