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看着白子陽嬉皮笑臉的樣子卻又一時間惱怒不起來,因爲他看上去實在是有點可憐。
她放他進去了,免得他在門口大喊大叫的時候引得周圍人的注意。
黎晚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直接就躺進了被子裡面,什麼話也不跟白子陽說。
因爲無話可說。
白子陽見狀,直接脫掉了身上的睡袍也掀開了榻榻米上面的被子鑽了進去。
這間房間是有兩張榻榻米的,因此黎晚放寬了新放白子陽進來的時候也沒有想太多,天真地以爲他肯定會安安分分地睡到另外一張榻榻米上去的鞅。
但是很顯然黎晚高估了白子陽。
“喂!”
當被窩裡面忽然出現了一具身體的時候,黎晚一下子被嚇到了,連忙開口。
“誰讓你睡到我的被子裡面來的?!”
黎晚的聲音相當地沒有好氣。
她蹙緊了眉心,轉過身去想要推開白子陽。
但是她的手才觸碰到白子陽的肩膀的時候,白子陽便將頭埋進了黎晚的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氣,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我想抱着你睡。”
白子陽的這句話帶着點慵懶的味道,這樣的感覺讓黎晚簡直渾身一震。
被子裡面她的腳趾頭都僵持了一下。
“外面這麼多女人,麻煩你白少爺隨便發揮一下你的魅力就能夠抱到一個女人,求你別抱着我好不好?”
黎晚的話語近乎於懇求白子陽了。
在她回到a市的這段期間,白子陽有抱着她睡過,那一夜她幾乎是輾轉難眠。
“她們沒你身上的味道好聞。”
白子陽喃喃開口的時候話語溫柔。
黎晚冷笑,略微輕輕地咬了咬牙齒。
“我身上是什麼味道?”她竟然反問了一句。
“家的味道。”
白子陽幾乎是不假思索。
黎晚原本禁錮着自己的手指僵持了一下,一時間有些動彈不得。
“少在這裡裝肉麻。以前說我身上的味道不好聞,要把我趕出你的房間的是你,現在說我身上有家的味道的人也是你。白子陽,你是非主流還是精神有問題了?”
黎晚對白子陽所說的話已經是再涼薄不過的了。
但是白子陽卻像是故意戲謔一般,他將腿放到了黎晚的身上,整個人呈八爪魚的姿態緊緊抱着黎晚。
黎晚起初覺得被人這樣抱着特別地不舒服,但是之後開始漸漸覺得很暖和。
但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黎晚,必須儘快推開。
“我沒說你身上香啊。只是說,有家的味道而已。”
白子陽開始油腔滑調。
黎晚蹙眉:“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人了!”
雖然懷抱很溫暖,但是黎晚覺得自己彷彿是被白子陽控制了一般,是他佔據了主導權,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受。
“是你自己放我進來的,你可以喊人試試。”
白子陽絲毫不擔心,因爲他還有一張底牌在手裡面。
黎晚跟白子陽就這樣大約僵持了好幾十分鐘,最後黎晚終於覺得累了,整個人都睡意朦朧地睡了過去。
但是這一整個晚上白子陽都沒有睡好。
一開始他是不敢這麼快入睡,因爲他現在看黎晚的機會已經越來越少了。
他知道她肯定會離開a市回到紐約,日子也在越來越靠近。
而且,她身上的病情目前已經擴散,她能夠活着的日子也彷彿是在倒數了。
白子陽抱着懷中瘦弱的女人,恨不得把她嵌入懷裡。
但是到了深夜的時候,黎晚卻忽然發起了高燒。
其實在睡覺之前白子陽就感覺到了黎晚喉嚨的異樣,她說話的嗓音開始變得有些沙啞,大概就是在她任性要離開溫泉山莊的時候着涼的。
白子陽也不捨得叫醒黎晚,但是懷中的女人額頭卻開始不斷地冒着虛汗,嘴巴里面在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話。
她的手心緊緊地攥着白子陽的褲衩,這是他身上唯一穿着的一件衣。
要是換做平時白子陽肯定會把這件事情當做調侃準備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戲謔黎晚,但是現在他根本沒有這個心思。
因此黎晚緊緊抓着他,他根本沒有辦法鬆開她起身去拿藥給她吃。
因此只能夠抱着她,希望能夠讓她出一身熱汗。
因此,這一整夜都是折騰。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黎晚只覺得自己的頭像是要炸開了一般。
她倒吸了一口氣,整個人的身體都是顫抖的,因爲冷。
黎晚醒過來的時候是早上五點多,天還是矇矇亮的狀態。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白子陽熟睡的樣子,她低頭看了
一眼,發現自己的一隻手正緊緊攥着他的褲衩,還一副不願意放開的樣子。
黎晚倒吸了一口氣連忙鬆開了,心底想着他還好在熟睡根本不知道……
黎晚知道自己發燒了,但是卻根本沒有力氣起來。
她就這樣躺在白子陽懷中躺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他也睜開了眼睛。
“你再這樣看着我,我怕我自己會忍不住要了你。”
白子陽還沒睜開眼睛,子啊睡意朦朧之間忽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把黎晚嚇得不輕。
他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你惡不噁心?!”
