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看到他微微猩紅的雙眼,只是攥緊了安全帶,所以也沒有看到籠罩着他的陰霾。
好一會兒,安言見他毫無反應,她逼着自己調整好氣息,儘量冷靜的跟他說話,儘管,剛纔已經暴躁過了,“你把車門打開,我就在這裡下車,我自己過去。”
窗外的光陽不算熾烈,路邊的行道樹因爲秋季到來紛紛黃了葉子,點點斑駁的陽光從中穿過,落在車窗上,落在安言微微栗色的長髮上。
蕭景漠漠地盯着她,眼底蓄着危險的光芒,直到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慢慢歸爲平靜,“安言,你告訴我,你心裡究竟有多少氣?我現在給你機會,你統統說出來。”
這一段時間,他不是一直過得心安理得,偶爾夜深人靜,看着和自己睡在同一張牀上,但人都已經要滾下牀去的身影,他心裡也會有觸動。
好像明面上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他們依舊和以前一樣,他可以肆無忌憚地享受着她的愛。
但她的心思和某些行爲,蕭景覺得,他已經逐漸猜不透了。
安言笑了下,輕輕搖頭,“我沒什麼好氣的,”她低頭望着自己的手指,慢慢說,“說起來,比起以前,你現在已經算足夠縱容我了。”
他看着她臉上,稍縱即逝,蕭景將中控鎖打開。
下一秒,安言的手指已經落在了車門把手上,後方響起男人平淡的聲音,“好好坐着,我送你過去。”
安言挑眉,絕美的臉上表情不由得軟了很多,縮了縮脖子,回頭望了他一眼,這就妥協了?
她還以爲她剛纔罵了這男人連一條狗都不如,他會跟她大發雷霆,沒想到,這麼簡單,就過去了?
既然如此,安言好好地坐回座位裡。
“安全帶繫上。”
車子重新啓動,安言呼出一口氣,“哦。”
於是這男人又悄無聲息地化解一場危機。
寵物醫院門口,安言下車,從副駕駛繞到了駕駛位,彎腰曲起手指敲了敲車窗玻璃,暗色的車窗玻璃緩緩降下來。
蕭景那張冷冰冰地臉出現在安言的視線中,她微微俯身,想在他臉頰的位置親下,結果不了,男人微微側頭,她柔軟的脣直接落到他微涼的薄脣上。
不過短短一秒,安言起身,卻驀地紅了耳根。
“這次將安喜接回去,我不求你能像我對它那樣,但是你不能在嫌棄它。不然,我剛纔親你的那下,你就要還給我。”
蕭景臉上的冰棱並沒有消散多少,看的出來,眸底深處還藏着大部分的寒涼,但被安言直接忽略了。
他搭在車窗上的手指輕輕動着,嗤笑,“我看你是希望我現在就還給你,不是麼?”
安眼看了一眼周圍,見沒什麼人,拍了拍手掌,“你可能說的是——以前的我?時間不早了,你去上班吧,一會兒我叫易揚過來接我。”
說着,她轉身就朝醫院大門口走去。
男人盯着她瘦削的背影,皺起眉頭,好像最近怎麼養都不長肉,難怪最近摸起來都覺得和以前有點點的不同了。
直到那抹纖細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眼前,蕭景才驅車離開。
安言記得當初將這條小黑狗撿回來的時候,它很是瘦弱,那四條如同筷子般的小細腿感覺已經撐不起來那身體。
可是,都過去半年了,安喜現在長得已經比以前好多了。
有護工將安喜帶出來,拐角處,安言還沒有見到安喜小小的身子,但那屬於狗的沸騰聲在醫院裡響起。
那一刻,安言幾乎熱淚盈眶,她知道,她的狗是記住了她身上的味道。
安喜直接衝出來抱住安言的小腿,不停地圍着她轉圈,吐舌頭。
猶記得,後來別墅的傭人跟她說,上次她離開別墅那天,安喜直接跑到了樓上,像是瘋了一般,從陽臺上跳了下來。
安言陪着它玩了一會兒,易揚趕到之後直接將安言接了回家。
這天下午,安喜別墅上上下下來回跑了好幾遍,玩瘋了一般,安言下午回來的時候順便置辦了很多寵物用的東西,這會兒正細心地交代傭人要怎麼使用。
晚上七點,蕭山別墅響起汽車的引擎聲。
彼時安言還帶着安喜在別墅花園裡散步,聽到汽車的聲音,安喜朝着聲音響起的方向跑去,安言自然也只能跟上去。
直到蕭景的身影出現,安喜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朝着蕭景就開始大聲地吠。
安言啞然,看着蕭景聳了聳肩,白裡透紅的臉上帶着無奈的微笑。
直到,蕭景眉梢的表情已經是非常不滿了,安言才走過去將安喜抱在懷裡,低聲訓斥,“安喜,那是我老公,別叫了,嗯?”
------題外話------
蕭景(非常鄙視和不屑),“作者,寫只狗出來和我爭寵,確定有用?”
顧美人(冷漠臉),“目前爲止,比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