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好咧!”
秦掌櫃忙弓身答應到。
華焉抓起蓉菁的手向外走去,又轉頭對身後跟着的幾個宮女道:
“你們現在這裡等着,我待會兒就回來!”
“是……”
宮女們齊聲應到。
出了官坊,兩人找了一處酒樓,訂了一個雅間。
進了雅間,關上門。
華焉抓着蓉菁的手,看着對方有些消瘦的臉,哭着道:
“姐姐!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聽說……”
然而華焉的話還沒有說完,蓉菁一下子跪在了她的面前!華焉一愣,然後驚惶地道:
“姐姐!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然而蓉菁卻死死的跪在地上,眼睛裡閃着淚花,堅定地道:
“焉兒,姐姐求你一件事!”
華焉使勁地去拽蓉菁的手,卻怎麼也拽不起來;她急了。只好皺着眉頭,着急地剁着腳道:
“姐姐!你這是幹什麼?你快起來,姐姐的事無論如何焉兒都會答應!”
蓉菁淚光閃閃,擡起頭再次詢問道:
“真的?這件事可能關乎你的生家性命!”
“嗯!”
焉兒重重地點了點頭,一邊將蓉菁扶了起來一邊感觸頗深地道:
“當初要不是公主您,又怎麼會有焉兒?”
原來,華焉當初只是一個小小的下等宮女。
宮廷無情,人心險惡。華焉天生的氣質使她即使在宮廷的底層也遭受到了排擠。她被冠以摔碎貢品瓷器的罪將會受刑然後發配到冷宮去。
蓉菁當時剛剛被冊封爲太后的義女,她深知一個小小的身份卑微的宮女在深宮裡生存是多麼地不容易。她當時是以公主的身份救下了華焉,把她放在了身邊做自己的侍女,實際上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好姐妹。
華焉當初聽說蓉菁被太后給抓進了地牢,是傷心無比。後來國家易幟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蓉菁的消息。這偶然的相遇讓她驚喜然而對方的所求更讓她一時之間無所適從。
“她竟然想要自己把她帶進宮裡去!她想救出湛皇!”
她的心如小鹿一樣亂撞着,她在考慮到底該不該幫蓉菁。不是說她不想幫助蓉菁,反而是她太擔心蓉菁了;她擔心蓉菁這樣做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她再三地勸蓉菁道:
“蓉菁姐姐,你想好了嗎?你此去,可能永遠都不能回來了!”
蓉菁似乎根本不在意華焉話裡的意思,而是拉着對方的手,眼睛裡閃着興奮的光芒道:
“哈,這麼說,妹妹你答應了?你放心,即便我被抓了,也不會連累你的!”
“姐姐!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姐姐當初的大恩,焉兒終身難報呢!”
華焉嘟着嘴,笑着對慕容曉曉道。從她的話裡不難聽出她是個注重情誼的人。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或許是仍然不放棄勸阻蓉菁;於是她拉着對方的手,皺着小巧白皙的鼻子道:
“可是,姐姐!即便你進了宮又怎麼能找到關押湛皇的地方呢?”
蓉菁笑了笑,自信地道:
“呵呵,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你這樣……”
說着,把嘴巴湊近了
對方的耳朵;告訴了華焉她的計劃。
最終,蓉菁是扮成了一個宮女,跟着送綢鍛入宮的隊伍在接受另人心驚膽戰地排查之後混進了皇宮。
進入皇宮之後,她在華焉的不斷擔憂和叮囑之下離開了。以她歷經兩朝的對皇宮的熟悉程度,混進皇宮在裡面遊走探查而又躲避巡邏隊伍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一連一個上午,直至黃昏;蓉菁幾乎找遍了所有可能囚禁湛皇的地方,可是都沒有收穫。正當她氣餒時,一陣熟悉的笛聲傳進了她的耳朵!笛聲有些幽怨有些低沉但時而又歡快。加上這橘紅色的夕陽之光,似一個怨婦在幽幽述說着什麼。
“這……這是儷妃!”
聽着這突然的熟悉的笛聲,蓉菁暗暗地道。
蓉菁當初和儷妃在一起的時候,儷妃情動之時就吹過這首曲子,這幽怨低沉的特質使她一下子就辨認了出來。
“不行!我不能去找她!她現在是公主了,是我的敵人!縱然她有意保全陛下的命也無法救出陛下。”
“可是,這是唯一的線索了!我除了去求她還能去求誰呢?”
最終,她咬了咬牙堅定地朝着笛聲傳來的方向潛去。
“湛哥,呵呵,你覺得我吹得怎麼樣?”
一曲吹畢,衣着華麗的儷妃像個輕靈的蝴蝶一樣轉過身,一臉笑容地對身後的百里湛道。
百里湛面色有些憔悴,她知道,那些都是情人蠱害的。她知道,如果他順從自己的意思,根本沒有必要這樣憔悴;他可以得到除了帝王權利之外的所有東西。
百里湛也並非沒有理睬面前這個女人,隨着長久地被禁足,他知道他必須與面前這個女人周旋。
百里湛看了一眼身邊妖嬈傾城的女人,卻提不起半點興趣;冷冷地道:
“這首曲子很好,可是吹奏的人卻吹不出它的精髓!”
