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殺害了青國皇室的公主!”
驚訝過去之後,羽菲仍是覺得不可思議,到底爲了什麼,他們青國可以殺害一個爲了國家犧牲一生,遠嫁他國,爲他們奉獻一生的皇室公主。
聳聳肩膀,喻少白用着非常無辜的表情,和疑惑的口吻對着羽菲反問着:“蘇姑娘,青雅公主的死,真的能怪罪到喻某的頭上嗎?”
眼快速地一眨,羽菲有些不能自已地往後退了一步,她知道喻少白說得不錯。
當青雅決定嫁去南雀國,服用了毒藥,爲青國默默竊取情報後,她的死就已經是必然了。
本來青雅的死,就是爲了在適合的時機,陷害特定的人,造成南雀國的騷亂。
只是她蘇羽菲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提前了青雅的死亡,只爲了留下她,不讓炎王閣和其他的勢力帶走她——
所以,青雅的死,罪魁禍首,是她嗎?
隱藏在巨樹之下,害怕被喻少白髮現自己真實身份的風威倫,眼見羽菲產生了瞬間的懷疑,看那表情甚至都有了些恍惚,不得不緊張地出聲大聲提醒着。
“蘇姑娘,別被他迷惑了,青雅公主的死,不是誰的錯,這都只是青國早就佈下的計謀而已。”
就在風威倫喊完之後,羽菲有些混沌的眼,在眨眼間變得清明,而放在火鳳琴上的手也變得沉穩了許多。
而一副悠然自得站在遠處,等着看羽菲精神受創的喻少白在發現這個事實後,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好看了,那張陰柔的臉,倏然沉了下來。
哦,看來還是要先解決這些蒼蠅啊,否則還真不好將這個聰慧的女人給帶回去。
“二當家,你也出來和蘇姑娘打個招呼吧,否則進了宮裡,你們這老相識就沒再見的機會了。”
說着,在喻少白的身後走出了一個令羽菲臉色大變的男子,驚得她將手裡的火鳳琴給死死抓在手裡,下脣更是壓抑地咬着,令纓紅的鮮血順着下顎流淌——
“蘇姑娘,好久不見了。”
那個在臨福寺和瘦猴一起對羽菲進行攔截的二當家,那個在浮動堡沒有出現的二當家,那個下落不明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的二當家,他竟然是青國,是喻少白的部下!
所以,雅王妃令她去臨福寺祈福,這也是出自喻少白的手筆,當時他就想抓走自己了嗎?
青國,究竟在策劃什麼,又策劃了多久?這些針對她蘇羽菲而設下的計謀,爲何在此時竟是令羽菲恐慌。
如果葉陽墨奇的欺騙是令羽菲痛苦,文尚書和賈將軍的佈局是令她痛恨的話,那麼此時青國設下的計謀,無疑是令羽菲心驚的。
輕風徐徐,羽菲一派淡然地站在高聳的草叢間,看着喻少白滿含深意,二當家狡猾的笑容,一時間她覺得自己似乎是掉進了一個絲網密佈的深淵裡,無論她怎麼掙扎,怎麼想盡辦法逃出來,都是枉然——
“蘇姑娘,小心!”
就在羽菲陷進自己的思緒之時,喻少白脣角掛起了一個詭異的笑,之後就連風威倫也沒看見他是怎麼出手的。
只見剛纔還站在喻少白身邊的那個二當家,不知使的什麼功夫,只一瞬間的功夫就來到了羽菲的面前,向着她的心臟處擊去凌厲的掌風。
“咚!”
“如潮,快拉住她!”
雖然風威倫和蔣家兄弟都隱身在暗處,距離羽菲有些遠,但在發現二當家的偷襲之後,他們都在第一時間不顧那些弓箭手的威脅,暴露出了自己的身影,向着羽菲而去。
只是誰也沒想到,羽菲一直穩穩站立的地方,在她接了二當家全力一擊的掌風之後,腳底下的土壤竟崩塌了。
於是在風威倫他們驚恐萬狀的眼神,和喻少白惱怒的表情下,羽菲就這麼直挺挺的往身後突然出現的空崖之處倒去。
對旁邊沒有任何着力點,且沒有東西可以支撐她的羽菲而言,她面前及時反應過來的二當家伸出來的手,無疑是她重新站在平地上最爲救命的辦法。
可,直到最後一秒羽菲都沒改變當發現二當家真正身份的最初的決定。
“鏘——”
“蘇姑娘!”
只比蔣如潮慢兩步趕到羽菲落下急流之處的風威倫,顧不上身後如密雨般的箭矢,焦急地趴在鬆軟的地上,往羽菲落下的地方頻頻觀望着,希望能發現羽菲的絲絲身影。
“威倫哥,爲什麼蘇姑娘寧可殺死他,都不肯借他之手回到地上?”
