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楓,虎哥人呢,你們不是在一個房間睡的嗎?”我問道。
萬宇楓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都說了我睡覺死,昨天臨睡覺之前虎哥說要跟我喝點酒,弄了兩瓶白的我喝多了直接睡着了,今天醒來就沒看見他們人。”
我們在村裡找了幾遍,打聽了很多人都說沒看到宋虎和小芸。
“會不會是他們倆單獨走了,不想跟我們同行?”鋒碩小聲問道。
我果斷搖搖頭,說道:“不可能,虎哥不是那種不辭而別的人。”
宋虎爲了死去兄弟的妹妹可以甘願受惡人欺壓,過清苦的生活。他心裡的那份責任與擔當不是尋常人能比,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絕對不會做那種讓人失望的事情。
我看了一下他們的行禮還在,之前我和萬宇楓上山時剩下的幾包餅乾卻被帶走了,我眉頭一皺。擡眼看向遠處的茫茫大山,嘆道:“虎哥一定是帶小芸進山了。”
宋虎這一生最大的期盼無非是爲小芸治好眼疾,誰都能放棄,但宋虎不會。就算知道鬼醫已經死了,他也會去對方的墳頭前看一眼才能甘心。
“走吧,進山找人。”我果斷地說道。
我們簡單的準備一下,和萬宇楓、鋒碩、何亦志三人再次進山。
宋虎胳膊斷了一隻。帶着小芸進山很不方便,萬一碰上一些要命的危險後果難以想象,除此之外,他這個做法也讓我絕望的心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如果上天眷顧,也許我們這一次能碰上意想不到的機緣。
這次進山要比上次快很多,八點鐘出發,到了中午十二點我們重新來到那片熟悉的山谷,走到上一次神秘少年消失的地方,我發現在一片蔓藤植物覆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一人多高的洞穴。
這裡原本被遮掩的嚴嚴實實,看不出一絲端倪,現在被人爲破壞才露出了其中的玄機。
“應該是虎哥砍斷的吧?”我說道。
萬宇楓緊皺着眉頭,抓起幾根斷掉的蔓藤植物仔細看了一下,臉色沉的更加厲害,搖頭道:“不是虎哥弄的,這是被利器砍斷的,虎哥從來不用那種傢伙。”
不是虎哥弄的,更不可能是神秘少年自己砍斷的,我和萬宇楓對視一樣,心中驟然一緊,快步朝洞中走去。
這好像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穴,後來又被人工開鑿過一部分。
洞很幽深,其中有兩個拐彎的地方。我們打開手機的電筒,將裡面照亮,大約走了六、七百米,才走出山洞。
看到外面的景象。我們四人同時愣住了,這是一處極其隱秘的山谷,上方被鬱鬱蔥蔥的蔓藤所覆蓋,四周都是百米高的山壁。只有山洞一個入口。
平坦的山谷中種植着各色的花草植物,還有一些不常見的中藥,右側的山壁上有汩汩的山泉水流下,形成了一個不大的水潭。正中央一個用土石茅草搭建的小屋子,如隱士高人的居所,煙囪裡還冒着渺渺的炊煙。
而與這種世外桃源般的絕美景象格格不入的是,四周瀰漫着一種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前方不遠處。一頭頭體型壯碩的野狼渾身浴血躺在地上,有的已經死透,有的還抽搐着四肢奄奄一息。
“鬼醫老兒原來一直躲在這裡,我家主子請他看病他不肯。寧死也活在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真是一條賤命。”院子前站着七、八個陌生人,其中一個頭發綁成像麻花樣的黑皮膚女人,陰陽怪氣的諷刺道。
“小子,你是鬼醫什麼人,快點把他生前的醫書交出來,不然你的下場比這些狼還要慘一萬倍。”一個手裡拿着鐵鏈的高大男人指着屋子前的一個清瘦少年怒斥道。
