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孫月喬睡自己的房間,我睡對面的一間屋子。
進去一看,發現牆上貼着很多照片。
照片裡一個年輕的男人,帶着一個白淨可愛的小丫頭,場景很多,有的在公園湖邊玩。有的在爬山,還有一些在遊樂場裡。
那個男人陽光帥氣,小女孩清純可愛,照片上面標註着日期,都是十幾年前拍攝的。
從男人的長相不難看出,是年輕時候的孫九海,我沒想到那個邋里邋遢的醉漢,年輕時候長得那麼帥,十分的正派,而小時候的孫月喬也不像現在這樣,總板着一張冷冰冰的臉。
可以看出那時候他們父女倆感情很好,父親對待女兒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和女兒臉上的天真爛漫是裝不出來的。
打量幾遍這些照片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直到我目光落在窗前的一張舊木桌上,上面用相框裝裱了一張三人的全家福,時間要更早,那時候的孫月喬還是一個只有一歲大的孩子。
照片裡面的女人應該就是孫月喬的母親,跟現在的她長得很像,看起來十分的賢惠。
這張照片似乎曾經被人拿着看過很多次,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有些泛白,看到這張照片,我心裡竟然生出一些酸楚的味道。
可以想象,孫月喬的母親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是母親的離開才讓孫月喬變得性情冷漠,遠離世俗?
而孫九海也從曾經的高大帥氣男人變成了如今的醉漢。
我無奈搖了搖頭。心裡想到,感情真的是世上最折磨人的東西。
比如說現在的我,想跟韓舞藝在一起,卻忍受着重重的阻隔,原以爲,解決趙大虎的矛盾,就能跟心愛的女神走到一起,誰知道又突然出現了商正南的威脅。就當我準備全力以赴打敗這個強大對手的時候,又出現了來自鹽幫白寺庵的殺手。
也許,現在隱居在深山裡,纔是我如今的最好選擇,也不會給其他人添麻煩。
想到這些,我心裡沉得有些發悶。
我突然很羨慕那些自由自在,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他們開朗,沒有生活的壓力,可以自由選擇未來的路,我也是他們其中的一份子,然而我的路已經佈滿荊棘坎坷,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
我躺在牀上,想起以後要面對的生活,內心起伏難平。直到後半夜才伴着清幽的月光,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聽到後院的公雞打鳴聲。
我平時的作息時間不錯,起的一向早,但我也早不過那些只雞啊,我拽了拽身上的被子準備矇頭繼續睡,房間的門卻被推開。
孫月喬換上一身輕薄的運動衫,走過來直接掀開了我的被子。
而我……身上只穿了一條四角內褲。
我一個激靈翻過身,下意識的夾住腿,雙手捂住關鍵的部位,一臉憤怒地吼道:“你幹什麼,一大早上調戲良家婦男麼,被子還我,我要睡覺。”
孫月喬估計是看到我一身腱子肉的精壯身材,心裡產生了一丟丟旖旎,白皙的俏臉沒來由的紅了起來。
她立刻轉過頭,把衣架上的衣服扯下來,扔到我臉上,冷聲道:“穿上衣服滾出來,不想死的話,就出來訓練。”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出去,那一刻,我算是明白,以後在這裡我不會有好覺睡了。
我不情願的把衣服穿好,跟孫月喬走到了後面的菜園子,她讓我從井裡打一桶水,用井水洗漱。
清晨的山裡本來就很清涼,井水更冰,水打在臉上讓我立刻睡衣全無,洗漱好之後,孫月喬丟給我兩個綁腿沙袋,跟着她往山上跑。
這種訓練方式是最痛苦的。
爬過山的人知道,山路要比平路難走很多倍,山上的小路曲曲折折向上蜿蜒,一眼都看不到邊,就算不負重跑,常人都吃不消,我腿上綁了二十斤的沙袋子,跑起來感覺沉甸甸的,腿上像灌了鉛一樣,沒幾分鐘額頭就流出一層層的汗水。
可孫月喬跑的輕鬆自在,一直在我前面三、四米的樣子,我咬着牙堅持,看四周的風景,想要轉移注意力。
叢林中松柏林立,地上稀稀疏疏的小草綠油油的,葉子上還掛着晶瑩的露水,遠方初生的夕陽將灰濛濛的天空照得逐漸明亮起來,鳥兒在上空飛行,嘰嘰喳喳的鳴叫,一陣清涼的微風吹過,呼吸起來倍感舒爽。
郊外的風景和空氣就是跟城市不同,我覺得在這裡生活人更健康,估計壽命都要增加好幾年。
但前提是,每天不用受這種難熬的折磨。
大約跑了十幾分鍾,終於爬到了山頂,但前方的小路依舊曲折,根本看不到盡頭,我也不知道這冰錐子到底要跑多久,我是實在吃不消了,好幾次我都求她停下來歇歇,再跑我就要掛了。
可她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說我是軟蛋,投胎投錯了才變成的男人。
我氣的牙根癢癢,被一個娘們叫軟蛋,那滋味比看見一個不穿衣服的美女在你身前,能看不能碰,還要難受。
我一邊吃力的跟着她,一邊在心裡詛咒。
這時我發現,她跑步的時候動作輕盈,挺翹的臀部很有張力的一彈一彈,那圓滾滾的球球,像兩隻調皮的大白兔,甚是好玩。
欣賞這東西,比看風景還有意思啊!
