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香檳盡數倒下,林菀原本精心梳理的頭髮全部溼透了,香檳酒一直滴到了下巴上,一時間她從原本全場最風光無限的人變成了最狼狽的人。《
思涼就高腳杯扔到了地上,擡頭看着林菀的眼底充滿了諷刺的味道:“這個禮物還喜歡嗎?”
林菀心底此時已經是翻江倒海,但是她卻強剋制住自己內心的憤怒,開口的時候顯得很鎮定。
“要不要我回一份禮?瞬”
“不需要了。”思涼笑意盎然,下一秒,她的手臂忽然被人狠狠地拽住!
“溫思涼,給我滾出去!”傅其深憤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思涼的心底像是被人狠狠擊打了一下,疼痛無比。
思涼轉眼看向傅其深,眼角眉梢盡是諷刺:“傅叔你讓我滾我就滾,讓我留我就留,在你眼裡,我就跟一條狗一樣是嗎?”
傅其深黯淡了眸色,他忽然伸手攬住了身旁林菀的腰肢,從侍者手中拿過毛巾替她擦拭頭髮上的香檳酒,之後將毛巾直接扔在了思涼的身上魷。
思涼踉蹌險些掉下臺去,這個舉動太帶有侮辱的性質了,讓思涼渾身震顫了一下。
“滾!聽到了沒有?!”傅其深根本就沒有回答思涼的話語,只是想要趕走她。
思涼深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只是扯了扯。
“我沒那麼大度,我不會祝福你們的。”思涼扔下一句話,在所有人異樣和指責的目光當中轉身離開。
她跑得很快,根本不去顧及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劇烈地運動。她從來到海港酒店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場婚禮,曾經她自以爲是地仗着傅其深對她的愛還勸阻過他,但是那一切都不過是惘然而已。都是假象。
她拼命地跑,心底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來到了婚禮現場。
林菀終究還是贏了,林菀算準了她會來參加婚禮,所以故意給了她請柬,寧願犧牲自己出醜,也不想讓思涼好過。
當思涼瘋狂跑出海港酒店的時候,一輛疾馳而來的白色大衆汽車忽然直接衝向了思涼所在的方向。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輛車子朝她開過來,心底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逃!
但是那輛車子的車速實在是太快了,並且好像思涼就是它的目標一般,直接衝向她。
思涼來不及驚嚇,連忙跑向了海港酒店內,但是她畢竟身懷有孕跑不了太快,砰的一聲,現場一片混亂!
海港酒店內,現場開始交換婚戒,方法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忽然,外面傳來的一聲巨響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跑了出去,現場混亂不堪。
實在是因爲外面的巨響聲音太大了,導致所有人都受到了驚嚇。就連臺上的主持人也說不出話來,連忙跑下臺去查看情況了。
凌喬南闊步跑了過來,神色焦急震驚。
“傅先生。”他連忙走到了傅其深的身旁,大口喘氣。
“外面是怎麼回事?”他蹙眉,海港酒店外面原本就有不少的保鏢看守着,忽然發出這麼大的聲響肯定是出事了。
“外面出了車禍,是……是溫小姐。”凌喬南開口,小心翼翼。
下一秒,他在傅其深的臉上看到了震驚之外的憤怒,傅其深的臉色刷的一下子變了,扔下了手中拿着要交換的婚戒,闊步跑了出去。
林菀連忙叫住:“唉!其深!”
