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敢膽再說一個字,朕就把你的舌頭割了!”皇帝對趙芷萱早就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耐心,因爲這個女人的存在就是他的恥辱!
他做皇帝這麼多年,從來只有他玩弄女人的份,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給他戴綠帽子!趙芷萱居然是第一個,這個“第一”讓皇帝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他只想快點讓這個女人從他的面前消失!永遠地消失!
趙芷萱的身子劇烈地顫抖着,無論她如何抑制,就完全停不下來。她聽得清皇帝說這話的語氣,那麼大的怒火,怕是不會給她活路了!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太子,你還不打算跟朕說實情嗎?”皇帝今天來的目的是處理太子,如果說之前賑災貪污一事他還只是對太子感到深深的失望,那麼這一次他居然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讓他徹底對這個本就不太喜歡的孩子絕瞭望!
尤其太子還是勾搭了他的妃嬪來替做這件陷害手足的事情,皇帝真的很希望,他從來沒生過這樣一個兒子!從小到大就沒有做過一件讓他可心的事,而且越大了還越混賬!
今天他可以勾搭自己的妃嬪,慘害他的手足,誰知道他日他會不會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殺害?歷朝歷代,這樣弒父奪位的事情還少嗎?包括他自己的皇位,也來不得不夠光明正大,他怎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再在他的手上發生?
他絕不會讓自己走他父親的老路!
所以今天他一定要處治太子,無論他們凌家的支持有多強,他都下定了決心,更何況正是因爲凌家太強,他才容不得一個有凌家血統的皇子當太子!他要給後世子孫留下一個穩定的江山!
“父皇?兒子……兒子……”太子只是哭,卻怎麼也不肯鬆口,他太清楚了,一旦鬆了口,他的太子之位就保不住了。
他不能失去太子之位,這是他的,從他出生那一日起就註定是他的!他絕不允許其他人奪了去!尤其還是被與他鬥得你死我活的二弟,一旦二弟當上了太子,即便他父親不殺他,日後二弟當了皇帝,也會要了他的命!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決定與自己的父皇死磕到底!
聽到他剛纔所說的話又怎樣,這可是皇家的醜聞,他不相信他的父皇會公然拿這件事情來治他的罪。這是一個無法說出口的理由,無論是皇帝的威嚴還是男子的尊嚴,都不允許皇帝這麼做!
自以爲把握了皇帝心思的太子,天真地以爲今天也可以像以前一樣輕鬆地扛過去。可是這一次,皇帝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焰兒,拿給他看!”皇帝的聲音帶着難以言明的痛恨,早知道會生出這麼個逆子,他當初就應該把他掐死在襁褓裡!這些年也能過得省心一些!
“皇兄,這是你與萱嬪來往的書信,你應該還記得吧?上面的字可都是你親筆所寫!”二皇子拿出了太子在賑災之前寫給趙芷萱的那封情意綿綿的書信。
當初他是按了趙莘的建議,分明以趙芷萱和太子的名義給倆人送去了一封情書,兩人本來就有要勾搭的意思,自然會熱情洋溢地回上一封,這兩封信就落到了二皇子的手裡,就等着關鍵的時候拿出來,給趙熾致命一擊呢!
這一招很有效。像太子臉皮這麼厚的人,即便被皇帝親自撞破都敢抵賴,不準備點物證在手裡備着怎麼行?
人證物證齊全,還怕他不認罪嗎?再說了,只要皇帝認定了,事實是什麼樣就已經完全不重要了,太子越詆賴也只能讓皇帝更加痛恨他而已。
“你怎麼會有這封信?”太子怒目瞪着二皇子,彷彿是二皇子變出這封信來害他似的。
“偶然得到的,皇兄只需回答父皇這是不是你的親筆信就可以了!”二皇子的聲音還是那麼溫和,沒有一絲怒意,聽上去那樣純良無害。
“你想陷害我?是你找人仿的對不對?”太子眼見着自己身陷囹圄,就想着無論如何也要把二皇子一起拉下水,不然他怎麼也不甘心!
“紙是你太子府專用的紙,墨是你太子府專用的墨,字也是皇兄獨有的字體……皇兄高看爲弟了,我實在沒有這個本事!”二皇子溫和的聲音卻暗藏着傷人的力道。
先是說明這封信絕無做假的可能,然後又點明這種陷害兄弟的事情只有他太子才做得出來,二皇子是個單純的人,再狠也不會對自己的手足下手!
太子還想說什麼,皇帝徹底地怒了,“畜生!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認罪?你還要攀咬誰?”