因爲比風威倫早趕過來,所以蔣如潮清清楚楚地看見羽菲拍開了二當家伸過來搭救她的手,並還用手中的火鳳琴,對着二當家的心臟就是一風刃而去。
聽到蔣如潮的困惑聲,風威倫才趁空隙之餘看了眼,整個身子有四分之三倒在裡邊的,死不瞑目的二當家。
他的臉上沒有面對死亡的害怕,只有不可置信,似乎他也沒想到羽菲會在最後時刻對他出手,否則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會毫無防備,就這樣着了羽菲的道,一擊命中心臟而亡,真真是死得毫無價值。
再看了眼羽菲落下的深不可見的,只能聽到水聲的急流,風威倫將放在地上的長劍給拿了起來,在去支援蔣如牧時,對着還沒回過神,沒弄清情況的蔣如潮警告道。
“如潮,記住,千萬不要試圖騙蘇姑娘!”
如果他沒想錯的話,這個死去仍不瞑目的男人,該是欺騙過蘇姑娘,而且傷了她關心的人,所以纔會招致這樣的下場。
反觀南雀國那個左相大人,他的下場似乎好了些,最起碼蘇姑娘沒對他進行什麼實質性的報復舉動。
前面的猜測風威倫是想對了,可後面卻是大錯特錯,羽菲對葉陽墨奇的懲罰,那纔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而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撇開這些無謂的猜測,風威倫並肩站在蔣如牧身邊,與他默契地邊阻攔來自前方的箭矢,邊思考着下步該如何做。
現在面對喻少白的重重伏擊,他們已經快沒反抗之力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又該如何去尋找落下急流的蘇姑娘呢?
“前方是何人?”
就在風威倫快陷入絕境之時,一個他萬萬沒想到的聲音,卻猛然在他前方百米處響起,且伴隨着這聲威嚴的詢問聲而來的,還有一衆身着東楚國御林軍服飾的侍衛,整齊一致地向着他們這裡靠近。
被風威倫給警告後,直到現在還沒明白他深意的蔣如潮,同樣在聽見這個出乎人意料的聲音後,顫顫微微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蔣如潮透過自家大哥蔣如牧高大的身子偷偷地瞄了眼,不可置信地像是自語又像是徵得蔣如牧認同地低語着。
“哥,我是眼花了吧,要不怎麼會看見皇上的御林軍來了啊???哥,你別告訴我,皇上也來了啊!!!”
神經粗得都不知用什麼來形容的蔣如牧,當看見東楚帝王身邊的御林軍時,傻笑地摸了摸頭,難掩激動地笑着說。
“呵呵,如潮啊,雖然我也覺得不可能,不過好像真的是皇上來了。”
當蒼軒炎文的聲音出現後,還沒看清他長相,也沒發現他真實身份的喻少白立即吩咐屬下,加緊了對風威倫他們的攻擊。
只因喻少白聽到了風威倫在羽菲遇到危險時喊出的那句“如潮”,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東楚國蔣氏家族裡的庶子,似乎就叫蔣如潮!
不管眼前這般應該是炎王閣組織裡的人,究竟是不是東楚國的人,和東楚國有沒有關係,在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後的現在,他絕對不能讓他們活着離開!
要不然他們青國多年樹立的中庸的假象,就要被識破了!
被自己的御林軍給護衛在中間的蒼軒炎文,看着周邊樹枝上風威倫他們留下的記號,想着前方被包圍的可能是自己12年未曾蒙面,只能從雲亦塵隻字片語裡知道他境況的弟弟——蒼軒炎燁,蒼軒炎文的心情就變得有些激動了。
此時的蒼軒炎文迫切地想要見到炎燁,但作爲一個帝王,他卻沒忘記自己的身份,也沒因激動而忘卻了那份長年累積而來的沉穩和氣魄。
“朕乃東楚之帝——蒼軒炎文,前方聽好了,立即放下手中武器,否則別怪朕殺無赦!”
什麼?!
是東楚國皇帝,蒼軒炎文?他怎麼會來青國?
蒼軒炎文這句表明身份的話,對竭力想殺死風威倫的喻少白而言,無疑就是一個巨型炸彈,轟得他腦袋昏沉。
氣憤且恨恨地朝着風威倫他們的方向瞟了眼,喻少白知道自己這次精心佈下的埋伏失敗了,如果再不撤走的話,那麼他的損失就不只這些了。
“走!”
於是在喻少白這聲不甘不願的命令下,他身邊的精銳無聲無息地順着之前就留下的後路悄悄撤走了,只餘留下那些本就被當作棄子的死士們。
在喻少白撤走了主力軍之後,這些被留下的死士們,很快地就被風威倫和炎五及在外圍的御林軍給裡外包抄,不一會的功夫,就全軍覆沒了。
已經渾身無力,毫無形象躺在地上的蔣如潮,看着從密葉裡透出來的點點亮光,不由感慨地說着。
“哥,我們終於獲救了,果然還是皇上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