黎晚直接扔給了白子陽這麼一句話,一開口喉嚨卻是炸裂一般的疼。
“我跟自己的老婆睡覺,有什麼噁心的?”
說完,白子陽睜開了他那雙迷倒無數女人的桃花眼,睡眼惺忪地看着懷中那個滿臉憔悴卻又是滿臉怒意的黎晚。
黎晚蹙眉,開口的時候是憤怒:“我再說一次……我跟你已經離婚了,我不是你的老婆。”
她不知道白子陽爲什麼總是這麼堅持她還是他的妻子。
“我說過,我們沒有離婚。”
白子陽很堅定地說出這句話,此時他已經伸出了一隻手觸碰上了黎晚的額頭,試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很燙。
這一次的黎晚注意仔細聽了一下他說的話,一時間略微有些怔住了。
“你說什麼?”
她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我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面簽字。”
兩年了,他仍舊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他們不算離婚。
這句話,對於黎晚來說簡直就是醍醐灌頂一般的感覺。
她一時間覺得自己被刺激到了,原本因爲高燒昏昏沉沉的腦袋頓時醒了過來。
大約頓住了十幾秒的時間之後,黎晚倏地從榻榻米上面坐了起來,她乾脆直接地穿上了睡袍直接準備走出房間。
白子陽也起身,因爲他擔心她的身體承受不了。
“你別跟着我!”
這一次,黎晚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白子陽卻並沒有聽黎晚的話,他直接上前想要伸手試探黎晚額頭的溫度。
“別鬧,你在發燒。現在這樣出去病情會加重。”
白子陽的手剛剛觸碰到黎晚額頭的時候,黎晚忽然使出了渾身上下的力氣用力猛地推了白子陽一把。
白子陽整個人都往後面倒了過去,因爲猝不及防,他的額頭一下子磕在了一旁桌子的角上面。
“嘶……”白子陽發出了一聲痛苦的聲音,原本黎晚是想要轉身一走了之的,但是餘光卻忽然瞥見了白子陽額頭上面開始冒出了汨汨的血。
她一時間有些慌神,出於一個醫生的敏銳她立刻轉過身跑到了他的身邊,低頭用手捂住了他額頭上面的傷口。
“你……”
她的話卡在了一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底其實是慌亂的。
畢竟白子陽是被她推了一把頭破了的。
白子陽從地上站了起來,強忍着額頭上的痛苦:“我沒事,你別擔心。”
黎晚見他還能夠自如地說話心底便鬆了一口氣,立刻鬆開了捂住他額頭的手,立刻開口:“誰擔心你了?白子陽,你少自作多情。”
最後一句話,是對白子陽當年話語的反駁。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出了房間。
黎晚換衣服的速度很快,她換好衣服之後直接走出了溫泉山莊,白子陽一路捂着冒着血的額頭跟着她。
“你跟着我幹什麼?!”黎晚蹙緊了眉心,一扭頭卻看見白子陽額頭上面的血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