一陣漫天的鳴笛聲,交織着警車和救護車,海港酒店外一片混亂不堪。
附院。vip病房。
這段時間思涼似乎成了醫院的常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甦醒過來的,亦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昏過去的。
她的記憶裡,只有那輛白色的大衆汽車橫衝直撞地衝向了她,她似乎是躲過去了……似乎又沒有。
她努力地睜開眼睛,只覺得眉心和眼眶酸脹疼痛,很難受很難受。
“恩……”她不適地滾動了一下喉嚨想要發出聲音,但是彷彿如鯁在喉一般,說不出話來。喉嚨裡一陣滾燙腥甜。
她睜開眼睛,頭頂是雪白的天花板,一陣陣福爾馬林的味道撲面而來,她便猜到了,這是醫院。
下一秒,印入眼簾的是一張俊逸涼薄的臉,思涼的心底咯噔了一下,是被嚇到了。
“溫思涼,這又是你的苦肉計?!”傅其深的聲音裡不帶着絲毫的憐憫,讓原本就痛苦不堪的思涼心底又是一陣絞痛。
她心底莫名地泛起了一股厭惡,爲什麼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她真的不想看到他。
思涼張了張嘴巴,但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喉嚨火燒一般的疼。
傅其深似乎不滿意,一把抓住了思涼的病號服,咬牙:“用一場車禍,毀了婚禮,我就不能跟林菀結婚了。你滿意了是不是?!”
思涼聞言,頭頂像是被人破了一盆冷水
一般。醍醐灌頂。
她張了張嘴巴,努力從後喉嚨裡面擠出來幾個字:“我沒有……這是意外。”
傅其深竟然覺得她是故意讓自己被車撞到……
“那麼巧?你一出酒店門就被車撞到了,溫思涼,你處心積慮不就是想要毀了婚禮?!”傅其深聲聲的質問讓思涼的心一點一點地如同死去一般,冰凍僵硬。
她知道傅其深的無情冷漠,也知道他的殘酷現實,但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想她……
“傅其深。”她開口,話語還是艱難,“你真的沒有心吧?”
要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心的人,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先關心她的身體狀況,而不是馬上來質問她嗎?畢竟,她十幾年的青春都付在了他的身上,再怎麼不濟,時間總是證明。
思涼咬牙繼續,每一個字說出口都是艱難。她醒過來之後甚至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就被她逼着對峙。
“我走出海港的時候,那輛車子直接撞上了我,如果不是我跑了幾步,我現在肯定已經死了。呵,你是不是寧願我了一了百了?恩?”
思涼無力地質問,聲音沙啞,喉嚨疼痛。
傅其深咬緊了牙關,看着思涼的眼睛裡面意味不明。
婚禮因爲這一場車禍被迫取消了,新郎都離開了,新娘一個人結什麼婚?況且傅其深和林菀還沒有拿結婚證,這是傅其深說的,先舉行婚禮,再拿結婚證。
他舉辦婚禮,不過是想要刺激思涼,想要證明娶林菀給她看。結婚證,他原本就沒有打算跟林菀拿。
但是思涼的舉動卻是讓他覺得憤怒,他以爲這又是她的苦肉計,爲了逼迫他不跟林菀結婚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思涼無辜,渾然不知。
就在這個時候,醫生推門而入,在看到傅其深那張冰冷的臉龐的時候,話都險些不敢說了。
病房內的空氣冰冷凝滯,很沉重。
“溫小姐,您醒了。我是來告訴您,您身體沒什麼大礙。”醫生走到了思涼麪前開口勸慰道。
思涼連忙吸了一口氣:“孩子呢?”她緊張地看着醫生。
醫生連忙解釋:“還好在車禍發生的時候您及時反映了過來,跑了幾步。所以現在您身上只有一點皮外傷以及右腿骨折,孩子沒有問題,很堅強。”
醫生話落,思涼渾身都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她的眼淚一下子翻滾了下來,再也忍不住了。
思涼將雙手放在小腹上,低聲哽咽。
還好,她的小不點足夠堅強,沒有讓媽媽失望。
傅其深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的病房,思涼一擡頭的時候,只剩下了醫生和她兩個人在病房內。
“溫小姐您好好休息吧,右腿已經做過手術了,很成功,安心養胎吧。”醫生囑咐了一句也離開了。
思涼半躺在病房內,一時間心底慌亂不堪,五味雜陳。
附院外,凌喬南從車子上闊步走了下來跑向了傅其深。
“傅先生,撞到溫小姐的那輛白色大衆轎車肇事後欲逃離被警察逮捕了。現在警察調查的情況是,這個司機是受人唆使故意製造那場車禍的。”
凌喬南的話落,傅其深的臉色瞬間變得陰鷙深沉。他的掌心緊握成了拳頭。
“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