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春林雖然已經給了蕭權一些顏色看看,但是心裡還是氣惱的很,明明自己地位和蕭權相差無幾,但是就憑着他的那個禍國殃民的妹妹,蕭權才能夠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這等人今天還敢來笑話自己!
獨孤春林的心裡是越想越不舒服,邊走邊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而正好就被從後面走上來的太子殿下給聽了去。
“獨孤大人這是惆悵的很啊,可是爲了小將軍的事情?”太子殿下和獨孤春林是同一個戰線的,自然太子殿下在這個時候是應該來安慰一下的。
“太子殿下老臣這廂有禮了,哎,現在也不是什麼小將軍了。”獨孤春林在太子面前倒是沒有什麼藏着的,把心裡的感受一併說了出來。
太子扶起了獨孤春林,頗爲理解的說道:“也是可惜了,不過我覺得皇上也就是在氣頭上,等到他日氣消了,自然也就能夠重新啓用獨孤懿安,畢竟周朝現在正是用兵的時候。不過,本王倒是有一事不明,事情鬧的這麼大,爲何獨孤懿安就沒有娶了公主呢?我可是聽說皇上都已經鬆口了,說不定是可以帶兵的。”
太子也算是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而太子家的建寧王也因爲這件事多少受到了牽累,所以太子自然是要問個所以然。
獨孤春林轉而沒有看着太子,早就料到會有人問起,但是卻沒有想到第一個問起來的竟然是太子殿下,這可是未來的儲君,說話也是要格外的小心。
“兒女私情的事情老臣也不是弄的特別明白,小兒哪裡都好就是倔強的很,這一點我也是沒有辦法。哎,孩子大的不由爹,他小時候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就和我求了這麼一件事,我自然是要應了他,卻沒想到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啊!”
獨孤春林把責任推在了兒女私情之上,這的確是個讓人不容置疑的理由,畢竟誰還沒有個年輕衝動的時候,獨孤春林私心裡想着這麼說太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是,素聞你家的小兒子從小就在軍營中,還是個孩童的時候就跟着你南征北戰,也是不易,如今能有一件順心意的事情也是不容易,只是這代價也有些過大了!”太子殿下私心裡雖然是能夠理解的,但是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那賜婚的人不是普通人,若是那個大臣的家的姑娘拒絕就拒絕了,這可是公主,是自己最小的妹妹。
獨孤春林搖搖頭,蒼白的髮絲也倍增了一絲滄桑的感覺,無奈說道:“哎,沒辦法啊,我這大腿也有拗不過胳膊的時候,不過,這件事也讓建寧王受累了不少,在這裡老臣也是向太子殿下賠罪了!”
雖然獨孤懿安現在不能夠帶兵對太子殿下旗下的勢力有些削減,但是畢竟現在朝中沒有人可以與太子殿下抗衡,所以暫時來看影響也不是特別的大。
“獨孤兄這是說的哪裡話,建寧王和你家小兒的關係本來就好,他這麼做本王也是應允的,沒事,獨孤兄不用放在心上,對了,汝陽王今日怕是要回潁都了,不如你晚上過來喝一杯,也算是排解排解心情,怎麼樣?”太子殿下不愧是圓滑世故的人,明明自己把建寧王給罵了一頓,但是面對着獨孤春林卻說出瞭如此通情達理的一番話,着實是讓獨孤春林好個感動。
“汝陽王這麼快就回來了?徐川的事情看來是處理的很好啊,果然
是虎父無犬子啊,太子殿下的汝陽王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啊!”獨孤春林附和着。
汝陽王這次回來必定會受到皇上的嘉獎,太子殿下自然難掩自己心中的欣喜。
“哪裡哪裡,好了,那晚上獨孤兄一定要過來,若是懿安有心情便把他也帶來湊湊熱鬧!”太子坐上轎攆離去,獨孤春林也搖頭往自己府中走去,說是要帶上獨孤懿安,但是獨孤春林心裡也清楚,獨孤懿安若是真的去了,怕是要惹來不快吧。
獨孤府內,盛夏時節,大家爲了乘涼都回去了外面,只有獨孤懿安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之中,儘管是悶熱的很,但是獨孤懿安也算是圖了一個清淨,看書看累了,獨孤懿安就趴在了案牘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紅繩,想到了李瑄琰,明日就是李瑄琰回來的日子,自己見到了李瑄琰應該如何說呢?說實話還是繼續說假話?獨孤懿安左右爲難。
實在是心煩意亂的很,獨孤懿安拿出了李瑄琰給自己寫的兩封書信,雖然一共加在一起也沒有幾個字,但是獨孤懿安卻視之爲珍寶,拿出了自己的筆墨紙硯,開始臨摹李瑄琰的筆跡,獨孤懿安到底是姑娘家家,之前寫的字多有些秀氣,可是李瑄琰的字卻是力透紙背,窮勁有力,這讓獨孤懿安模仿起來有些困難,獨孤懿安寫了很久,纔剛剛得到了一點精髓。
不過練字這件事倒是讓獨孤懿安找到了些樂趣,寫着寫着也是過了一個時辰,就連臉上被弄上了墨汁都沒有注意到。
正寫着上癮的時候,洛竹就從外面走了進來,獨孤懿安還以爲是什麼別的人,趕緊慌亂的把書信給夾在了書裡。
一擡頭髮現是洛竹才鬆了一口氣:“呼,是你啊,我還以爲是別人呢!”
