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說得很過分,我想忍,但,骨子裡的那股血性,卻忍不住的翻滾。
我深吸一口氣,起身,對許麗說道:“就算是作爲普通的朋友,我覺得我和舞藝出來吃頓午飯,也很正常。”
許麗對我態度惡劣很正常,但,我沒想到她會發這麼大的火,說如此難聽的話,一頓午飯絕對不至於這樣。
“姓林的,我現在明確告訴你,這段時間,你不準跟我女兒接觸,就連吃飯也不行,是個男人就一個吐沫一個釘,別跟我玩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把戲。”許麗咄咄逼人的喝道。
別的事情,我可以讓步,但這件事情。我不能讓步,我和舞藝好不容易纔走到了今天,怎麼能因爲許麗的態度,就輕言放棄。
我搖搖頭,沒回答她的話,但堅定的目光,已經解釋了一切。
許麗咬着牙。看向我的時候,眼睛好像都要炸出來一樣,尖聲道:“你敢不答應?”
我點頭,冷笑道:“是的,這個要求,我沒辦法答應。”
許麗頓時雷霆大作,伸出手指,剛要說一些更難聽的話,就在這時,餐廳的大門再次打開,一道突兀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許麗的話,“不答應,就強迫你答應爲止。”
氣氛立刻一變。我轉頭看向門外,只見,一個穿着一身白色西裝,面貌十分清秀的美男子,姿態優雅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身材魁梧的外國黑人保鏢。
“許阿姨,剛剛看到您的車停在外面。所以特地進來問候一下,怎麼,有麻煩,需要幫忙嗎?”美男子先是面帶微笑的跟許麗打了個招呼,隨後,又把目光挪到我身上,眼角跳跳,帶着十足的高傲與不屑。
“勁夫,你怎麼來了,真是好巧,這事讓你見笑了,不需要你幫忙,我很快就處理好。”許麗見到美男子進來,原本冰冷的臉上,立刻像是冰雪融化般,笑容無比親切。
“女兒,你還認得他嗎,他是邵勁夫啊,你邵伯伯的兒子,你們小學和初中都是一個班的,可謂是青梅竹馬,勁夫他剛剛從國外留學歸來,昨天找到我,想投資我們韓氏集團,今天,公司開會的目的就是商量這事。”許麗拉住舞藝的手,介紹道。
聽到這話,我心中立刻了然,怪不得許麗今天會對我大發雷霆,原來,她已經提前計劃好了,意思很明顯,把邵勁夫當成了乘龍快婿,這五個月時間,說是跟我定下承諾。實則就是想讓這段時間,沖淡我和舞藝的感情,讓邵勁夫有機會介入。
這時,舞藝走到邵勁夫面前,對他微笑着點點頭,說道:“當然記得,你好像還是我們初中的班長。我們小時候還是鄰居呢。”
邵勁夫原本帶着優雅微笑的臉,被舞藝這麼一說,像是綻放的春菊一樣,立刻有些興奮,他點點頭,激動地說道:“沒想到舞藝還記得我,沒錯。那時候我們的關係很不錯,如果不是我出國留學了,沒準,我們在大學也能是同學,這次見面,我們一定要好好重溫一下,過去的感情了。”說着,他伸出手,擺在舞藝面前,以國外的禮節,見面是可以親吻對方手背的。
許麗看到舞藝和邵勁夫聊得這麼起勁,表情是又驚又喜,就差鼓掌慶祝了,她暗地裡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眼神中盡是冷笑,有種奸計得逞的感覺。
然而下一秒,舞藝伸出手,到邵勁夫身前時,忽然繞了過去,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挽住了我的胳膊,身體緊緊依靠在我懷裡,用更加甜美,同時,充滿愛意的語氣說道:“差點忘記介紹了,這是我男朋友,林飛。”
話音剛落。全場氣氛驟變,邵勁夫的臉,像是吃屎了一樣,青紅交接,手放在空中,緊緊地攥住一團空氣,而許麗表情的興奮完全褪去,已經被憤怒所取代。