我終於看見了那個少年的長相,一米七十五左右的身高。身體消瘦,臉色有些蒼白,頭髮很長應該是很久沒有打理過,年齡大概在十七、八歲左右。
最特別的是他的一雙眼睛,右邊眼睛很正常,左邊的眼睛充斥着赤紅的色彩,就像是被血泡過了一樣,他的右手上纏着一圈圈密密麻麻的繃帶。不像是受傷,就好像那些繃帶是長在上面一樣。
此時他正蹲在地上,懷裡抱着一頭奄奄一息的野狼,那頭狼的體型明顯比別的狼要強壯很多。正是昨天夜裡他騎的那頭。
宋虎也站在少年的旁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劃的破破爛爛,有幾處傷口正留着血跡,我們來之前這裡一定經歷了一場大戰。
“我師傅一生懸壺濟世。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麼還會被你們咄咄相逼。”少年咬着牙,聲音愈發的悽楚。
“呵呵,怪就只怪鬼醫不識相,老古董一個,爲我們主子瞧病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重金邀請他不肯,一切後果都是他自找的。他死便死了,還要你這個毛頭小子給他背黑鍋,真是害人不淺,小子把鬼醫的醫書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鐵鏈男將手中鏈子一甩,準確的勾到了一個遠處還在掙扎的狼身上,擡腳在上面用力一踩,狼嗚咽了一下,徹底死了。
看到這情景,少年猩紅的眸子裡殺機凜冽。
可以想象,在這片無人的山谷中是這些狼陪伴少年度過每一個日日夜夜,他們相當於少年的兄弟,看着它們一個個死去,無異於在少年的心靈傷口上撒鹽。
我和萬宇楓對視一眼,對方嘴角一挑朝我點了點頭,隨後走出洞外。
鐵鏈男發現動靜。轉頭看向我們先是一愣,隨後冷哼一聲,說道:“你們是誰?沒看到這裡要殺人嗎,還不快點滾出去?”
我拳頭徒然握起。壓低聲音說道:“這裡是鬼醫住的地方,應該滾出去的是你們。”
麻花辮的黑皮膚女人臉上掛起了惡狠狠的表情,指着我們罵道:“我們鹽幫辦事,你們也想插手嗎?不想死的立刻給我滾。”
什麼?鹽幫!
聽到這兩個字,我拳頭握得更緊。
我萬萬沒想到鬼醫居然也跟鹽幫有仇,這些人尋找鬼醫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鬼醫隱居在這裡就是不想再招惹其他麻煩。
“鹽幫嗎?我打的就是你們鹽幫。”我徒然一聲大喝,袖口棍刀滑落在手中,與鋒碩、何亦志齊齊朝人羣殺去,宋虎在前面也是大吼一聲,衝了過來。
“找死,解決掉他們,留下鬼醫徒弟一人性命就行。”鐵鏈男吩咐一聲,三個人衝向前面對付宋虎,另外五個朝我們這裡殺來。
我毫不畏懼的迎向鐵鏈男,距離他還有三米遠的時候,他手中鐵鏈一揮朝我小腿捲來,我側身一個翻滾躲開他的攻勢。
鐵鏈男不屑的冷笑一聲,鐵鏈猶如猙獰的毒蛇,不斷朝我身體砸來。
他身材很高大,四指粗細的鐵鏈被他甩動的十分靈活,落到地面就能砸出一個坑。
我心裡驟然一緊,這男人的實力很強與坤記不相上下,依仗這種特殊的武器佔了很大便宜。
我躲過他迎面而來的鐵鏈,身體向側面翻滾的同時棍刀出手飛向對方。
他面色一變,連忙收起鐵鏈抵擋,與此同時,我雙腳猛地踩向地面,身體猶如躍起的獵豹,兩米多的距離,眨眼間便撲了過去。
我藉助身體的慣性將他撲倒,剛想出拳打向對方,梳着麻花辮的女人卻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揮舞着凌厲的劍花從側面刺來,直指我的後背。
這一劍極爲刁鑽,我剛想躲避,卻被鐵鏈男猛地扣住了雙腿,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