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山林,一時茫然,纔想起自己還未問那城隍,黑山老妖所在位置。
想轉身回去詢問,只覺一旁似有青煙閃爍,眨眼間一個鬼差顯現而出,上前朝袁飛行禮道:“蕪湖鬼差,見過仙士。”
袁飛見有鬼差顯來,也就不必回去,忙朝他說道:“你既是此方城隍鬼差,想來也知曉那妖所在,快帶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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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是城隍差遣,替仙士指路,請隨我來。”
鬼差說着,面向東南方飄去。
袁飛緊跟其後,二人走了四個時辰,已入深夜,鬼差忽然回頭嘆道:“我不能出了此方地界,雖有命在身,也只能帶你到此處,那妖就在隔壁東揚州,吳興郡內一處黑山裡,你需自己前去,一路可向土地問路。”
說着從懷中取出十張符籙,遞給袁飛道:“這是城隍爺送給你的,名喚驚火符,那妖最怕明火,你自行小心。”
待袁飛接過,鬼差眨眼間消失原地,卻是遁地遠去了。
看着手上十張泛黃,上寫神文的驚火符有些意外,既然是仙家法籙,想來威力不差,此行有了一點相信。
忽然想到自己可從未用過符籙,忙回頭叫道:“鬼差留步!如何使用啊!...”
迴音遊蕩林間,羣鳥驚飛,密林頓時寂靜無聲,只剩迴音飄蕩。
不見鬼差現身,只得將符放入袋中,朝指點的方向御劍飛去。
過了羣山延綿,高峰破雲的地界,只見不遠水道縱橫,平原較多,罕有起伏高峰,天際盡頭似有茫茫一片海水,想來是到了東揚州。
一連飛了數日,見身下有個村子,隱有光亮,忙收了飛劍,化風趕去,卻是想問路。
此間村戶建築倒是別緻,牆是那青石所築,頂是那黑瓦所鋪,白牆黑檐伴水而居。
每家院前各有大紅燈籠,兩旁張貼對聯,樣比北方大戶,倒比北方安寧富足許多。
袁飛落地,忽聽村中傳來嗩吶聲,哭聲,叫喊聲,一時吵雜入耳。
“此間風俗這般怪異?半夜不睡,也不知在慶祝什麼!”
袁飛想着向那村中走去,待臨近聲源處,見一院門貼着白紙對聯,門匾掛着白布。
忽然聞到淡淡屍氣,若隱若現,想來此家有人逝去不久。
見此院人聲鼎沸,正好問路,上前叩門。
開門村戶見是個青衣公子,也自疑惑,問道:“公子何人敲我院門?家中逢生變故,不好接待客人,還請見諒。”說完便將院門關上。
袁飛待要回話,卻見房門已關,一時無奈,只得向村外走去。
見一旁山道上有座齊膝高的廟宇,裡面有一座笑容滿面的老者雕像,想來定是此間土地公。
袁飛手無香燭引見,只得將雕像旁的沉香撿起,施電點燃,將香插入泥地。
口中念道:“廣陵散修請見此方土地!我奉蕪湖城隍此去除妖,路過此地特來問路,還請快快顯現!”
左右不見動靜,運起靈力於掌中,絲絲電蛇遊走指尖叫道:“還請出來一見。”
“仙士息怒,息怒,我有正事要辦,問路之事還請稍等!”
袁飛耳中忽然傳來此話,左右看去,卻不見人影。
忙叫道:“我奉命除妖,也是正事,你快快出來與我帶路。”
“仙士既是除妖,也幫我把此妖除了吧!”
那年老聲音再次迴盪耳邊,忽然一杵着柺棍,滿頭須白的老者,顯現身旁。
袁飛轉向他看去,只見他矮小躬身,年近九旬,滿頭鬚髮皆白,雖年老卻滿面紅光,精神抖擻。
忙向他行禮道:“廣陵散修見過土地。”
土地有些急躁,一擺手,叫道:“無需多禮!快隨我前去,去晚了此村變鬼村,我可就沒香火了!”
話雖說着,腳上不慢,一個閃身,到了不遠處。
袁飛擡頭看去,卻見他走遠,忙化風跟上,轉眼間到了剛纔村裡。
見土地忽然停下,偏頭看去卻是問路哪家的院門,袁飛過去問道:“怎麼,裡面有妖物作祟?”
土地到了門前卻不入內,思忖半響,苦惱道:“此妖天劫將近,自知無法可避,藉着屍體轉移法身,我也打她不過,只得用些手段將她困住,向城隍求助!”
“什麼妖類?居然還有此法可避禍!”
土地急道:“不消說了!你快入內將屍體搶了,向山間跑去,我們在林中困他!”
“此地我又不熟,貿然入內奪屍,豈不激起民憤?不行不行!”
“我乃陰神,凡人雖見不到我,我也拿不動那屍體啊!只得靠你幫忙了。”
袁飛問道:“此前我若是不來,你不也一樣有法可行嗎?”
土地杵着柺杖急道:“那是迫不得已,只得待那妖起,將此家主人吃了我在入內,你既然來了就不用如此了!此村死的人多我香火也少,法力也弱。”
袁飛微微點頭,笑道:“我幫你此忙,不知你有何物賞我?”