我雖然一點也沒有擔心,女神的態度,但,她忽然來了這麼一手,也真是聰明絕頂,先是給對方一個甜棗,隨後狠狠打了一個巴掌,落落大方的把我身份公開出來,許麗的計謀,幾乎是失敗了一半。
不過,我做事一項給自己留後路,看着邵勁夫進退兩難的手,很友好的伸出去,點頭致意道:“邵公子你好。在下林飛。”
我覺得我當時的表現夠謙卑,夠有禮貌,場面上的事情做足,是不想讓舞藝難堪。
可,我的彬彬有禮,卻讓邵勁夫覺得我是在裝逼,他微眯着眼睛,我已經能從他冰寒的目光中,讀出一抹仇恨的味道。
“林飛?呵呵,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很抱歉,我這人有潔癖,不是誰,都有資格跟我握手的。不過,既然是舞藝的朋友,我當然要給面子,就讓我的助手代勞吧。”美男子冷笑一聲,轉頭,給身旁的一個保鏢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邁出一步。伸出手與我握在一起。
可以看出,這位國外請來的黑人保鏢,身形彪悍,實力也絕對不弱,他黝黑的臉上,露出了一排分外顯眼的白色牙齒,手足足比我大了一圈,握住的瞬間,就像一把堅硬的鉗子,而且越來越用力。
邵勁夫是想用這種方法,打我的臉,讓我在舞藝和許麗面前徹底沒面子?
他想法很好,但,對別人或許可行。對我,就只能呵呵了。
我表情波瀾不驚,感受對方逐漸加大的力度,這黑人保鏢的力量確實不小,也確實發揮出了全部的實力。
其他人,也都看出了我和他握手的局面,舞藝表情緊張。感想開口阻止,這時,我忽然笑了,側過頭看向邵勁夫,說道:“你的助手力氣很大啊,這種握手方式,好像不太好?”
邵勁夫嘴角一挑。冷哼道:“怎麼,怕了,用力,才能表達對你的友好,握個手的力氣都沒有嗎,還叫不叫個男人?”
“哦。”我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黑人保鏢的力量已經攀升到了極限。而我的手,纔剛剛開始發力。
如果說,他是一個堅實的鋼鉗,那我的手就是帶着毀滅力量的炮彈,一個外國的黑人保鏢很了不起嗎?在那座如地獄般監獄裡,這種貨色,甚至不值一提。
五成力道,六成力道,七成力道,我的手勁在節節攀升,黑人保鏢那一排白色的大牙,越咬越緊,牛鈴般的眼珠子,從輕蔑到驚恐。到最後的,撕心裂肺。
卡茲卡茲,手掌被捏緊的聲音清晰傳來,黑人保鏢猛烈的甩着手,兩根香腸一樣的厚嘴脣,長得老大,拼命的大叫道:“FUCK,FUCK。”
雖然,我的英語不好,但是這個單詞我還是能聽得懂,隨着黑人保鏢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我才無奈聳了聳肩,鬆開了手,笑道:“這種程度的熱情問候。邵公子,還滿意嗎?”
邵勁夫看着黑人保鏢跳着腳,捂着手的蛋疼模樣,表情徹底震驚,他捏着拳頭,不想在舞藝面前再次丟臉,惡狠狠地點點頭。說道:“很好,林飛,你確實很熱情,我相信,我們今後會有更深入的瞭解。”
“許伯母,舞藝,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我和家父會登門拜訪的。”邵勁夫的出場從凌逼人,到蛋疼不已,最後紅着臉,轉身離開。
“林飛,你就是個流氓,不入流的混混,女兒,你看看,你喜歡的男人是個什麼東西,以後不準再見面,跟我走。”許麗氣到不行,精心設計的局面,卻被我和舞藝輕鬆化解,反倒是讓對方憋了一肚子氣,她是如何也待不下去了。
舞藝心中糾結無比,看了我一眼,我衝她微笑着點點頭,用手擺出個打電話的姿勢,示意我們電話聯繫,她這才帶着心痛的表情,跟許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