洛竹一看獨孤懿安的臉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拿起了絹帕幫獨孤懿安處理趕緊,看見了宣紙上李瑄琰的名字,笑着說道:“小姐可聽說過一句話?”
洛竹也算是忙活了一個上午,畢竟是要嫁進將軍府的人,總是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被老夫人拉出去這個商鋪那個商鋪的走也是纔剛剛回來,小臉還被曬的紅彤彤的呢,但是洛竹卻沒有任何的怨言,不僅在獨孤懿安這裡亦如往常,就連在老夫人面前也是任勞任怨的。
“哪一句話?”獨孤懿安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顧得上頭沒有顧上尾。
洛竹指着宣旨上的字說道:“這句話就叫做做賊心虛!”
獨孤懿安這才明白洛竹說話的意思,趕緊拿來了宣紙把自己寫的字都給蓋上,打有掩耳盜鈴之意。
“你……你這兒丫頭倒是眼尖的很,忙了一上午了,你不回去休息休息來我這裡幹嘛?就是爲了拆穿我?”獨孤懿安如今和洛竹說話多少有些避諱,若是換作了以往,怕是要拿着毛筆在洛竹的臉上畫上兩道。
洛竹收斂了些,幫着獨孤懿安整理書案似乎是有些有些面露難色的說道:“自然不是,只是給小姐帶一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消息。”
“咦?你且說吧,我現在應該是沒有更壞的消息了吧?只要是你能夠說上來的基本上都是好消息吧?”獨孤懿安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氣勢。
“汝陽王回來了,我和老夫人要回的時候,在城門口的地方看見了汝陽王,看那騎馬的方向,估計這會兒怕是要到了咱們府外了!”洛
竹看見了李瑄琰就往回趕,終於還是趕在了李瑄琰的前面,回來給獨孤懿安報信。
獨孤懿安猛然而起,欣喜的問道:“真的?不是說明後日才能回嗎?”
“這個洛竹就不知道了,不過小姐汝陽王知道您的事情嗎?”洛竹的一句話,給獨孤懿安潑了一盆冷水,最終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獨孤懿安有些含糊其詞的說道:“應該是不知道的吧……”
“少爺,外面有人求見!”獨孤懿安還沒有想明白,人就已經到了。
“看吧,真的來了,小姐您還是出去看看吧。”洛竹替獨孤懿安感覺可惜,可是卻無能爲力。
獨孤懿安點了點頭,走到了門口但是又退了回來。
“去吧,總是要看見的,您不也是想了很久的嗎?不管汝陽王殿下知道還是不知道,您也不能夠避而不見吧。”洛竹通情達理的說道,倒是給了獨孤懿安一些勇氣。
“恩,那我去了,你幫我把書案收拾好!”獨孤懿安跑了一路,但是卻有停了一路,終歸還是耐不住自己心中對李瑄琰的思念。
將軍府門口的柳樹已經愈發的茂密了,李瑄琰站在了柳樹之下,獨孤懿安從府中走了出來。
李瑄琰面對着熱鬧的街市沒有看見獨孤懿安,獨孤懿安站在將軍府的石獅子旁邊,告訴自己,還能夠這樣看着李瑄琰怕是就只有這麼一次了。
獨孤懿安正看的入神,李瑄琰回過了頭,一個久別重逢的微笑映入了獨孤懿安的眼簾。
“懿安,過來!”李瑄琰有些風塵僕僕,但是卻英姿不減,伸出了自己骨節分明的手,召喚着獨孤懿安。
獨孤懿安雖然是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是獨孤懿安自己心裡清楚,那表情一定是最難看的。
“怎麼了?這麼許久不見,你這臉色就這麼難看了?”李瑄琰用着無比寵溺的語氣和獨孤懿安說着話,獨孤懿安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麻酥酥的,可是這樣的寵溺在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之後還會存在嗎?
“難看嗎?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殿下怎麼回來了?您不是說明後天嗎?”
李瑄琰明媚一笑:“想得緊,便沒日沒夜的快馬加鞭回來了,爲了聽你要對我說的話,怎麼?你看見我不開心嗎?”李瑄琰眼睛中甚至可以把獨孤懿安給含進去,卻灼燒着獨孤懿安芒刺在背。
明明聽起來是情話,但是獨孤懿安卻沒有了聽情話的心情。
“開心,自然是開心。”獨孤懿安一臉的窘迫李瑄琰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這麼許久不見,獨孤懿安的反映和自己想象中的實在是太過不同了,直覺告訴李瑄琰,獨孤懿安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嗎?怎麼不和我說了?”李瑄琰有些咄咄逼人,畢竟自己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想要和獨孤懿安共同面對,但是獨孤懿安卻如同退縮了一般。
獨孤懿安聲音小小的,想了想,知道指婚的事情是瞞不住的,乾脆還是交代了吧。
閉着眼睛,等着迎接自己的黑暗:“對不起殿下,我怕是不能夠說了,但是我要說的是,我過不來幾日就要成婚了!”
彷彿天都塌了,河流都乾涸了,獨孤懿安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破碎的聲音,那是自己的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