我立刻找到了轉移注意力的好方式,樂呵呵的跟在她後面,雖然身體還是很累,但至少有動力。
可好景不長,跑到山頂的平路時,孫月喬好像發現了什麼,忽然加速,同時從路旁撿起幾個小石子,一甩手就砸在我的頭上、腿上,還有一些難以啓齒的部位。
冰錐子的力氣很大,石子打在我身上,就像被人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生疼。
“謀殺啊,跑步就跑步,別動手動腳的行麼?”我在後面罵道。
孫月喬又砸過來一個石子,剛好打在我的小腹上,讓我頓時菊花一緊。
她嘴角牽起一抹冷笑,說道:“這麼簡單的攻擊都躲不過去,你的腦袋是不是比正常人缺根弦?”
臥槽!
她居然說我是煞筆!
我拳頭徒然握得緊緊,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較着一股勁,咬着牙加快速度衝上去,同時躲避她砸過來的石子。
當時我就在心裡發誓,我一定要練就一身功夫,早晚把這娘們按倒,壓在身下狠狠的蹂躪一番。
大概過了四十分鐘,我們繞着整座山跑了一圈,才重新回到道觀裡。
孫月喬也不理我,徑自到院子裡摘了一些青菜,在後面的廚房輕車熟路的做起了早飯。
我身上累得不行,抓起一瓶白酒就咕咚咕咚的喝起來,這東西雖然辛辣,但是暖胃,還能恢復體力。
等吃飯的功夫,我閒來無事,拉了一把椅子在廚房門口盯着她屁股看。
“我想喝點白米粥,裡面最好放點糖,西紅柿炒雞蛋不要太熟,我喜歡吃新鮮一點的,另外……有沒有肉啊,我體力消耗太大,得補充點肉類蛋白了。”我晃盪着二郎腿,在後面吩咐道。
反正是你不讓我走的,留下來你就得管吃管住,我說的這些要求不過分吧?
你以爲只有你能折磨我嗎,老子有的是辦法蹂躪你。
我心裡惡狠狠地想着,卻聽到孫月喬冷冷地說了一句:“糖沒有,你可以出去買,最近的超市在五公里之外。”
聽到這話,我乾澀地嚥了口口水,說:“當我沒說過。”
孫月喬做飯相當的熟練,三菜一粥,二十多分鐘就全都弄好,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我肚子早就咕咕亂叫,好在這冰錐子除了折磨男人之外,還有一手好廚藝,這是令我比較滿意的地方。
我夾了一口西紅柿炒雞蛋放在嘴裡,可剛嚼了幾口,發現不對路啊。
火候與成色確實不錯,但菜裡缺料,除了鹹味什麼都沒有。
我立刻把筷子拍在桌上,抱着胳膊挑釁似地說道:“大姐,你家做菜除了鹽,不放味精和醬油嗎?你嚐嚐這菜是什麼味。”
孫月喬好像不以爲意,點點頭說:“是啊,我從來不放味精,醬油更沒有,想吃的話,你自己去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