“哦,怎麼說?”
儷妃來了興趣,她最害怕的就是百里湛對她不理不睬。
她一臉期盼地看着他剛毅帥氣的臉,並不是說她期待對方給出的解釋。而是,她享受就這樣看着對方的過程!
“你首曲子曲風本明快,然而你強加了太多的情感在裡面!所以變得不論不類!任何事情都不可強求,就像你愛一個人,你可以去追求他,但是你不可以強迫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百里湛解釋到。
“呵呵……”
儷妃笑了起來,笑得得有些悽慘,定定地盯着近在咫尺隨時都可以得到的男人;用有些幽怨的語氣道:
“強扭的瓜不甜?我又何嘗不知?但是,你雖然不快樂;可是,我至少得到你了;不是嗎?”
百里湛冷哼一聲,扭過頭不想再看儷妃的樣子。然而,儷妃卻咄咄逼人;迫近百里湛;望着他剛毅的俊臉,狠狠地道:
“我就是恨某些人!憑什麼她什麼事也不做就可以奪走你的心?憑什麼我付出了那麼多,甚至低聲下氣地求他,他都不給我好臉色?我告訴你!百里湛!你這瓜我就強摘了!你休想再從我手心裡逃出去!”
儷妃彷彿受了什麼刺激,說完這些,一甩袖子;一臉冰寒地就離開了。
蓉菁剛走到這裡,就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當儷妃出來的時候,她忙躲到了一
邊的花壇後;同時皺起了眉頭,心中疑惑道:
“怎麼會這樣?看樣子,似乎陛下他正是被儷妃給囚禁了的!這該如何是好?”
一時之間,她沒了主意。
看着囚禁百里湛的地方;門前左右都是好幾個看守;如此嚴密,她根本就進不去。
可是,她好不容易進宮,總不可能放棄吧?
“不行!我必須想辦法和陛下取得聯繫!”
她一邊觀察着關押着百里湛的小宮殿,一邊往後退去,下定決心地道。
夜色正濃,窗前月色如水。百里湛呆在窗前,像個怨婦一樣迷惘;任由大片的月光如水般侵泄在自己顯得有些孤單的身體上。
他在想外面的情況該是變得何其地糟糕了啊?吳奇他擁兵叛國,得到消息的南王卻也遲遲沒有來救他。這隻能說明,他們遇到了更大的麻煩;不是根本就沒法救自己就是救自己根本不明智。一時間,只覺亂緒如麻,他又不敢休息,害怕一閉眼就夢見他的曉曉招着手向他呼喚。
“嗦嗦嗦……嗦嗦嗦……”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輕微的響動出現在了百里湛的耳朵裡!他微微一愣,開始側耳傾聽,很快便找到了聲音的來源。這聲音來源於屋頂!
意識到上面有人,他猛地一擡頭,頓時就在瓦縫間看到了一道細小的人影。來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慢慢地挪開一片片磚瓦。直到有一個臉盆大小的洞口打開,明亮的月光直射而下;一個人影透射了下來。
來人正張着腦袋,在屋裡查探着什麼;距離有些遠,再加上又是揹着月光,百里湛並沒怎麼看清來人是什麼模樣。
那人視線在屋裡轉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了窗子前的百里湛。似乎帶着一絲喜色,那人輕微的聲音傳了來:
“陛下!是我,我是菁兒!”
“菁兒?”
百里湛低語道,然後便是一喜;他斷沒有想到菁兒不僅沒有死而且現在還冒死來救他來了。
他走到那團如銀水般泄下的月光下,擡起頭壓低聲音喊到:
“菁兒,你快走,你救不了我!”
然而蓉菁並未理會百里湛所說的話,隱約可以看見她在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姿勢。然後,一根繩子就被扔了下來。
繩子很長,直直地垂到了百里湛跟前。百里湛無奈地搖了搖頭,抓住繩子試了試,發現另一端綁得很結實。無奈之下,也有了躍躍欲試的感覺。
蓉菁能到這個地步,一定付出了很多。他只能試一試看能不能順着這繩子逃出去。因爲情人蠱的原因,手臂很難使出力,不過無論如何他都得試一下!
看了看上方正向他招手的人影,他開始把繩子的末端綁在自己的腰上,然後抓住繩子開始,往上爬。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百里湛使勁地抓住繩子,努力地不讓自己掉下去。
額頭上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他的每一次移動都非常地艱難。然而,屋頂的出口越來越近了,他甚至已經能夠清晰地看見蓉菁焦急的臉。
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觸到出口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手臂上的供力不足;突地一下,他滑了下去!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他感覺到手腕上一緊,停止了下滑,原來是蓉菁在上面拉住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