太子又抹起了眼淚,“兒子是被人陷害的呀,兒子絕對沒有寫過——”
啪!皇帝重重一個耳光打到了太子的臉上,雖然他一直不喜歡這個兒子,可仍是顧忌他身爲太子的體面,很少打他。這一次皇帝實大氣得太狠,一個耳光打下去還覺得不過癮,反手又給了他一個耳光。
“父皇,您打過我?您居然打兒子!”太子捂着臉哭得更厲害了……
他母后可都是把他捧在手心裡的呀!他母后打他,他也就忍了,可是皇帝憑什麼?從小到大除了給了自己一個太子的封號,他給過自己什麼?他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嗎?他的眼裡只有榮貴妃生的那兩個卑賤的兒子!根本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
“怎麼?朕生你養你,卻連打都打你不得了是嗎?”皇帝的火氣已經燒到了頭頂,怎麼也壓抑不住了。他向手下的太監道:“給朕狠狠打這個逆子!不見血不得停手!”
太子惡狠狠地瞪着皇帝手下的主管太監,雖然沒有說話,可是意思很明顯了,那就是:本宮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你也敢對本宮動手?當心本宮誅你九族!
“還不動手?”皇帝怒喝一聲,嚇得總管太監一抖,向太子道了一聲得罪了,上手就啪啪地打了起來。爲了讓皇帝聽了高興,他可是一下都沒有手軟!
太子?你今天還是太子,誰知道你過了今天還是不是?現在皇帝還好好地活着呢,他讓打誰就必須打誰!
“啊!”太子慘叫着,想躲,想喊住手。
可惜,他躲不開,旁邊有兩個太監押着他的肩膀呢。想喊住手,他除了因爲臉太痛而喊上一聲啊,根本沒有機會再多喊一個字。想讓太監住手,除非皇帝讓停手!
而皇帝的心中充滿了怒火,忤逆,欺君,勾搭他的宮嬪,任何一條都足以要了太子的命。他只是讓人打他耳光,這懲治真的是太輕太輕了。
趙莘與趙芷萱伏在房頂上聽着這啪啪的巴掌聲,好不過癮。
太子趙熾,當初你刺瞎我雙眼的時候,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麼一天吧?挨巴掌疼不疼啊?這纔剛剛開始,你就好好適應一下吧!
縮在一旁的趙芷萱聽到這響聲就格外心驚肉跳了,皇帝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處罰了,卻到現在都沒有動她。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啊,難道皇帝真想殺了她嗎?她這麼年輕,這麼美麗,他真的下得了手嗎?
趙芷萱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要寄希望予無情的帝王了。她想着,或許她的姑姑趙賢妃可以救她一命。
所以她就一個勁地向墨傾使眼色,雖然她也鬧不清楚,墨傾爲什麼會跟皇帝他們一起過來。可是她現在能夠指望的人只有墨傾身後的主子了,然而墨傾始終目不斜視,微低着頭,中規中矩地站在她的位置上,隱沒在一堆宮人之中,就怕別人發現一樣。
趙芷萱的心裡很着急,現在她連父親都指望不上了,能指望的只有姑姑,如果連姑姑都拋棄她的話,她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一直打到太子的嘴角流出血來,總管太監才停了手,然後向皇帝稟報了一句。
皇帝連身子都沒有轉過來,似乎連看太子一眼就覺得厭棄,只是冷冷問道:“想清楚嗎?還不肯說實話嗎?”
“父…父皇……”因爲嘴被打腫的緣故,太子說話有些不清楚,咬字很是吃力,“孩兒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封信雖然是孩兒寫的,但當時那賤人還沒有被擡進宮來啊……”
“夠了!”皇帝喝止了太子,雖然他這一次說的是真話,可是皇帝已經不想去聽了!他給了太子那麼多機會,可他卻一點兒都沒有珍惜。所以,皇帝直接宣佈了他想要的結果:
“太子你無才無德,賑災之時就假公濟私致使災民餓死無數,蘭河地區人心動盪,現在又辱沒宮嬪,使出下三濫的手段殘害手足!你可知罪?”
太子還想爲自己辯解,可是皇帝已經容不下他再說一個字了!
“國法昭然,朕對你一容再容,卻也容不得你再胡作非爲下去了!然,你不念手足情深,朕卻不能不顧及父子之情。朕準你自請廢除太子之位,也算是成全了你的臉面!從此去做一個閒散的王爺吧,你擔不起太子之責,更擔不起整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