土地面色一變,氣憤道:“想你個修仙之人,怎麼如此世燴,罷了罷了!你幫我此忙我幫你引路。”
“你倒是會做買賣,你這有什麼法器法寶給我挑一挑?”
“我個小小陰神,哪來法器法寶?”
二人相談間,院內傳來一聲驚呼,眨眼間悉悉索索之聲傳來。
土地一晃入了院內,袁飛忙縱身跟隨。
只見裡面大堂內有一黑漆棺材,棺內有一年老婦人,穿着上鏽花鳥紋飾的華衣,耳戴金環,妝容精緻,正在渾身顫抖。
一旁家眷兒媳驚恐貼牆,正惶恐的看着棺內動靜。
袁飛入內,見土地已經趕到哪婦人身旁,待要擡起手中柺棍砸去,忽然一隻滿是黑斑,褶皺枯紋的老手一把抓着土地脖子。
袁飛定晴看去,卻是那年老婦人所伸之手,一旁兒媳家眷見自己老母忽然手抓空氣,早已嚇的心神膽喪,口中驚呼詐屍,齊齊向門外跑去。
驚恐之餘見一旁袁飛在內也不管他,徑自開門而逃。
袁飛見土地面色漲紅,雙腳離地,很是難受,忙疾步躍去,擡起一腳直踹棺尾。
“碰!”
倆聲碰撞之聲響徹大堂,貢品桌上香燭,貢餐滾落一地。
那老婦擡起頭來,雙眼直勾勾的盯着袁飛,滿腔怒氣佈滿雙眼,似乎要將袁飛生吞活剝了一般。
收回右手,身軀如木板僵硬,緩緩直立棺內,褶皺的雙脣忽然一列,露出參差不齊的碎牙,邪魅一笑。
雙眸忽然隱沒,顯現出妖異豎瞳,碎牙紛紛掉落口中,被她咀嚼吞入肚內,猩紅的牙齦猛的長出尖牙,似鋸齒般鋒利閃亮。
喉嚨荷嗬兩聲,緩緩口吐人言,朝袁飛笑道:“來了個年輕公子,不知肉味如何!”
袁飛見一旁土地被放手,一轉身便消失原地,想來是跑了。
轉頭向棺材內的老婦皺眉道:“你是屍人還是妖?”
“我是要吃你的人!也是要食你心肝的妖。”
老婦一展身形,猛的將雙爪長出,向袁飛撲來,形若貓虎,動如脫兔。
帶起一陣破風聲,雙爪直插袁飛胸腹。
袁飛待爪臨近,化風向後一躲,顯現院中,捻決將飛劍運起。
老婦一爪抓空,踉蹌下,忙扭動身形向一旁牆壁爬去,雙爪後足緊貼牆面,擡頭看向袁飛滿臉怨恨,幽幽道:“你這官人,怎麼這般害羞,我都投懷送抱了還要矜持。”
袁飛見她老婦姿態妖嬈嫵媚,一時作嘔,面色一沉,將飛劍前驅,向她斬去。
老婦見他運起飛劍,譏諷道:“又是劍修!死在我口中的劍修難道還少?”
袁飛笑道:“是嗎!”
長劍青光大盛,直飛老婦頭顱。
老婦指甲猛的拉長,鋒利如軟劍,向襲來飛劍交叉掃去。
兩刃相擊,火花四射,奈何此劍非凡物,老婦雙爪也不差,乃是她本命利刃,千錘百煉,百年煉化而出。
雙爪掃完,雙足卻是不慢,猛的彈射而起,雙爪再次撲向袁飛。
袁飛不見他躲避飛劍,卻是能與之一拼,更能再次撲來,身形一晃化風再次散去。
老婦倆次撲空,不敢貿然在衝,收回長爪護身,面色略微沉重,沉呤半響,將雙手指甲再次拉長,交叉向袁飛剮去。
也不管是否擊中,不待袁飛化風躲避,迅速將爪收回,眨眼間躍向院外林中。
袁飛再次聚形,待看清楚雙爪回縮,伴隨老婦身影消失林間,眉頭一皺,感到此妖怪異,卻不曾見過這般妖類,到不想貿然追她。
將劍驅回劍鞘,向土地廟趕去。
連喊幾聲,土地顫顫巍巍,從廟裡探出半個身來,一臉驚恐的看着袁飛顫道:“仙士可將那妖捉了!”
袁飛無奈道:“那妖手段不差!到讓她逃了,你還是帶我去黑山吧!”
土地聞言一顫,忙將身縮回廟裡。
袁飛見狀,頓時火氣上涌,喝道:“那妖手段不差,我也不弱!還不速速引路!”
指尖電蛇冒起,遊走於縫隙間,擡掌對着廟宇作勢要轟。
土地忙顯出原形,惶恐道:“仙士息怒!非我不願帶路,只是此去甚遠,我是此方土地不能離這太遠。”
頓了頓又道:“那黑山就在此處沿路,三百里地一處深山中,我這有一符籙,可帶你去。”
說着將手掌攤開,另一手在掌中揮寫幾番,憑空寫出一張符籙來。
土地把符籙凌空一扔,將咒一捻,符籙憑空燃起火焰,化爲火鴉,煽動了倆下翅膀,似醒轉過來般,向前飛去。
土地忙叫道:“快跟上,慢了可就找不到了。”
袁飛看的驚訝,不由爲之一愣,被土地叫醒,忙化風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