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上,楊柳枝發現自己的嬸孃似乎真有點怕秦丹武。哪怕是秦丹武與自己拉拉小手,搞搞小動作,這嬸孃也全當看不見,連出聲斥責都不敢,心內大爲稱奇。熱戀中的男女,於這事上最是敏感,她這懼怕之心漸去,可又忍不住有點吃醋。催馬過去,擋在秦丹武與嬸孃之間,拉着冷雲霜問道:“聽說司馬安被收拾了?他可是元神大修士,說收拾就收拾了,居然沒有什麼死傷麼?”
她問話時,三人正在林中宿營,冷雲霜見她已經布了隔音法陣,倒不怕走漏消息,沉默片刻才道:“這事你們兩個知道就好了,不必要外傳。司馬安確實是元神修士,如果是別人想要對付他,或許要大費一番周折。要知道,一個元神修士就算不敵,也有無數種跑路的方法,想抓住一個元神簡直難如登天。但是如果是司馬家的人對付他,卻是易如反掌。司馬家族的人,都能成爲修爲高深的大修士,這既是他們的造化,也是他們的短處。”
這也就是她家學深厚,一般人哪能知道這中辛秘。司馬家族的人,在修行路上比別人快了不知多少倍。哪怕是家族中不怎麼出挑的人物,都可以輕鬆成爲元嬰修士。稍微努力一點,就可以成爲一個元神。
一般人只當這是他們佔了皇族的便宜,有無數特供的天材地寶以及無數優秀修士作爲導師,自然容易成功。但是在冷雲霜說來,事實卻與此大有出入。
即使是有無數的天材地寶,有名師指點,修行也不可能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修真世家中不能引氣入體的人,也不在少數。只要是司馬家族的血脈,就一定能成就元嬰,這種修行奇蹟,顯然不是單純的注水那麼簡單。
司馬道據說有一部特殊的功法,乃是專門針對司馬家的修士而創立,只要是司馬家族的人,修行這門功法,都能事半功倍,成就元嬰幾乎是最低要求。但是萬事有利弊,修行這種功法固然保證了自身的成就,但同時有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受制於司馬道。
司馬道作爲這部功法的創始人,據說在功法裡留了一些致命的後門。只要有司馬家的人想要造他的反,他就可以利用這個後門,瞬間讓敵人失去戰鬥力。司馬安雖然是他的兒子,卻也不知道老爹有這手段。這次郭守忠只是請出了一枚天子親手製作的符寶,就讓司馬安瞬間變成軟腳蝦,捉起來自然就容易了。
“厲害厲害,司馬道果然好心機。”楊柳枝不住點頭“對他威脅最大的不是外敵而是內患。畢竟同姓同族,對他的帝位最有威脅。幾個當膩了王子的兒子,怕也是老爹日防夜防的對象。父子提防,骨肉相殘,縱然天下無敵,卻又有什麼意思。”
她本來是個殺伐決斷的性子,可是自從與秦丹武熱戀之後,漸漸也變得多了些女兒家的情腸。她將頭朝秦丹武肩上一靠“好在我有了你,那什麼真仙大道,也就沒意思了。”
冷雲霜冷哼一聲,本來想說點什麼,但又怕秦丹武的嘴裡不知道要說什麼,居然硬生生的剎住。楊柳枝又問道:“那鳳凰又是怎麼回事?伏鳳簫難道不是爲了對付神鳳的?弄一隻神凰在這,這不是把所有人都騙了?”
“本來就是爲了騙所有人。”冷雲霜道:“當初那隻仙商的神鳳,其實早被天上的真神收服,從此絕跡人間。那隻神凰,其實是那隻神鳳的姬妾之一。鳳爲百鳥之王,也不只一個妻子。那隻神凰還不算它的正宮,只能算個側室。她老公被收拾了以後,她主動輸誠投降,只爲了換取不死。鳳凰不死身聽起來很厲害,可是當年那場大劫中,不死之身死的不是一個兩個。不論是真神手段,還是天魔妖法,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當時那神凰如果不投降,恐怕就真要永眠了。那處法陣,是謝、王兩位老祖聯手佈置,那神凰當時交出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我們就要保障它不死。不過它的力量太強,也不是好事,所以就要它來爲秘境提供靈力。”
“那伏鳳簫?”
“那只是當年三大至尊一起編織的謊言,就爲了釣出那些潛藏起來的歹徒。不過他們也怕出現萬一,所以在關鍵的地方,做了一些必要的修改,如果有人真想靠神鳳爲非作歹,下場就是這樣了。”
秦丹武聽的心內暗驚,這神凰好歹也是大乘期的妖獸,居然只是那神鳳的側室?這正牌神鳳,到底得有多厲害。當年那場大劫中,到底涌現了多少傳奇修士啊。再者,這神鳳只是個謊言,可是如果真的大燕來犯,大晉遮攔不住,地方官把希望都寄託在那神鳳上,豈不是也要糟糕?
冷雲霜又道:“這次那神凰知道自己捲到了大事裡,主動把自己的寶血獻出來。這一下它元氣大損,起碼要修養幾百年才能徹底恢復。可是對它來說,這也未必是壞事。它沒了寶血,就不好再用它當陣眼,它這幾百年可以徹底休息,不用擔心維持秘境不崩潰的事,於它而言倒是輕鬆了。”
“更輕鬆的是,它可以擺脫未來的一系列麻煩。”秦丹武接過話來“如果將來再出什麼亂子,誰都知道它是一隻元氣大損的神凰,沒有多大用途,也就不會動它的腦筋。看上去它是吃了虧,從實際上講,則是保證自己幾百年不涉刀兵。這跟郡裡那些自己砸折自己的胳膊腿,從而躲避兵役的少年郎,是一樣的想法。”
冷雲霜哼了一聲“就你的花頭多。今天的事,你們自己知道就好了,千萬不能外傳。還有不少事,是還沒解密呢,連雲中郡守能看的文書上都沒寫,你們就更不能知道。”她說完這話,自己去帳篷裡睡了,倒是方便秦丹武抱着楊柳枝鑽進了自己的帳篷。
可是人一進帳,楊柳枝的俏臉一沉“你和她在樹林裡幹了什麼?怎麼覺得出來之後,你們兩個人都怪怪的。自古來寡婦門前是非多,你是不是動了什麼壞心眼了?”
秦丹武自然不會坦白自己在樹林裡調系冷雲霜的事,忙道:“瞧你想的,她是個元嬰修士。我要是想動什麼腦筋,她一根手指我就成灰了,你還能看見我麼?真不知道你這醋都吃到哪裡去了。正經是你不是說要介紹個表妹給我麼?你說等我到了岳父家,是不是該問問表妹的消息?”
他這一岔開話題,果然把楊柳枝的思路帶偏了。也覺得秦丹武這話有理,兩人戰鬥力差的懸殊,他要是真幹了,早被打殘廢了,恐怕是自己想歪了。
她一把將秦丹武推躺下,狠狠道:“吃着碗裡,還惦記着鍋裡,好大的胃口。等我回家,就把那表妹隨便找個人嫁了,讓你沒處惦記去。這帳篷外,我已經設好隔音術,咱們怎麼鬧,嬸孃也聽不見。我要把你榨個乾淨連種糧都不留,免得你想着這個撩着那個。”